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昏黄,不见星月,白昼的炎热延续到戌时。仅掌一盏灯的洛水居,褪去铅华,在王府的楼阁台榭中不再夺人眼球。屋内,烛影摇曳,淡淡的晖晕在大片的黑暗中显得绵软无力。
砚书的离开,让洛雪感到莫名的心累,却又无可奈何。她坐在琴案前,随性弹奏,一段段含着幽怨的曲子,在深夜里与清寂孤冷缭绕,勾出几分惆怅。
琴声停了下来,屋子中传出一声轻叹,是洛雪发出的,她对着门外的白色身影说:“袭衣,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夫人,可是王爷……”
“有我一个人等他就够了。”洛雪在心中无奈,这个洵阳,每次都叫自己等的好苦,也不敢不等。“小喜呢?半天没有听见她说话了。”
“夫人,她……”袭衣支吾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去哪里了?”
“去抓萤火虫去了……”
“啊?这个小喜!”洛雪哭笑不得,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又在哪里发现的萤火虫的?”
“刚刚有女婢告诉她,假山后有萤火虫……”
“呵呵,她也长不大……”
“小姐,小姐,你真是丢三落四,不过小姐什么时候去的假山呢?”小喜手里攥着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发亮的包,急匆匆的跑来,才跑到门口就听见咣的一声,“哎呦!小姐,你干什么不多点几盏灯啊!害我被门槛绊倒了!”
“房间就这么大,你难道还不记得门口有门槛啊?”洛雪反问。
“人也有不记得的时候啊。”小喜委屈的辩解着,装可怜是她在洛雪身上屡试不爽的招。
“呵呵,你刚说我丢三落四?”
“是呀,我在假山后找到小姐的发钗了,咦?掉哪里去了?小姐,找不到了……哇!好漂亮啊!”小喜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满屋飞舞的萤火虫身上了。
洛雪浅笑,刚刚还在想砚书而悲伤,现在又因为小喜而变得明快起来,“鬼丫头!”
“小喜,你又做了什么事情了?”豫王爷走至门口,“谁抓了这么多的萤火虫?”
“洵阳哥哥,是我抓的!你看,多好看啊!”小喜兴奋起来。“袭衣,你也看!”
“屋子里不掌灯就是为了放这些小家伙?”豫王爷疑问。
洛雪接过话,“天气炎热,我就把灯都给熄了。”
一句没有任何暗示的话,倒叫豫王爷听出了洛雪的心声,他假意嗔怒:“小喜,屋子里全是萤火虫,难道你叫我和小姐陪着这些小东西睡觉么?”
“你们想陪着就陪着,我不反对哦。”小喜并不畏惧,戳穿洵阳,“洵阳哥哥要是想吓唬小喜就装的像一点,小喜可以见过世面的丫头。”
“好你个小喜,越来越没有章法了,今天洵阳哥哥就罚罚你,罚你把这一屋子的萤火虫都捉干净才可以睡觉!”豫王爷得意的笑出声音。
“啊?一屋子的?”真的叫小喜犯了难。“洵阳哥哥,你不会真的罚我吧?”
“我像开玩笑么?”豫王爷看着小喜。
小喜弩起嘴吧,露出可怜模样,她看着洛雪,“小姐,小喜知道错了……”
洛雪抬手敲了下小喜的鼻子,“知道错了就好。”然后走到窗户前,“想办法给他们赶出去就好了。”
“啊!小姐,你也欺负小喜!”小喜气的跺起脚来。尽管生气,但是满屋子的萤火虫也是她弄的,没有办法,只能努力的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最终累出一身大汗。“小姐,我好讨厌你们!我去洗澡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惹得洵阳和洛雪相视一笑,洛雪忽然想起袭衣还在门外,“袭衣,你看王爷都回来了,你该放心了,回去睡吧。”
洵阳点亮烛台,“屋子里还是亮一点的好。”
“我倒是觉得暗一点好啊。”洛雪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是什么?”瞅见床底下有个东西,走过去,捡起。“七尾丹凤钗?”
“发钗怎么会跑到床下的呢?”洵阳好奇。
“可能是小喜在假山附近捡到的吧?刚刚小喜还在说我丢三落四的呢!”
“你的发钗怎么会掉到假山呢?”洵阳夺过洛雪手中的发钗,看了眼,茶色的眼眸立即暗了下来。
“我自己戴不行啊!”其实这个发钗从洵阳交到她手上后,洛雪就没有碰过它,更别提戴着它去假山玩了,她揣测准是小喜偷偷拿出去玩。“你不是说这个发钗是只有你心爱的女人才配拥有的东西么?我戴不可以啊!”洛雪笑嘻嘻的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把发钗放进首饰盒里,打开盒子竟愣住了,难道是可琴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还可能会随意在王府走动?不会的,难道有人偷了她的发钗?
“你不用解释了,那个发钗是可琴的,对吧?”洵阳接着说,“发钗的上面有我命金匠特意写上去的‘情比金坚’四个字。”
“你很爱可琴吧?”这是洵阳第一次对自己谈及可琴,洛雪觉得此时的他想一只受伤的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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