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由于时间紧迫,月晏只匆匆将她面容上重点改化,顷刻间她便化作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子,然后交给她一套男装让她去换。
她迅速束胸更衣准备妥当,推门出来,月晏也正好从另外一个房间里推门而出。
归旋看着他顿时惊呆了。
月晏对归旋嫣然一笑,曼声说道:“少夫人,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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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最深时分,一群暗卫护着一辆马车强行冲出侯府,贼人首领立刻带人去追。接着府内数处火起,府里的人纷纷往外冲杀,到处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十数名黑衣男子骑着快马在夜色掩映下往包围最薄弱的西侧奔去。
归旋骑在马上,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她又重新见到了这一幕。火光、冲杀、哭喊、尸体、逃亡……
所有的人做出弃府而逃的假象,而那些逃不出的妇孺只有接受屠刀下的命运。
归旋心如刀绞,回首向人工河的对岸望去。廖夫人藏身的密室在河流对岸,那边只在假山奇石间放了些无法长燃的小火,而这边的主宅、客房皆猎猎地燃烧起来。
一些贼人已经冲了进来,因火光冲天无法仔细搜索,便提刀砍向冲出来的丫头仆役泄愤。
花林间一个秀丽的身影惊惶逃窜着,身后蒙着脸面的彪形大汉大步追上前来举刀就砍,女子仓皇回身,月光下带着泪水的脸庞让大汉微微一怔,刀锋在她头顶顿住,蒲扇般的大手揪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撕,白鸽样的乳.房顿时露了出来。女子凄声尖叫,男人却眼放幽光,狠狠将她摁倒在地上一把便撕开了她的衣裙。
女子柔弱的躯体像脱水的鱼般绝望惊骇地挣扎,可柔白无助的双腿还是被残酷地、轻而易举地按住敞开,那女子忽然抬起了头,原本水盈盈的眼中似乎渗出了血……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无论怎样挣扎都依旧只能是被人践踏如泥的命运?!
绝望中眼前忽见白光一闪,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忽然双目园瞪倒在一边,身后出现一名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手中的剑锋还挂着淋漓的血。
她说不出话。
年轻男子向她伸出手,“快些上来,我带你走!”
身后又有一骑士驱马上前,看着男子焦急地说:“少……少主,快些走吧!”
年轻男子果决地道:“带上她。”
女子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一下子站起身来掩襟颤声道:“多谢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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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的马异常神骏,女子坐在马上犹如风中欲飞,她只能紧紧抱住前面年轻男子的腰身。
后面似有追兵袭来,有人放箭和厮杀,耳边箭声呼啸,在这生死不知之际,她唯有紧紧闭着眼睛。
忽然,马身前倾,她和那男子一起从马上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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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路上,贼首率众追击数十里拦住了马车,卫士拔剑团团护在马车周围。
贼首马鞭指车,沉声喝令:“马车里的人抓活的,其他的,杀无赦!”
锐士们拼死血战,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纷纷倒下,贼首拔出乌玉剑腾空而起,手中剑光暴长,车厢齐中劈裂开来——
那里面唯有一盈盈女子,她穿着朱纱丽裙,却清绝胜雪人似云端,这漫天的剑光在她身侧也只如花雨缤纷、水银泻地。
一时间,贼人皆静,月色下这迷梦般的女子,只让人想要跪倒在地膜拜哀求,又想如野兽般冲上去将她蹂躏撕开。
贼首指着她哑声道:“靖南侯夫人果真国色天香!得之,为我兄弟共有!”
贼人们疯了般冲了上去……
那贼首杀到车前,佳人近在咫尺,他眼中发出异光,伸手微颤地抚向她的脸。那女子忽对他微微一笑,花明雪艳、盈盈冉冉,他怔住了,下一瞬那女子目光乍变,那美全化成了冷酷至死的剑。
贼首砰然倒在地上,被割破的喉管泊泊地流着血,看起来就像……就像她衣裙的颜色。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剑。
***
月晏朱砂般的衣裙上全部沾染了血,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对方的。他想起那些人死在他剑下时一瞬间恍然的神色,毫无疑问,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装扮。
某一天,她忽然回过头对他一笑,“月晏,咱们定个约定吧,我若再让侯爷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便自己化做我的模样,代替我留在少候身边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妻子。”
那一刻他想:她怎么能这样笑呢?
明明这样平凡的一张脸,她怎么能这样笑?人言梅花之香,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可楚归旋到底美在哪里?
他能化成和她一样的骨,一样的貌,一样的颔首、转顾、低眉、回眸,可怎样才能化成她这一刻的笑容?
所以他说:“我化不成你。”
今日他做到了吗?可惜没有镜子他自己也看不见。
背后一阵冰冷的感觉穿透而过,他跪倒在地,忽然想起她总是问:“月晏,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个答案、这个答案。
或许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