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和漆黑得如瀑如暮夜色融为一体,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伴着复杂的心绪,一夜辗转,洛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抑或一夜未眠。穹幕深色逐渐消隐,于是天际开始泛白,清清明明的映着整间屋子,鼻腔中扑满了沾染晨露的清新,让人精神一振。想到陌生的可琴,心绪又浮乱得动荡起来。又想起汀凝的那句:试问哪个爱上爷的女子不可怜?可琴虽有让人嫉妒的资本,却未得到上苍的眷顾,终究逃不出宿命的纠结。
依照计划,单身来到素棋的住处,结着伴一起向着可琴曾住过的听竹轩走去。
澄净的阳光,温柔的打了下来,树影交错间,透着明晃晃的光亮。走了很久,才觉得身边的景致换了,青青翠翠的竹子,无章的交错着,或密或疏的竞相生长着。
“这里想必就是王妃带你来的竹林了吧?”素棋打断了这份静谧。
洛雪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没有多久了,已经走了很久了,再走一会就到了。”
如素棋说的一样,走了没有几步,洛雪就看见一间映着景儿被架在半空的小竹屋,门上挂着一块写着听竹轩的匾额。
“这里是王爷的禁地,我在外面看着,你进去吧,有人来了,我就喊你。”素棋明白:很多时候,人是要自己去面对该面对的一切的,而旁人默默的支持就好。
点头应允,洛雪提起裙摆,快步的跨过同是竹子做的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软榻,一把被安放在竹质琴台上的琴,一张笔墨纸砚俱全的桌子,后面墙上则挂了三幅女子画像,是同一个人,想必就是可琴了吧?
找不到尘土的痕迹,应是常有人打扫,亦或是豫王爷常来打扫。
走到琴台边,伸出纤细小手,拨了一下,一音出,又似七音全出。绕着屋梁,久久不能释怀。“果然是好琴。”洛雪感叹着。
“啊!”屋外传来素棋的惊声尖叫。
洛雪奔出屋子,不见素棋的身影,不会出事情了吧?四下寻找,依然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耳后响起冰冷斥责的声音,是豫王爷的。
支支吾吾的答着,心系着素棋的安危,“素棋,素棋不见了。”
“素棋带你来的?”语气还是冰冷至极。
“你有没有看见她?”惶恐的小声问着。
豫王爷怒目相对,低沉沉的道:“我只看见了你!”
“可是,素棋真的不见了,素棋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素棋的丫鬟!”洛雪气结。
“那我们就一同回去问问看吧。”拽起洛雪细嫩的胳膊,大步流星的朝着素棋的居所走着。被拽的生疼的洛雪,不敢吱声,吃力的跟着。走了很久,好像比来时走的还要久,还要累。
到了,停下,压抑着心底的剧烈翻滚,跑到屋子中,却见素棋端着茶盏,悠闲的坐在桌前,身后是贴身丫头。
“素棋姐姐,你回来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素棋放下茶盏,微抬双眼,“你到哪里去了?”
被问蒙了,洛雪看着素棋,“姐姐是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叫你在花园里等我么?害我好找呢。”素棋平淡的语气中牵出几分责备。
“姐姐是几时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不信就问问丫鬟。”
身后丫鬟接话说:“夫人是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什么?半个时辰前?半个时辰前是听见她尖叫的时间,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回来了呢?
一切都已经明了,又是如此的不明了,让人费解。
“是不是本王太过宠你了?”豫王爷又拽起洛雪,拖着走到颂梅轩,“袭衣,以后夫人去哪里,都要跟着!”
洛雪揉着发红的手腕,心里满是委屈,她想不明白素棋为什么会失声尖叫,也不明白素棋是怎样回来的……还有洵阳的冷漠。
自己是抵不过可琴的,说穿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人的影子,一个可以弹琴唤起某人回忆的影子。怪自己憨,错以为他是爱自己的,还怀揣着愧疚感,努力补偿……
漫漫长夜,对影自怜,几分苦楚谁人能懂?三三两两惆怅,在深邃的心底结了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