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后终于反应过来,再次把自己裹得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白行远把剑哐啷一扔,直接扑去了地上跪着,死不敢再抬头。
“微臣来向娘娘禀报消息,哪知来了娘娘宫中,发现竟无一人近身服侍,微臣只怕娘娘遭遇刺客,一时情急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皇后觉得,他这个罪请得有点儿冤。
“本宫无事。”如果说施尉能瞒过太医下药药翻了皇上,自然也能下药把自己宫人放倒,这会儿自己喊人肯定没人答应,反倒让白行远生疑。
默默顿了顿,皇后又瞄了眼自己面前的吃食,反复斟酌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自己不要脸一点算了。
毕竟不要脸总比不要命要来得容易。
“本宫只是……有些饿了。”
白行远只敢磕头,不敢接话。
最近自己果然应该去烧点香,不是被逼着领皇后去逛青楼,就是私闯皇后寝殿还撞见皇后衣衫不整的偷东西吃,不管哪一条,都能被拖出去砍十次脑袋了。
“你刺客抓得怎么样了?”其实皇后是真的想说你就别抓刺客了,安心去查聚贤楼和秦香楼吧,你要抓的刺客刚从屋顶跑了。
白行远默默松了口气。
说公事总比再请罪要强。
“回禀娘娘,太医刚刚来报,发现皇上昏迷不醒,是有人下药。”
皇后下意识的就想往屋顶看。
是有人下药,但是他怎么听着白行远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微臣刚刚听闻,毅亲王漏夜入宫,求见皇上。”白行远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赶紧说完赶紧滚,“微臣死罪,没能保护皇上,只不过微臣敢用性命担保,微臣送皇上回来时,皇上并未受伤如此严重。”
皇后知道是哪儿怪了。
他以为药是谢慎行下的,伤是谢慎行派人打的,就连刺客,也是谢慎行安排好的……
生平第一次,皇后觉得,谢慎行也很冤。
虽然他的确是心怀不轨,但这事儿吧,还真不是他做的。
只不过若不是自己死过那么几回,又恰巧知道有天卫这么个存在,换了是她,她也会把这顶黑锅死死的扣在谢慎行脑袋上。
动机手段乃至于下手的人,施尉都替谢慎行把路铺得平平整整。
“你对皇上忠心,本宫知道。”皇后又裹了裹被子,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伸手把床帘放了下来,然后一只手,就从自己身后绕了过来,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皇后都被捂淡定了。
纸条伸到自己面前,虽然灯光昏暗,但白纸上拿刺目的朱砂就写了两个大字,皇后就是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吃惊。”
皇后瞬间了然。
被施尉连着拿大消息砸了这么久,她倒是真的忘了,如果自己真不知情,听闻皇上受伤是被人下毒,这会儿早应该大张旗鼓掀桌子要东厂彻查此事了。
“皇上是中毒?”捂着自己的手松开,皇后深吸一口气,施尉恰到好处的替皇后一巴掌拍了下床板。
皇后:“……”
就算是她再不喜欢施尉,也不得不说,这力度真是……掌握得太好了。
“微臣死罪,不过娘娘放心,太医院已开了方子,皇上不过是晕过去,并非中毒,于性命无碍,再过半个时辰就会醒转。”
皇后依然听不到身后的呼吸声,只是热气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的传了过来。
“皇上无碍,本宫也就放心了,只是皇上所作策论,乃本宫密封在书房之内,所出殿试考题,东厂居然不能发觉。”白行远并没有发现皇后床上有什么异样,皇后也庆幸幸亏没人敢掀开她的帐子看一下有的没的,否则别说是发号施令,直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都有可能。
皇后床上藏了个男人是什么概念啊!
她都懒得去想丫到底是怎么从房梁上避过白行远的耳目又窜回自己帐子里的。
反正他会武功自己不懂。
白行远冷汗都下来了。
一个聚贤楼还没查出来,又牵连上考题泄露,还有一个秦香楼等着他去翻个彻底,外带守卫森严的宫中猛的悄无声息进个刺客给皇上下毒,要再办不好,别说自己这个东厂头子,就连东厂估计都会被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