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如瀑布,在夜色中绽出一道白亮亮的光,顺着星移的肩滑落下去。发已齐腰,长而柔顺,伏伏贴贴的披在她的背上,像是凭空多了一层保温的皮毛。
“星移,我真想淹死你。如果上次得手,我也不后悔,那样我虽然愧疚,但至少我不必再奢求让你爱我。”
萧律人的大手抚上星移的脸颊,轻轻的捏了下,再顺势滑下去,轻巧的解开了星移早就被水濡湿了的罗衫。
星移的心忽然一疼。他是多压抑、多克制的男人,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她有什么好,要他奢求着她来爱他?
星移同时又生气。他都没爱过她,凭什么让她去爱他呢?
星移的手拦阻住萧律人:“你这话算什么话?”
萧律人简直混帐、岂有此理。
表白不是表白,誓言不是誓言,凭什么就能骗得她的眼泪和心痛?说话就说话,竟然还动手动脚,真是可恨。
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拨弄掉他伸过来的手,眼里竟掉出泪来。千般委屈,万般愤怨,说不尽的心伤。
萧律人陪罪似的哄她道:“我知道,我不该再说这些话。可是,离开了那么久,你也走了那么久,我以为,我的怀抱会是你最终的归宿”谁成想她活的越发顺风顺水,在京城落了脚,竟连身份都有了大的改观呢?
一时间两人变成了天差地别,只不过,这次落魄的人成了他。
两个人总是有距离,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平等说话的机会。
星移反倒气笑了,道:“你也知道低人一等的滋味了?怎么,就许你仗势欺人,不许我嫌贫爱富?”
“我没有仗势欺人”他说的委屈:“如果我强硬如斯,怎么还会落到这样的地步?”要他用这样的手段求着一个女人回心转意,这是多么难堪的事?
“你也不是嫌贫爱富”如果是,她干吗非要逃开太子府呢?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星移却低低的哼一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与你没关系了。”
气氛忽然就****了下来。
湿衣服除去,星移只着了肚兜。萧律人将水撩上星移的肌肤,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漫不经心的,不带什么色彩的,仿佛只是在替她撩水沐浴。
星移去掰他落在自己腰间的手,矫枉过正,装着不在意,平静的道:“你放手我有手有脚,自己来”
“不放。”他忽然无赖起来,道:“星移,明天,我们就离开了。”
“”那又怎么样?别告诉她他舍不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种可以仰望的境界,可是这野人的日子,过起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滋润。人离开衣食住行等等方便优渥的条件,着实不得劲。
萧律人手心里的温度忽然就高了起来,他的手停在星移的肩上,没动。
星移受了感染,曾经的记忆碎片忽然涌上来,星移的心怦怦直跳。
再明显不过的邀请,让她有些紧张、恐惧。
他的想法让她骇然。可是更让她骇然的,是她自己的心思。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心软么?当男人以“最后一次”为借口,女人便愿意放下一切种种,屈身就他?
星移为自己的不反感而羞耻。她紧紧咬住唇,一声不吭。蓦然而起的抗拒,让她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萧律人手一顿,问:“你很冷?”
星移咬着牙关,哆嗦了起来。不等她说是,萧律人紧紧的抱住她,笨拙的安慰道:“马上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会。”
水声哗哗作响,温暖的水流袭上身,寒冷渐渐褪去。
星移闭住眼睛,再睁开,哆嗦的也不那么厉害了。忽然之间,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掉,她身上的冷厉之气也消了下去,还是那个看上去柔顺、安静、如小鸟依人般的小女人。
萧律人急匆匆的带她出了水面。用他宽大的厚袍子将星移紧紧裹住,这才自己穿上了衣服,道:“天冷了”是他晕了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星移却忽然回身,抱住了他精壮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直撩拨进萧律人的心脏深处,麻醉了他所有的神志。
如果真的有最后一次,奢望变成了断;如果得到了就可以让他放手,不再心心念念,那她愿意以此做最后的终结。
“好冷”若有似无的轻叹,昵喃的近乎****。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是诱/惑,是玩火
萧律人被星移的主动打击的七零八落,意识模糊,动作却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火热如被风吹动的火焰,由肌肤相贴的某一处开始蔓延,终于成了燎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