急着说,皇后就不急了。
左不过已经拖了这么久,这会儿再晾他一下,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岳齐川咬咬牙,又重重磕了个头。
“微臣要回的,不是这个。”
皇后处理皇嗣一事上,对于岳凤池的态度,自己还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明面上说是文鸳夫人,但即便是没有证据,岳齐川还是觉得,这位皇后娘娘知道谁才是真的凶手。
若皇后真的有意包庇岳凤池谋害皇嗣之事,那自己这步棋还算没走错,皇后的确是不想留着这个皇嗣,借着查皇嗣之事,还能把自己不喜欢的宫妃给发落了。
只不过发落了文鸳夫人之后,皇后居然还是迟迟没有动静,这才逼得他只能在皇上身上下功夫,又闹得满后宫里沸沸扬扬,才总算是求得皇后见了他一面。
皇后微微扬了声音哦了一声,嗓音依旧满满充斥着“你把皇上整听话了你有功,说吧说吧本宫不会怪你”的轻松。
“皇嗣之事,皇上都没治岳大人的罪,本宫自然是相信皇上的,岳大人不必太过于担心,至于杏充媛,现下还有其他太医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岳大人也无须如此小心,还是说……”
皇后开口就把岳齐川的其他路给一并堵死了,顿了顿,才一副“你就跟本宫开玩笑吧”的口吻,轻轻松松的把窗户纸给捅破了。
“岳大人还有什么事是瞒着人的?”
岳齐川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后宫里都盛传除了白大人,所有人跑来面见皇后时,基本上额头都没离开过地砖了。
磕头磕得根本停不下来啊!
“微臣斗胆请皇后恕微臣死罪。”
皇后颇觉豪气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只管说。
不过就是岳凤池不是你家药童其实是袁家药童嘛,这种事情一开始就知道了,否则她凭什么把个来路不明的人放进宫来?
有的时候知道答案了再去看人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明知道恶趣味不好,但皇后还觉得,自己居然有点上瘾了?
“其实微臣在冰灾碰到凤池时,早已与他相识,且他本名也并非岳凤池。”
岳齐川深吸一口气,忍了背后嘶嘶冒着的冷汗,硬着头皮回话。
“凤池其实……姓袁。”
皇后:“……”
等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打算先来个铺垫么?
连皇上都听你的开始以为自己吃壮阳药了,还有什么消息是本宫听不得的?
不要太小看皇后被皇上这些年磨练出来的神经了好不好!
皇后颇为配合的皱了眉头,连带着语气也变成了“不就一个姓么你在这上头骗我做什么”的疑惑。
“姓袁?岳大人为何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还是说岳大人的这位药童,还有其他身份?”
岳齐川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快凉透了,书房里的地龙也拯救不了他即将到来的伤风。
“他本姓袁,亦不叫凤池,更没失忆,微臣亦不是在凤池县碰到的他,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微臣实不敢在人前将他本名说出,只能捏造姓名与身世,并非故意蒙骗娘娘。”
皇后终于坐正了身子,来了精神。
拖了这么久,总算是说到正点儿上了。
“早在几年前,凤池就与微臣相识,也曾在微臣身边待过一阵子,江湖上盛传的神医,其实不是微臣,而是凤池,微臣虽久病成医,但医术并不精通,就连微臣之病,都是凤池治好的,冰灾时微臣无意间碰到凤池,凤池无论如何都要求微臣携他入宫,只求觐见娘娘伸冤,微臣不求娘娘宽恕微臣欺君之罪,但求娘娘见一见凤池,听他说完之后,再治微臣之罪,微臣死而无憾。”
顿了顿,岳齐川大概是觉得皇后或许会拒绝,干脆又替皇后把台阶一并搭好了。
“微臣自知娘娘心中疑虑,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可随意见人,凤池会武功之事,想必娘娘早已知晓,若娘娘不放心,微臣恳请娘娘,宣白大人一同入宫觐见,也可保娘娘安全。”
皇后压根就没犹豫,直接应了。
白行远从来就看岳齐川不顺眼,连带着对岳凤池更是怀疑,虽说还没把夜闯东厂和岳凤池联系起来,但总把他归为谢慎行一党。
大概岳齐川也猜到了,所以才会借着保护皇后的名头,请白行远一块儿来光明正大的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