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说:“祯四爷真有劲,像只小牛犊。”
大太太回头,看到黄姨娘笑的一丝狡黠,那时的黄姨娘很美,可大太太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那天的黄姨娘的美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大太太就不解的看着黄姨娘,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黄姨娘看着祯儿的背影笑道:“祯四爷倒是和祝大爷一点都不像,那身板,倒像是个蒙古人。”
黄姨娘经常跟胡远山去嘉峪关,见过蒙古人的。
大太太却怔怔的想着黄姨娘的话,后来每次见到祯儿,她都仔细的端详着他,却真的看不到他和祝儿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她越是疑惑就越是害怕,因为她听说过,胡远山曾在嘉峪关,宠幸过一个蒙古女人,被老侯爷知道了,还挨了顿打,那个蒙古女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份疑惑,一直伴随着她很多年,胡维祯一天天长大,她也一点点在寻找他身上有没有周家人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正当她决定安慰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的时候。她却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对话。
那时祝儿已经快成亲了,她正忙着准备祝儿的婚礼,那天她一个人拿着瓷器去给老太太选,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个杂物房门口。两个婆子的话,飘进了她的耳朵。一个说:“四爷和大爷真的一点都不像,四爷像头牛,大爷像只兔子。这一母同胞啊,差的还真远。”
另一个说:“才不是一母同胞的。你不知道……”
另个一个却急急的打断了,道:“胡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大太太只觉得自己的步子有千斤重,她想要推门进去,问问清楚,却丧失了勇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么门口站了多久,离开时,泪流满面。
她以为,祯儿是她和祝儿的希望。可后来,才知道,她和祝儿,没有希望……
黄姨娘也一夜没睡,起来时就问:“花嬷嬷,我的眼睛可青了。”
花嬷嬷知道黄姨娘还是爱美,早就准备好了鸡蛋,给黄姨娘轻轻的揉了,边揉便道:“不青,姨娘还是那么美。”
黄姨娘笑了笑:“等我去了地下陪侯爷,侯爷别认不出我才好。”
花嬷嬷就笑着说:“侯爷素来最疼姨娘,怎么会认不出呢。”
黄姨娘突然就收敛了笑,轻轻的道:“侯爷地下有知,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
花嬷嬷摇头:“姨娘别乱想了,要奴婢说啊,多亏了姨娘,四爷如今才那么好。”
黄姨娘就笑了笑道:“嬷嬷惯会安慰人的。”
胡维祯到了外书房的时候,各房的人都已经到了。旁支的有七八个,都算是一支的代表,他们这支,长辈是胡远水,二三四五都到齐,长房没了成年男人,大奶奶带了蓝哥儿来。
胡维祯一到,几个有眼色的就让他坐首上,如今胡家,胡维祯的官职最高。
胡维祯道:“今日商量家事,不论官职,长幼有序,还请叔祖上座。”就把昨日打了酱油的叔祖请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