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以极慢的速度转过身子,走到阿善身边,缓缓开口,“阿善,王府的景美,还是皇宫的景美?”
晨瑶似笑非笑的弯起双目,王府的女主人终于开口了,即将来临的是什么呢?“对啊,究竟在阿善姑娘的心目中哪里最美?”
两个人的问话似千斤重的巨石,压的阿善喘息不得,她隐忍着微垂下头,内心在挣扎,良久,才说道:“各具特色。阿善无心赏花,阿善是王爷请来为王妃医病的,不懂两位夫人想问什么。”
“妹妹,你可听清了?阿善姑娘的话的意思很明白了吧?”洛雪有意为阿善解围,她不懂为何对阿善总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也许早在上一世她们是旧相识。玉姨也曾私下里说过,说不定阿善就是走失多年的裳儿,可洛雪清楚阿善和裳儿相距甚远。
晨瑶没有因为洛雪的话而停下,“姐姐,你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怨我杞人忧天?”她站起身子走到阿善身旁,“满园的花中,不知阿善最爱的是什么花?”
在阿善心中最爱的是一种叫不出姓名的小黄花,开在山野间,混在草丛里,一簇一簇的,渺小且生命顽强。她直视着晨瑶,脑子里迸出洵阳披风上那枝白梅,“阿善喜欢白色的梅花。可惜眼下已经过了白梅盛开的时节。”
白色的梅花?洛雪心头一紧,原本干涸的心田温润起来,可流出的却是殷红的血。曾经有个温和的男子在耳边说独爱梅花,洁白的梅花高傲芬芳,像是美人低头浅笑,娇羞中是自信的宁静。她还记得男子说这话的情景,还记得男子的气息把自己耳朵弄得痒痒的感觉。
“我倒是想起来王府里有一处庭院里种满了梅树……”晨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雪打断。
“谁都别想打那片梅树的主意!”洛雪的语气坚决,晨瑶口中的种满梅树的庭院肯定是颂梅轩。那处庭院,在砚书离开之后,便闲置下来。闲暇时,她总会去为梅树松松土,剪剪枝,也总会在那里遇见洵阳。遇见时,多半是相对无言的尴尬。
“姐姐,瞧你说翻脸就翻脸,我就是随口一说,那院子闲置那么久了,不给喜欢的人住多可惜啊。”晨瑶不懂得梅树对洛雪的含义,她只知道洛雪独爱梅,洛雪爱的东西,她便要不顾一切的把之摧毁,谁叫洵阳的心毫无保留的放在了洛雪身上呢?不过,这种毫无保留的爱也不会太长久了,阿善就是最好的证明。
洛雪不允许别人动砚书的庭院,更不允许别人动那院子里的梅树。她警觉的道:“妹妹垂涎那院子可是还有其他想法?这王府里,我还是后院当家的吧?”说完,她便迈开步子,甩袖离去。
晨瑶定在当场,明明已经输了气势,却还在硬装,道:“她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在逃避啊?”说完,应声笑了笑,“太阳出来了,绘儿,我们回去吧。”绘儿是管家新为她调来的丫鬟,是那种就算被打死也不敢顶一句嘴的温顺性子。
一场闹剧般的赏花落下了帷幕,阿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属于她的闹剧还没有停止,她知道在不远处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那是一双如星般明亮的眼。“是王妃邀你来花园里抚琴的?”
石然的琴从始至终都未弹奏,他站起身子,朝着阿善走去,“恩,今天王妃心情好,说想在花园里走走。要我拿上琴,去花园里找她。”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肯定不舒服。”阿善望着枝桠上的花,想象着娇俏的白色梅花挂满枝头的样子,“梅花当真很美吗?我只是在书画里看见过。”
石然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善,阿善长在云南,怎么会见过梅花呢?梅花是洛雪的独爱,她硬是把没有见过的梅花说成是自己的最喜欢的花,难道是一种暗示?“美不美要因人而异,假若和你有缘,就算是小野花也是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影,假若和你无缘,就算是姹紫嫣红华丽非常,也不能受到你的重视。”
“石头,你的话倒是叫我想起了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阿善落寞的说,她在笑,阿然哥哥,你知道吗,这句话是我来到王府后不断告诉自己的话。
“没错,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强求的好。”石然欲言又止,他以揣摩的心态看向阿善,记忆里的可爱女子已经不再存在。
“有些东西虽然不是你的,但也要放手一搏,没有争取过的,就不能认定它不是你的。”阿善提醒着石然,石然的幸福就在咫尺之间,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便可以和洛雪有情人终成眷属。
石然被阿善的话震撼了,她的意思是要在王府里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你觉得这样争抢来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会有快乐可言吗?”
“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阿善向前走了一步,“人生是一场赌局,看见喜欢的筹码在眼前,不押上自己的筹码怎么会知道得到后的快乐呢?”
“阿善,你变了。”石然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的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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