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桌上的锦盒,一声不吭。
玉林膝行上前打开,看一眼砚台,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星移,摇头:“奴婢不知。”在一起生活日久,彼此已有默契。玉林知道星移在问这是谁送来的。
她真的不知。
在这太子府里,没有相识故旧,她和晴柔倒是一直在有意结交拉拢,可时日尚浅,府中上下都不知太子对静美人究竟如何,谁肯主动示好?
偏生今天一个陌生的宫女趁无人之际塞到她手里这个锦盒,一声交待都没有,便急行离去。玉林不知里面是什么,原本要禀过星移的,刚才走水岔开了。
星移轻摇手,示意玉林退下去。不知经何人之手送来,自然也无法传递消息出去。可是星移隐隐猜到了答案。
如古井之心骤然泛起波澜,星移却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怨。她和他,还有可能吗?只怕最后费尽心思,她不能保全,他也不能。
何苦?何必?
星移举起锦盒朝着地上重重的掷去。她不要委曲求全,她宁可玉碎。凭什么他暗中私自揣测她的心事,假惺惺的出言安慰。他真以为猜中她的心思了么?
再怎么样,他和她也是高墙而隔,不可能再有任何干联了。他不过小小商人,如何能抵得过位高权重的太子?有圣旨赐她是太子的静美人,就算是完璧,又如何跨越这坚固的铜墙铁壁?
星移病了。
天已大亮,她却迟迟不起。晴柔和玉林开始并没在意,星移这几日连受冲击,多歇息一会也好。
太子的几位美人、良娣相伴而来,要见星移。
晴柔只得陪笑:“几位娘娘见谅,静美人接连几天劳顿,此时尚未梳洗,容奴婢禀过,先请几位娘娘稍待片刻。”
几个人颇为不耐,其中阶位最高的李良娣道:“太子妃娘娘既要操劳府中的大小事情,又要服侍太子的起居,都是是晚睡早起,也没听娘娘有过一句半句的抱怨。看来静美人倒是娇弱美人,弱不胜衣啊。”
分明是讽刺星移目中无人,连太子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
玉林陪笑将几个人让进大殿,晴柔则急忙去请星移。
星移脸色苍白,听晴柔禀报,只是微微蹙眉,还是强自忍着,简单梳洗便去了前殿。
不过是以探看为名,冷嘲热讽,说的话极是刻薄难听。
星移淡淡的,话极少,不论她们说什么问什么,总是懒懒的。众人见状,再赖下去自己都觉得没面子,撂下冷眼冷脸,一阵风似的走了。
再来,星移托病,一概不见。
晴柔和玉林见星移开始越来起的越晚,也不怎么说话,恹恹的只想卧着。到后来索性不起,连饭都不怎么用,这才慌张起来。
掌灯了,殿内烛火明亮,星移却还窝在房里。玉林进门,见桌上的饭菜纹丝没动,早没了热汽。不放心,悄悄走近床边,见星移闭着眼,昏昏睡着。
玉林迟疑了下,上前用手探星移的额头,火炭一般的烫手,吓了玉林一跳。原来是病了,怪道这几天总是这样懒懒的。
玉林暗自懊悔粗心,慌忙出去叫了晴柔。两人轻声商量,一个留下来服侍星移,另一个去请大夫。
宫玉莹早听太子良娣们告状,说星移目中无人,去了爱理不理,最后竟然装病不见。各个不愤,直叫宫玉莹替她们讨个公道。
她好言安抚,劝这些人不要生事,太子自有处置,这才打发了。正这时宫婢报:“静美人身边的丫头晴柔求见。”
这么晚了,这静美人有什么事?果然好大架子,居然只派了个丫头。宫玉莹心中不悦,却不发作,只叫晴柔进来。
晴柔跪下行礼:“奴婢晴柔,是静美人身边的丫头,有事求太子妃娘娘。”
宫玉莹见她神色慌张,倒还知礼,便道:“有事只管说。”
“回娘娘,静美人病了,请娘娘替静美人传大夫看看。”
病了?宫玉莹面露讶色,道:“呀,倒是本宫疏忽了,这几日事情多你们一直服侍着静美人的,既是病了怎么不早说?来人,去请林御医。”
宫女应声,转身就走,晴柔这才放宽心,给宫玉莹磕头:“奴婢谢太子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宫玉莹微微一笑:“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来人,打赏。”
晴柔千恩万谢的离开,被打发出去请林御医的宫婢一返身又回来了。宫玉莹把所有宫人都叫到殿前,沉着脸吩咐:“本宫的脾气,你们都是晓得的,如果本宫听说谁把这事泄露到太子那,别怪本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