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尚冲了出去,直奔院外。
星移没拦。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看一眼随后跟来的月如、月明、月意,吩咐说:“谁去请大夫?”
月明立即说:“我去叫二门的张彩。”
星移便看她一眼,算是默许。月明飞快的跑了出去。星移再看月如,吩咐说:“去端热水,你服侍少夫人更衣。”月意有些紧张,偎依着月如,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落在她头上。星移却只是淡淡的对她说:“你过来帮我把少夫人扶到床上去。”
紫衣闭住了眼,一声都没再吭。她很清醒,可是她现在不能再说话。网早就撒开了,苏姨娘已经被罩在了其中。许多事,不必做得太完满。许多话,也不必说得太全。
星移和月意将她扶****,替她盖上被,星移便站到了外面。月尚很快就会回来,还有萧律人。她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早在预料之中。紫衣能够为了捍卫她自己的婚姻,不惜设计陷害自己,那么,她为了除掉自己这颗眼中钉,自然也能牺牲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又或者,这个胎儿也是一个阴谋。
星移笑了笑,觉得心里是麻木的累。
萧律人进到知秋院的时候,正看见星移坐在廊下,微微抬头看着天上湛蓝的天,嘴角有着一抹疲惫苍凉的笑。
月尚正在他耳旁絮叨着些什么,他一概没听进去。步子放慢,却最终还是没有在星移面前停留。他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过去了。
罗大夫坐在外间,显然是诊完了脉。看见萧律人进来,忙起身行礼。萧律人一挥手,问:“罗大夫,不知内子的身体怎么样?”
罗大夫拱手坐下,道:“少夫人身体无恙。”
“那孩子呢?不是说见红了?”
罗大夫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孩子。”
这话说得很隐晦。一层意思可以说孩子没了,另一层意思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孩子。
萧律人一挑眉,正要问,却听紫衣虚弱的问:“相公,你回来了?妾身很痛。”
痛是真实的,萧律人一撩床帐,就看见紫衣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他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说:“没事,没事。”
他看得出她的痛,冷硬的心也有了一丝动容。孩子没了,哪个做母亲的不痛呢?不仅如此,她还要承受着身体上的痛。
可是这痛,都是他造成的。这一刻,萧律人开始后悔。后悔那夜去了红香楼,后悔老爷纳妾时他去了前厅。
后悔也是无益。这代价,总得有人承担。
萧律人松开了紫衣的手,看向罗大夫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微微颔首,道:“有劳罗大夫了。”
罗大夫客气的拱了拱手,站起身背着药箱出门。萧律人一直将他送到院外,让修原给了诊金,这才大步的往院内走。
修原在他身后紧跟着走了几步,心里却在疑惑:“少夫人没事吗?怎么罗大夫连药都不曾开?”
萧律人已经到了廊下星移的身前,沉着脸道:“苏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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