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如初。他看了看阿善,心中飘过几许异样,“我们继续采药吧。”
“好。”
山林里鸟鸣声声,悦耳动听。他们两个人信步走着。在高大的树木间,谦卑渺小。繁茂的树影一碧遮天。石然忽然觉得自己彷如井底之蛙,自己是一只见过世面的青蛙,而阿善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过,不禁问道:“阿善,你多久没有离开过这里了?”
“啊?”阿善被他的话问蒙了,难道说他想要离开了?“我在这里呆了快七年了……”
“将近七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了这个冬天,自己也认识洛雪七年了。“那你和阿良从没有走出过幽毒谷吗?”
阿善的声音低沉,“石头,你是不是想走了?”
“可能有点吧,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走。”石然答道,他是不会抛下阿善的,于她,他有一份不容推卸的担当,只是石然不知道这份担当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
缄默无言,唯有溪水泠泠淙淙。
石然把头转向阿善,发现她的表情空洞冷然。
察觉到石然在看自己,阿善慌忙换上笑颜,浅浅带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派天真的问:“怎么了?”
石然甩了甩头,避开她的眼神,“没什么,就是看你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是你不叫我说话的!”阿善的话语里有些矫情的蛮横,倒是显得可爱俏皮。
“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刚刚在山洞里,是你拿我和阿裳比较的,你说她的话少,我的话多。”
经阿善这么一提醒,石然想起刚刚在山洞里的情节了,“好像是拿你和阿裳比较过,但是你不能把这话单独拿出来说啊。”
“那要怎么说呢?”
“这个真的不好说。”石然犯难了,看见远处有几只斑斓的雀鸟,赶忙转开话题,“看!雀鸟!”
“雀鸟?哪里啊?”阿善也没有再和石然较真,目光找寻着,“在哪?”
石然抬起手,指了指远处,“你看,就是那里。”
顺着石然手指的方向,阿善看到了它们,三四只雀鸟在拖着大大的尾巴,或低头啄食,或昂首挺立。
一只雀鸟骄傲的展开尾巴,一屏绿得艳丽的羽毛上点缀分布有致的蓝色斑点,毫无半点保留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你看雀鸟开屏了!”石然侧脸对阿善说,却看见阿善的眼神并没有停在开屏的孔雀那里,而是游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你看什么呢?”顺着她的眼神找去,看见一只白色的孔雀藏在低矮的树后,若隐若现。
“你也看到了?”阿善笑着问。
白色的孔雀从树后,缓缓走出,通体莹白。和其他同伴比起来,虽没有鲜艳夺目的颜色,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
“恩,看到了,你一直都在看它?”石然的眼睛从看见白孔雀的那一刻,就没有移开,它给石然带来的惊艳,深深的把他的目光吸引住了。
“对,刚刚你在看那些雀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它了,它很美不是吗?”
“对,很美,它的美丽不需要颜色的陪衬。不知道白色孔雀开屏后,会是怎样的不同凡响。”石然期许着能看见这只孔雀开屏的刹那。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它开屏吧!”
“万一它不开屏呢?”石然打趣的问道。
阿善眨了眨眼睛,“不开屏就等到它开屏,除非它飞走了,否则我都会等的,我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雀鸟,所以不想错过。”
石然看到了阿善脸上的坚决,赞同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想错过。”
两人相对一笑,笑容里是对彼此的肯定。
那几只彩色的孔雀,陆陆续续的展开尾巴,炫耀着自己的美丽,而白色的雀鸟却是不为所动,安逸的低着头啄食,好像不想与同伴比美。
“它好像是一位天生的王者,懂得自己是高贵的,并不会因为同伴的行动,而盲目应从。它不仅可以容忍同伴的叫嚣,还大度的把美丽留给它们。”石然把它比作王者,意是在讽刺当今的圣上凶残成性。
“真正的王者就是这样的吗?”阿善反问,如果一个王者对于异己还是宽容的,恐怕等待他的就是阶下囚的命运了吧?这话是她的心里话,自然没有说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