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各位通禀,就说她的女儿有急事要见柳将军。”
众人一片哗然。都知道柳将军无妻无子,哪里跑来一个疯女子要在这法场认爹?可是再打量这女人,一身白衣,腰上还缠着孝带,虽然举止有些出常,但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有个年长的士兵头目出来劝道:“这位姑娘,大家都知道柳将军没有子嗣,你怕是听信了什么谣言将军这会肯定没功夫见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士兵们便来推搡星移。
星移急了,只得高声喊着:“我真的有急事,真是的他的女儿。我只和他说一句话,如果他不认,我立刻就走。求你了,我娘刚刚过世,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支离破碎,永无团聚之日吧?”
这边的喧闹惊动了柳承殁那边,他一皱眉,问:“什么人在此喧哗?”
亲兵很快的回来报:“将军,是个戴孝的女子口口声声的说是您的女儿,她娘刚过世,她来给您送个信。”
柳承殁轻斥:“胡闹。”他无妻无子,世人皆知,哪里会有什么女儿,又有什么妻?而且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人命关天的,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轻而坚决的吩咐:“轰出去,要是再不走,先抓起来。”
亲兵应着要下去,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柳承殁,你出来,看看被你抛弃的孤儿寡母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我娘已经被你害得含恨离世,你到底要冷血到什么时候才肯认女归宗?”
声音清越,是婉转的女音,带着穿透时空的忧伤,仿佛积蓄了几世的愤恨,让柳承殁紧硬的心也微微动容。
身边的几位同僚彼此相视一笑,还是江老爷道:“柳将军,不管是不是真,找你是不错的,你还是去看看吧。”
再这么闹下去,京城的大街小巷可就要都知道柳将军的这点奇闻逸事了。到时候有辱官威,再有好事者报到皇上那,柳承殁就是百口莫辩。
众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的。
柳承殁没说什么,大踏步的朝着闹事的地方走了过去。
亲兵呼喝着:“柳将军在此,谁在大呼小叫。”
所有人都静下来,人群也自动自发的散开,柳承殁一眼看到了星移。
士兵们的刀剑还架在星移身前,她朝柳承殁望过去,不由的微微一怔。他就是在城门盘查的将军。
头脑轰然一声,立时明白了。难怪他一见她面就叫她瑶儿。那瑶儿,应该是苏妈**闺名。
还需要什么证据吗?还需要什么解释吗?他自己明明是知道的。
柳承殁也认出了星移,不解的问道:“苏姑娘,你是来找我的么?”她说接了她娘进京,这才几天,怎么,过世了?
她为什么说是他的女儿
忽然就不敢再想下去,柳承殁静寂着,和星移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和悲伤。
星移用手分开身前的刀剑,直直的朝着柳承殁走过去。
士兵们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柳承殁身边的亲兵立时就带着人退出了几步,将星移和柳承殁围在了中间。
星移什么话都不说,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再抬眼,看着柳承殁,清晰的说:“我娘说,让我见到你,给你带一句话。”
柳承殁的喉咙一紧,问:“什么话?”
“她说,这一世,你们两讫了。”
柳承殁断然道:“别说了。”
星移却站起身,冷嘲的一弯唇角,说:“她这一生,受尽苦难磨折,就算是死了,也无法瞑目。柳将军,如果你还念在曾对她有过一分一毫的亏欠,那就让替她完成这最后一个遗愿。”
“什么?”柳承殁低沉的声音里是不容小觑的威严。
星移没急着回答,只是看向柱子上绑着的长发披垂的文翰,说:“你今天要斩杀的人,就是我娘的另一个孩子:苏文翰。文翰若死,不只娘遗恨终生,就是我,也永远不能原谅你”她说的坚决,却并没底气。谁能揣测他的心思?谁知他会不会追忆当年的一点情份?谁知他会不会在意虽然有着血脉之亲却从没见过的女儿?
柳承殁沉默着,抬眼顺着星移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了那个颓然而绝望的身子,再转过视线来看着星移,说:“此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小女子插嘴。星移,你回去吧。”
他这是拒绝了。
星移倒退一步,万念俱灰,眼前的阳光由刺眼变成了一片黑,耳边听见了柳承殁下着残忍的命令:“将这女子轰出人群外,时辰已到,行刑。”
萧律人来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