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她们不会长久的

传来程雨瑶善解人意的声音：“你要有事，就先回公司吧，我自己回去也就行。”

    程雨瑶笑着看他，乖巧温柔的让人心疼。

    但贺云峥并没有忽视掉她被长睫半遮住的黯然，男人缓了缓脸色，“你到公司等我会，等处理完事情，我再送你回去。”

    程雨瑶没想到贺云峥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毕竟两人结婚那么久了，她从没有去过景盛……

    “那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没事。”贺云峥刮了刮她的鼻尖，认真的道：“你不会打扰到我。”

    “……”

    两人刚到大厦，一早在等候一个穿着套裙，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干练的女人便匆匆走了过来，询问的声音带着分焦虑：“贺总，副总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您是要现在过去吗？”

    程雨瑶之前见过的，是贺云峥的秘书。

    贺云峥颔首，苏娜吩咐：“我现在过去，你带太太去我办公室。”

    男人的话音落下，苏娜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程雨瑶，心里不住有些惊讶，贺云峥竟然把程雨瑶带来了景盛。

    不过能跟在贺云峥身边，苏娜自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下便应了声是。

    ——

    贺云峥跟秦江一走，苏娜就对程雨瑶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太，这边请。”

    贺云峥的办公室在大厦的28楼层，除了贺云峥的办公室外，只有贺云峥的秘书助理在，并没有其他员工有幸在这层楼办公。

    空旷简约的办公楼层，人不算多。

    但程雨瑶的出现，还是引起了那些正办公的秘书助理注意，纷纷朝程雨瑶的方向看过去。

    尤其是看到程雨瑶隆起的肚子后，更是惊讶。

    贺云峥的秘书不是所有都见过程雨瑶，只有秦江跟苏娜两位比较得贺云峥信任重用的，跟程雨瑶又过接触。

    因此，那些人看到程雨瑶的出现，都不由得惊讶揣测她的身份，到底是那位从未露脸的贺太太，还是贺云峥的‘情人’。

    竟然能出现在景盛，更甚是出入贺云峥的办公室。

    程雨瑶心里想着事情，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那些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进了贺云峥的办公室后，苏娜就恭敬问道：“太太，您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倒。”

    程雨瑶随口说：“温开水吧。”

    “好的，您稍等。”苏娜微微一笑，便出去给程雨瑶倒水。

    贺云峥的办公室很大，有五六十平方。

    办公桌的背后是一面放满着各式书籍的书柜，落地窗前摆放着沙发和茶几，另一侧有个小门，是特备的休息间。

    简约奢雅的欧式装潢，采用的是黑白调，很符合贺云峥的性格和风格。

    程雨瑶简单的环顾了一周后，到书柜里随手抽了本书，是一本外国的名著，打开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德文，程雨瑶看不懂，只好放回去，准备再找找其他她能看懂感兴趣的书。

    最后程雨瑶挑了本翻译成中文的月亮与六便士拿了下来，刚打开，不料一张纸从里面滑了出来，飘零落地。

    程雨瑶没有想到里面还夹着东西，有些意外。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蹲下，捡起来才发现这是一张便利贴。

    上面用钢笔画着一对男女坐在秋千上，身后是浪漫的夕阳。

    画风简单，却入木三分。

    直觉告诉程雨瑶，这里面画的是贺云峥跟江璐菲，而很有可能就是江璐菲画下的……

    而她翻到背面看到的那行字，也正好印证了程雨瑶的想法。

    只因，那行字写的是：峥，我爱你——菲

    程雨瑶拿着便利贴的手指泛白，粉唇紧抿成一条线。

    她怔怔地看着那一行字，脑袋有一瞬的空白，剩下的都是复杂和混乱。

    江璐菲是来过这里吗？

    为什么这张便利贴，会夹在这本书里？

    贺云峥……他知道吗？

    无数的疑惑念头升起，蚕食吞噬着程雨瑶的理智，只剩下满满的疑惑和不安。

    心里涌起一抹苦涩，程雨瑶摇头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但那思绪，却根本由不得她控制。

    她握着粉拳，寻思再三，将便利贴放回了书里面，一口气合上，准备把放回书架的一刹那，她手却僵住了。

    深吸了口气，程雨瑶还是没把便利贴画拿出来，狠着心把书放回了书架上。

    一张画而已，根本就不能证实什么。

    更何况，她不是一早就知道江璐菲喜欢贺云峥的吗？又何必因为那张画和一行字，就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让自己难受了？

    程雨瑶在心里默默地劝告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随手拿了本书，回到沙发坐下的时候，刚刚出去倒水的苏娜，正好就端着倒好的温开水给程雨瑶，“太太，请喝水。”

    “谢谢。”程雨瑶温和的冲她一笑。

    苏娜双手放在腹前，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继续问：“太太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没有了。”

    “那我先出去了，太太您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苏娜出去后，办公室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程雨瑶一个人。

    她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温水呷了口，闭了闭眼睛又放了下去。

    “叩叩”正好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程雨瑶以为是苏娜，想也不想就喊了声进来。

    “小嫂子。”萧天麟的声音传至耳畔，程雨瑶抬头，看到萧天麟跟蒋雪涵正从门口进来。

    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程雨瑶顺势站了起身：“天麟，你们怎么在这里？”

    “找老贺有点事。”萧天麟扬出一抹笑，解释道：“刚听苏娜说你来了，我就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程雨瑶也没多想。

    毕竟，她虽然不了解贺云峥的事，但也知道，两人在公事上，有不少合作。

    微微颔首，便说：“云峥还在开会，你要不先在这里等一会？”

    “嗯。”

    萧天麟走过去，在一侧的沙发坐下。

    视线落到程雨瑶手里拿着的书时，萧天麟挑了下眉，笑着问：“小嫂子喜欢看莎士比亚的书？”

    “我就无聊，随便翻翻。”

    萧天麟还没说话，蒋雪涵便抚耳撩发，似笑非笑地问程雨瑶：“雨瑶，我听说，你让江璐菲搬了进去，跟你和云峥一起住了？”

    闻言，程雨瑶仲怔过后，倒也不意外，蒋雪涵为什么会知道她让江璐菲搬过来住的事。

    只是提到江璐菲，她敛下了眼里的情绪，淡淡的说：“嗯，医生说这样有帮助她恢复。”

    蒋雪涵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扬着眉看程雨瑶：“看不出雨瑶你这么善良，竟然大度到可以让一个对自己丈夫心怀不轨的女人，跟自己的同住屋檐下。”

    漫不经心的语调，出口的话，却让程雨瑶和萧天麟都变了脸。

    萧天麟下意识看了眼身侧脸色微白的程雨瑶，他皱眉警告了蒋雪涵一眼，抢在程雨瑶之前，笑着说：“菲儿她现在只是个小女孩，怎么会有什么心怀不轨的？老贺对小嫂子的心意，坚贞不渝。嫂子跟老贺恩爱着呢，你少捣乱了。这要让小嫂子误会生气了，老贺还不得跟你急。”

    他脸上是他一贯的表情，但那笑，却远不达眼底，渗着一丝冷意，警告着蒋雪涵适可而止，别乱跟程雨瑶说话。

    蒋雪涵勾了勾唇角，风情万种的说道，“也是，毕竟傻子总比正常人要感到快乐不少。有时候，确实是知道的越少，或者什么都不知道，活着才能快乐一些。”

    顿了顿，她又看向程雨瑶，妩媚一笑：“雨瑶，我说的对吗？”

    蒋雪涵别有深意的话，如同冰冷的夜雨敲打在程雨瑶的心上。

    她紧紧地咬住了唇，克制着内心翻涌着的情绪，“蒋小姐，有什么你可以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蒋雪涵啧了声，神情似乎有些无奈：“我可没有故意拐弯抹角，这不是，天麟不让我说实话吗？”

    说话间，蒋雪涵笑吟吟地看着萧天麟，显然是在报复萧天麟刚刚的话。

    萧天麟扬了扬唇角，一连散漫无辜：“你这就冤枉我了，我是让你别乱说话，而不是让你别说实话。老贺跟江璐菲清清白白，你这话里有话的，算哪门子的实话啊？”

    还没等她们说话，萧天麟就朝程雨瑶看了眼：“小嫂子，我跟雪涵出去一下。”

    也不顾蒋雪涵愿不愿意，就把她拉了出去。

    ——

    萧天麟一口气，将蒋雪涵拉到了走廊外面还没停下来，就被她甩开了手臂。

    蒋雪涵语气愤愤不满：“够了啊，都把我手弄疼了。”

    她皱着秀眉，显然是不悦萧天麟粗暴的行为。

    萧天麟语气不太好：“弄疼你活该。”

    揉了揉手腕，蒋雪涵翻了白眼，“萧天麟，你这冲我发哪门子脾气呢？”

    “你还问我发哪门子脾气，蒋大美人，蒋大小姐，你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吗？”

    萧天麟摁着眉心，直视着蒋雪涵，用一种无力的态度说：“小嫂子现在怀着孕，你说那些话刺激她干什么？这小嫂子要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我问你怎么办？我知道你喜欢老贺，但程雨瑶跟老贺已经结婚了，你就别捣乱了，适可而止行吗？”

    萧天麟的话，是从未有的直白。

    蒋雪涵爱慕贺云峥，从来都不是秘密，甚至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蒋雪涵也从未掩饰过，甚至当着程雨瑶的脸，都没打算收敛，态度嚣张到令人发指。

    萧天麟他们看在眼里，虽然不赞同蒋雪涵的行为。

    但也只是暗地里隐晦提醒她，别做的太过了。

    第一次被萧天麟这么说，蒋雪涵脸色也冷了下来，她压下微弯的唇角，挑眉，冷眼看萧天麟，反问：“我捣乱？”

    蒋雪涵嗤笑了一声：“到底是我捣乱呢，还是你心虚啊？”

    “萧天麟，你说是为她好，但用假象蒙蔽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知道事实，真的叫为她好吗？”

    蒋雪涵垂眸冷笑了一声，直白的说：“我确实爱云峥，从来没有放弃过。”

    看着萧天麟的表情，蒋雪涵敛了情绪，笑着对萧天麟说：“别说我现在还什么都没说，我就算说了又怎么样？程雨瑶她配不上云峥，跟云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难道不明白吗？现在云峥或许对她有新鲜感，好上了几分。但那又怎么样？等时间长了，云峥总会腻的。更别说，程雨瑶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江璐菲为什么会成为神经病，你觉得，她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过得了心里那个坎吗？天麟，她跟云峥不会长久的。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也不会！”

    蒋雪涵一番话斩钉截铁，仿似已经笃定看到了，程雨瑶跟贺云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