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次日开始,每日的行程几乎这样:早上,男人们去隔壁畅春园请安兼处理公务,女人们除了隔三差五地带着各自的孩子们同去畅春园给长辈请安,大多数会聚在“九州清晏”闲逛闲聊加品茶,好不热闹。
临近十月底的时候,槿玺觉察到弘时有些不对劲。神色沉郁且经常走神。找机会问了弘晖和兰月,也没得到有效的情报。遂打算找他好好聊聊。
“弘时!”这日午后,哄熟一对小的午觉后,槿玺来到了弘时居住的院落,见他正在书房发愣,遂柔声唤道。
“额娘!”弘时见是槿玺进来,忙起来扶着她入座,并亲自斟了杯香茗端到槿玺手里“额娘可是有事找儿子?”
“嗯。额娘见你这几日似乎有心事,愿不愿意向额娘轻吐?”槿玺抿了口茶,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地问道。
弘时闻言,咬了咬下唇,忽地直直跪在槿玺跟前。“儿子不孝!让额娘担心了。”
“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下跪!”槿玺见状,心疼地忙要扶他起来。
“不,儿子不起来。等说完了,额娘若是还原谅儿子,儿子再起来!”弘时倔强地说道。
“那好,你说,额娘听着。”槿玺见他如此坚持,也就由着他去,只想搞明白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忐忑不安。难道说,又是哪个堂兄弟找他多话了?
“弘时不孝!三日前,八婶偷偷找儿子说话,说是想要儿子去求皇玛法,让儿子回到八叔名下”弘时跪在槿玺跟前,双手撑在地上,低头陈述。
“你答应了?”槿玺蹙眉,暗叹:那八福晋也忒无耻了,竟然找孩子下手,若是真想争取,干嘛不直接去找老康?!
“没有!儿子当然不会答应!儿子心里,永远就阿玛、额娘这对父母。其他人,儿子从来就当他们是陌生人。就算儿子不是额娘亲生的,儿子也坚决不离开额娘!”弘时听槿玺如是问,立即大声替自己辩驳。
“既然没答应,干嘛这么苦恼?”槿玺一听,顿时欣慰地拍拍他的头“起来说话,乖,跪久了膝盖会疼,心疼的还不是额娘?!”
“儿子只是困惑,八婶说儿子不够孝顺,儿子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们不要弘时在先再说了,阿玛和额娘对儿子这么好,若是真离开你们,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更何况,当年是八叔八婶他们自己不要弘时如今弘时也不要他们这样就叫不孝吗?儿子想不通”
“傻孩子!”槿玺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弘时揽在怀里,柔声安抚道:“弘时没有不孝。心存感恩的人,哪里会不孝?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选择。玉牒里,你的名字早在满月后不久就刻在了雍亲王府、你阿玛的名下,从此,你就是阿玛和额娘的儿子,管它什么亲生不亲生,额娘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真要说在意,也是担心你知道了实情会觉得委屈。可若是不告诉你,有朝一日你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怕是会更难过,所以,你阿玛一等你懂事,就选择了告诉你。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强调你不是阿玛额娘的儿子,而是想让你做好准备,与那些浑然不相干、却净想瞧热闹的人斗争和抗衡的准备额娘不赞成你去找皇玛法求这事,不是不想让你认生父,而是,那之后,你反而会受到大伤害不是额娘说你八婶的坏话,但额娘不得不说,你八婶真是个坏女人,你有想过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吗?她若真出于心疼你、或是成全你八叔的心意,就不会等到现在当时就该这么做了。”槿玺说到这里,不再多言,而是抚了抚弘时的头,让他自行思考。
“额娘,儿子糊涂,因为八婶的一句不孝,差点干扰了儿子的思绪。”弘时顺着槿玺的手,额头在她掌心蹭了蹭,有些羞愧地说道。
“不糊涂,这才是孝顺的孩子。不全听信于人,也不全盘否定,假以时日,弘时绝对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槿玺笑着赞道。
“嗯!”弘时郑重地点了点头,握拳立誓:“儿子一定向大哥学习,做个文武全才、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好!阿玛和额娘一直会支持你!”槿玺笑着拍拍他的肩,顺势拉他起身“去吧,找你大哥聊会儿天,别一个人闷在书房了。明儿咱们一起去畅春园给长辈们请安。”顺道去太后跟前编排一番八福晋的不是,谁让她到孩子跟前乱嚼舌根。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莫非现在才后悔了想推翻旨意,来个重新洗牌么?!槿玺暗暗握拳。不管八福晋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会让无辜的弘时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