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爪风骤然一滞,犀利的手爪在距离楚长天头顶三寸处兀地止步。
蒲若志伛偻的身躯瞬间僵住,有些僵硬的扭动脖颈,狰狞的脸庞上邪恶的表情逐渐褪去,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清明,又带着一丝疑惑,望着甬道入口,怔怔发呆。
楚长天此刻满头大汗,一脸惨白;浑身都几乎被冷汗浸透了,战栗着想要回头,可看着悬在脑门上的手掌,终究还是没敢动。
甬道入口,数道身影鱼贯而入。
为首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僵立原地,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挂着惊喜,带着激动,蕴着悲痛,紧紧盯着蒲若志,眸绽泪花。
正是老陈头!
老陈头此刻脸上的神情,三分不敢置信,三分恍若如梦,三分惊喜兴奋;还一分,则是难以言表的悲痛。
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师...师尊...真的是你吗?师尊...”
声音很轻,也很柔;仿佛他生怕音调稍微大上一点,便会惊走眼前的人,惊破当下的景。
“小...小海?”
数百年的囚禁,加上刚才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似乎使得蒲若志的意识有些模糊,对记忆中的人都有些认不得了。
当然,白驹过隙,转眼之间数百年时光消耗一空;曾经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个精壮小伙,如今已经白发皑皑,老态龙钟;况且,就算他的意识不模糊,对于如今的老陈头,也是难免有些陌生。
不过,老陈头身上散发的气息,他还记得,依旧熟悉无比!
“是我是我!”
相隔百年,再次听到熟悉的昵称,老陈头终于忍不住了,瞬间老泪纵横,脚下更是健步如飞,手中的拐杖仿佛都成了摆设。
他直接越过楚长天,噗通一声跪在蒲若志面前,一把抱住蒲若志的腿,嚎啕痛哭:“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小海来晚了!”
“小海...真的是你吗小海?”
蒲若志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的邪恶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和蔼慈祥的笑意,蕴含无尽沧桑的笑意,包含久别重逢之喜的笑意。
气势收敛,他颤抖着手轻轻放在陈四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拨开凌乱的发丝,抚摸沧桑的脸庞,两行热泪悄然而落。
“是我,师尊,是我,我来了,你的小海来了!”
老陈头没拒绝,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宛若一个历尽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父母的孩子般,泪如雨下,哽咽说道:“师尊,徒儿无能,小海无能,让你受苦了!”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蒲若志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欣慰而开心的笑容,含泪摇头,搀扶起老陈头,上下打量,心疼道:“百年不见,你竟也如为师一般,苍老如斯;是师尊对不起你,是师尊没有照顾好你啊...”
“不,师尊,是徒儿不孝,是徒儿无能;让师尊于此地遭受百年折磨,而未能救出师尊,都是徒儿的错...”
老陈头的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接抱住蒲若志,两人相拥而泣。
看到这一幕,林若儿、药家轩、楚云天三人,都不由得眼眶泛红,泪光闪烁。
他们或许无法理解老陈头此时此刻的想法,但是却能想象得到,阔别上百年之久的师徒,如今重逢,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会是何其的激动!
“云天,你来的正好,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就在此时,感受着压在身上的恐怖威压消散,楚长天整个人都为之一松,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顾不得断臂的疼痛,连忙爬起,直接朝楚云天跑去,出声求救。
蒲若志的强大,令他骨子里感到惊恐,也十分清楚师徒二人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他将必死无疑;所以,他第一时间将楚云天视为救命稻草。
在他看来,楚云天毕竟是他的同父异母的胞弟,是他楚皇室的亲人,虽然因为夺嫡而互生间隙,但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喊声,看到鲜血淋漓,捂着断臂朝自己跑来的皇兄,楚云天没有丝毫的怜悯,神情骤然一冷,喝道:“滚!”
话音未落,他上去一脚,直接将楚长天踹到在地。
“云天,你干什么?我可是你皇兄啊!”
楚长天顿时懵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此刻竟感觉无比的陌生。
“皇兄?你也配!”
楚云天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依仗皇室身份,恃强凌弱,胡作非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献祭青云城六十余万百姓,你,也配当人?你也配做我的皇兄?”
噌啷!
话音未落,他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烁,遥指楚长天,怒道:“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想指望我救你?我现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楚长天瞬间慌了,瘫倒在地的身子噗通跪下,不停叩头,哀求道:“不...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云天;求求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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