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趴在电脑跟前写小说。门咣当一响,儿子撅着小嘴进来了,还用手擦着眼泪。“怎么了?不在客厅看电视,到我这儿来捣乱?”“爸爸,我要喝栓奶。”上小班的儿子吐字不清,把“酸奶”说成了“栓奶”。“咱家不是还有酸奶吗?让你妈给拿去。”我一边打字一边说。这时候,老婆系着围裙走进来,“酸奶都让我扔了,没听新闻吗?酸奶是用皮鞋做的。”说着,向外推儿子,“想喝酸奶,你老爸的皮鞋在外头,啃两口去吧!”“噗……”我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吐到键盘上。老婆眼睛扫了一下我的显示器,“小说写的怎么样了?给你提个建议,写写你的初吻咋样?”我的汗都快流下来了,晕,这都是哪儿的事儿啊?不是和酸奶吗,怎么和初吻联系上了?心里却忽然想到那一次,和她,到底算不算呢?星期二,小雨。期末考试结束了,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师生都已无心恋战,都在忙着往宿舍搬书。我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忽然眼前一闪,感觉一团白云飘进来。我揉揉眼睛,是雪儿,穿一件雪白的T恤衫、雪白的短裙,一张脸蛋儿笑盈盈的,像给王母娘娘摘蟠桃的小仙女一样。“老师,我是来请教问题的。”她抿嘴一笑,亭亭玉立地站在我身旁。嘴里吐出的气息芳香而醉人,胸脯高高挺直,随着呼吸的节奏上下一颤一颤的,好诱惑啊。看得我心猿意马,魂不守舍,只好三心二意地给她解答,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梦涵要来找我呢?如果被这野丫头撞上就坏了。可是,我越着急越讲不好,就只好翻看书后面的正确答案。“嘻嘻,当老师的也偷看答案啊?”雪儿就捂着嘴笑起来,一阵花枝乱颤。我不禁又想起一句诗来: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怪不得连李梦涵都夸她漂亮!做为一个女人,能被别的女人夸她长得漂亮,真是难得!张雪是名副其实的班花,是每个老师眼中的宠儿。走路时腰挺得直直的,胸脯高傲地昂着,从不拿正眼看人,简直就像皇宫里的格格。身体离她这么近,就感觉雪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样甜美、那样舒适,一直浸入我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难道是花香?我拿起花,闻了一下,果然不是花香,花香是另一种味道,和雪儿身上的体香就是不同。我心想,原来这小公主天天搽脂抹粉,还真能臭美啊!梦涵就从来不抹这个,她素面朝天、芙蓉出水。如果把雪儿比作娇艳欲滴的牡丹,那么梦涵就更像凌寒怒放的“辣”梅。我呢,一边说着话,近水楼台先得月,闻着她身上的体香,不时地偷眼瞅一下她鲜嫩柔滑的脸蛋和丹红的嘴唇,轻轻地咽了好几百克口水。雪儿越笑我越坐立不安,于是问她:“你有别的事吗?没事我走了啊。”说完后,感觉说走了嘴,这是我的办公室,应该是她走才对。“有啊,当然有。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呀?我真的有事要出去了。”我心想,此地不可久留,现在说闲话的还少吗?雪儿亮晶晶的眸子里闪露出一丝狡黠,她顿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你告诉我球球号(山东土话,QQ号码是也),放了假我也能在网上问你。”我心想这哪行啊,可别跟我搞网恋啊!一个没心没肺的梦涵我都对付不了,又来一个聪明绝顶的雪儿。就说:“木有。”“我知道你肯定有,我也知道你很热心,你能眼看着学生有困难不管吗?”“谁说的呀?”“你不说我就不走。”雪儿使出了杀手锏。好吧,我惹不过你,我投降。我撕下一张纸,写下一溜号码给她。一边说:“记住,要少上网啊,别耽搁了学习。”“Thankyou!“雪儿开心了,嫣然一笑,低下头把一只红艳艳的小嘴凑近我的嘴巴……啊,这下子着实吓了我一跳。心想,美女啊,即使我敢跟你搞这个,也不能在这儿啊,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办公室,可不行啊。雪儿的香唇眼看就要挨上我的嘴巴,她看见我吓得这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凑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想什么呢?干嘛吓成这样?又没人吃了你!”说完,她展开翅膀飘远了,不带走一片云彩。靠,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雪儿走后,我看看四周,没有别人,才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同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汗水淋淋了。又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趁机把这丫头拿下呢?我正陶醉在张美女给我的美好快感之中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就传过来。梦涵气鼓鼓地站在我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小肚子一起一伏,像一只小青蛙。我一看,就打趣说:“吆,哪儿来了一只frog啊?”(frog就是青蛙的意思。)这句笑话根本就没把她逗笑,她站在那儿,还在运气。我知道,这是在办公室,她给我留着面子呢,如果在别处,她早就翻天了。我一看瞒不住了,就主动招认:“刚才雪儿来问我题,我觉得挺重要,我也给你讲讲吧。”她仍然不说话,我讲的内容,不知道她听懂没有。我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她,“快放假了,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想我的时候,打电话。”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主动、大胆的表白。虽然在心里千百次地想过,但是我不能,我的身份在这摆着。可是,想到如果一个多月看不见梦涵,我会是多么思念。唉,小坏蛋啊,小坏蛋,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流下来。见我动感情,梦涵心软了,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裳,“别这样啊,有话我们到外头去说。”还是那片幽静的小树林,在夏天的黄昏里真美,燕儿在林梢啾啾鸣叫,风吹树叶使得身心俱爽。在此地散散步,无论多么烦恼的心情,顿时就变好了。梦涵像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跟我说着班里发生的事情:谁上课睡觉啦,谁抄谁的作业啦,谁和谁谈恋爱啦,谁给谁写情书啦。我忽然问她:“你给谁写情书了?”声音压得很低。她一愣,立刻大声指责我:“你混蛋!你侮辱我,我打死你。”随即就用小拳头捶我的后背。我狠狠心说:“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给男同学写情书,我没吃醋。当然,最好是不要谈恋爱,把心思用到学习上。”这句话把她惹烦了,撅起小嘴不屑一顾地说:“哼!我才不会写情书呢。你以为我天天没事干,光写情书吗?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呢。我还要学习,我还要考大学,知道吗?”是啊,她现在还是学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这样说话是不是给她增加心理负担了?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回过味儿来了,两只小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儿摇晃着:“你刚才说什么,你不吃醋?如果我给男同学写情书,你不吃醋吗?你再说一遍!”她气呼呼地上来一把拉住我,拽到一棵大树下面,“你还记得吗?这才一个月多点儿,是谁在这说的‘李梦涵我爱你’?是谁说的‘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死’?我也不是小孩子,我一直也在小心翼翼地保持我们的距离,在大庭广众面前从不给你惹麻烦。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女孩,我是真的心里喜欢你。如果不喜欢,在小黑屋里能让你抱我吗?能跟你在一个床上睡觉吗?而且,咱们呆了一晚上。放假的时候,你等着,我会给你打电话。”暑假到了。今天,回到老家,父母都下地干活了。我赶忙来到地里,远远看见二老弯腰锄禾的身影,鼻子一酸,一把夺过父亲的锄头,埋头干起活来。此时,太阳像火一样烤着我,我心里这个气啊,又不是烤猪肉,干嘛开这么大的火苗?父亲递给我一顶草帽,我又把它塞回去,这个玩意屁都不管用!才干了一会儿,手心都磨破了,浑身上下像泡在水里一般,眼镜片也被汗水模糊了。我干脆摘下来扔到一边,戴这个jb玩意还不如不戴!在家干了三天农活,他娘地,我都快累散了架。第二天上午我一觉睡到十点,也没吃东西,就跨上自行车,直奔县城而来。买了两包方便面,一头钻进网吧。打开CS,握住俺的宝贝……HK机关枪就是一阵猛扫。半小时后,杀得敌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之时,胸中觉得舒服多了。退出CS,俺才发现,右下角QQ的小喇叭一直在闪,有人加我好友,网名:百花仙子。是谁呢?我刚想问,对方打过来一行字:“Hello,Mr.Guo,IamSnow.”原来是雪儿,snow是她的英文名。“你干嘛呢,Guo,咱俩玩游戏好不好?”雪儿真放肆,干脆叫我Guo了,晕,Guo就Guo吧,总比叫老郭强吧!“我玩的都是男人的游戏,你会啥?小丫头片子。”“别看不起人啊,我会的可多啦!我会打牌,比方说够级。”“晕,够级是男人才玩的游戏啊,你咋会的呀?”“周末我老爸经常在康宁湖边打牌,我看的多了,自然就会了。我雪儿是多么聪明的人啊。”她自吹自擂地说。啊,她这么一个妩媚可人的小美女也会玩男人的游戏。够级这种牌类游戏源于青岛,风靡山东,共六人,三人一组为联邦。进入房间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后,我一看,雪儿坐在我对面了?那样我们两个人就成了对头。我问她,“你站错队伍了吧?快回到组织来!”“嘿嘿,这样才有意思,当联邦有啥好玩的?”没想到平时严肃、庄重、不苟言笑的雪儿,此时此刻竟如此顽皮!打牌过程中,她不停地跟我说话:如果牌好了,就得瑟起来,说你小心点,这次我可不饶你了啊;如果牌不好,她就给我发号施令,命令我怎么怎么出牌。晕,俨然一个作威作福、说一不二的女皇!玩了一阵,雪儿说:“累了,不玩了。来,亲一下。”随着,就发过来一个红唇。还要亲啊?雪儿怎么这么大胆?亲就亲吧,我也发过去一个红唇,只当闹玩的。她又打过来,“我给你写了一首小诗,你看看不?”“好呀,你怎么想起给我写诗来了?发过来瞅瞅。”“在我空间里,你看看呗。”空间里最新的日志是一首小诗:你是天边月,我是月边星。星儿伴着月,一更到五更。看完小诗,我愣了半天,我不是做梦吧?是不是这丫头拿我开玩笑?想到这,我赶忙说:“这是什么呀?我可看不懂,我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以后你别写这样的东西啦,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不好!”哪想到雪儿的回答好狡猾,“不信你看不懂这个?我写诗怎么了,我耽误学习了吗?”这个雪儿,嘴茬子真够厉害的,我可对付不了她!我赶忙下线,逃之夭夭。当晚,开始下雨了。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有点凉森森的感觉。我盖着一条毯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微风吹雨,雨打树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我想起雪儿在我额头上那轻轻的、甜蜜的一吻,这丫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是开我的玩笑?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事情都满不在乎吗?想起在小黑屋里压着李梦涵那一晚,如果换成是雪儿该多好啊。哪怕能压雪儿一个小时,哪怕能和雪儿缠绵十分钟……唉,此时此刻,雪儿如果能来到我身边该多好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一阵银铃般咯咯笑声,我抬头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雪儿正站在我床头呢。“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她仍然穿着那件红色体恤,下面是条牛仔短裤,抱着两臂对我说:“刚才在外面玩,下雨了,只好来你家。我有点儿冷,给我盖盖你的被子行吗?”“行啊,你进来吧。”我撩开被子,雪儿嘻嘻笑着,扭动着小细腰,像一条蛇一样钻进我被子里。我给她提建议,“你把体恤衫也脱下来吧,这样睡觉,太别扭了。”“好吧,今天晚上都听你的,随你做什么都行,嘻嘻……”说着,她立刻坐起来轻解罗裳,重新钻进被窝里。“好暖和呀!可惜没枕头。”雪儿一边说着,就扑闪着一对秀美的大眼睛朝我甜甜地一笑。雪儿躺在我被窝里,提出要一个枕头。我当然知道她是啥意思,就把胳膊伸过去,让她的头枕着我的胳膊,给她当枕头。雪儿一头秀发散落在床边,枕着我的胳膊,嘴里说:“这是多好的枕头呀,又软和又舒服。谢谢你。”“怎么谢啊?”我说:“光用嘴谢可不行。”那天在办公室里雪儿要吻我的情景让我一直难以忘记。雪儿咯咯笑着说,“你说怎么着都行,我听你的。”“既然听我的,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一边说着,就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啵”的声音。亲完脸蛋,我用嘴巴慢慢靠近她的香唇,那里好诱人啊,粉嘟嘟、肉乎乎的。我再也忍不住了,雪儿的樱桃小口一下就被我吸进嘴里。“嗯……嗯……”她的小嘴被我噙住,拔不出来,在里面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啊……好爽啊,我快舒服死了。”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浑身上下达到了快乐的巅峰。不叫还好,这一叫,把我叫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南柯一梦,我嘴里还叼着枕头。我靠,怪不得,如此漂亮的美女,这么容易就让我得手了?!随后这几天,我像丢了魂似的,吃饭也走神,筷子好几次伸到别人碗里去,气得我爸直想揍我;晚上的时候,在床上折腾二百多遍也睡不着,闭上眼睛使劲儿做梦!甭管是雪儿还是别的谁,随便哪一个美女,到我梦里来吧!上大学时看过《凤求凰.琴歌》,里面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现在发现一个真理,原来古人也这么色!梦涵不是有我的手机号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小蹄子!想提笔给她写封信,可是,写信不慢死吗?我离她老家三十多里地,写信至少也得一周才到。我只有在日记本上一遍遍写她的名字:李梦涵,李梦涵……后面还画满了红心,估计看到这儿,能把这小蹄子感动坏了。嘿嘿。手机响了,我一把抓过来,是一个陌生号码。“你好,是谁呀?”只听话筒那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是我。”梦涵!我激动得心一个劲儿直跳。“你在哪儿呢?我寻思你把我忘了呢。”“在老家啊,还能在哪儿?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总没机会。对了,你千万别往这个号码打电话啊!”还没等我问为什么,她加快语速说:“明天上午,你来找我吧。我老家北面有一片杨树林,你这么这么走,就到了。我妈要回来了,挂了啊。”这死丫头,风风火火的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的。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我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件新体恤衫,把皮鞋擦得锃亮。人家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何尝不是呢?我又往脑袋上喷了五分钟摩丝,捋了捋三七分的小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倩影,心里不由地赞叹一声:这是谁家小伙儿啊?长得他娘地这样帅!早饭我也没吃,胡乱带了点零食,跨上单车,一路流星赶月般地狂奔。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找到那片杨树林!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草地上默默地看着远处呢。没错,就是她!蓝色衬衣、短发齐颈。“小妮子,我想死你了!”我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抱住她就想来一阵狂吻。“啪”!我分明听见“啪”的一声、好奇怪啊,我好像有人被打耳光的声音。是谁呢?我回头瞧瞧,没人!又摸摸自己的脸,有点儿疼!不让亲就不亲呗,打我干嘛?等我仔细一看对方,立马就晕了,原来不是李梦涵!那女孩儿长得还不如李梦涵精致呢,个头比李梦涵要矮一些,不过身手绝对了得。个头虽矮,力气却不小。我赶忙道歉,“sorry,美女,看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我媳妇呢。”那女孩儿一听,更急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丑鬼,还能娶到老婆?哪个女孩儿如果看上你,肯定是得了白内障!”说完,就向旁边走了走,“我在等我男朋友,别烦我啊!”我站在那儿,还在傻愣着,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咯咯的笑声。一回头,是李梦涵。这小鬼头已经把自行车停在一旁,靠在一棵树上歪着头冷笑呢。我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走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看见你?”她还是倚在那棵树上,撇着嘴说:“我早就来了,在这看你调戏美女啊!”我的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冤枉啊我,她穿的衣服跟你平常差不多,我还以为是你呢,所以……”“所以就亲人家是吧?大街上穿这种衣服的多了,你怎么不都亲一遍去啊?”我心说,我倒是想把美女都亲一遍,嘿嘿。但这话没敢说,因为刚才那个女孩儿还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瞧着我们呢。我心想: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再找一棵不行吗?我把她拉到十几米远的另一棵树下,问:“你怎么出来的呀?跟你妈怎么说的?”“我说去同学家玩儿,嘿嘿。”几天没见了,我上下打量她说:“今天打扮的挺漂亮啊!”要想俏,一身皂。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体恤衫,上绣牡丹花。一条蓝色牛仔短裤,紧绷绷的,勾勒出腿部健美的曲线,丰满婀娜、楚楚动人。小坏蛋长得真不赖,惹得我真想抱抱她。她见我直勾勾地看着,娇嗔地说:“切,哪天不漂亮啊?咋这么看人家?色鬼呀你。”我也还击,“你才色鬼呢!小坏蛋,我想给你提点意见。”“说。”“黑色衣服配红花,这个搭配有点怪。”我想起电视剧《马大帅》,“彪哥”看病人时手里拿的一束花,嘴里还说着“红配蓝,可带劲了。”梦涵哼了一声,“这是我妈给买的,怎么了,不好看吗?”“好看,好看。可是,你如果穿裙子会更好看,怎么你这丫头就是不爱穿裙子呢?”我想起雪儿一袭白裙衣袂飘飘的样子,仿佛瑶池仙子下凡,多美啊。“哼,你是不是又想张雪了?张雪就爱穿白裙子。”晕,我心里咋想的,你怎么会知道?这家伙平常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心思还这么细啊!既然你先提起雪儿,我为什么不敢说?何不逗逗这个丫头,看她有啥反应?于是,我就故意接着她的话头说:“不仅是张雪,女孩字穿裙子都好看啊。青春年少,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什么不好?”这次可把野蛮小女生惹恼了,她顿时火冒三丈,“果然是想张雪了,对不对?说,你俩有没有约会过?”“冤枉死了,除了你,我和谁约会呀?人家雪儿心气那么高,看得上我吗?我是一个穷鬼。”“那你怎么知道她心气高啊?你追过她?哼,你还叫雪儿,酸死了。”我一不小心又溜出雪儿这俩字,梦涵一听又吃醋了。我一时无话可说,只有呆呆地看着她发愣。不经意间,我又看见了她脖子底下那块淡紫色的印记。这块印记,我早就发现了,一直觉得很奇怪,好几次想问她,都没得好机会。于是我赶忙岔开她的话题,问:“小坏蛋,你这儿是怎么回事呀?能不能跟我说说?”李梦涵一愣,眼睛里闪露出一丝惊慌,像掩饰似的用手拉了一下领子,试图遮挡住一部分。我立刻很后悔:我是不是侵犯了她的隐私?惹得她不高兴了?就忙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你不说就算了。”她叹了一口气,“我就跟你说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是一块胎记,从我一出生就有了。我都快烦死了,一直没办法把它弄掉,所以有时候我都不敢抬头走路。”梦涵用一种很委屈的表情,无奈地说:“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啊?你嫌弃我吗?”我轻轻摸了摸这片树叶,说:“你说的什么呀?小坏蛋。这不是挺美的吗?你看,它就像是一朵梅花一样,含苞待放,多好看啊!我听说,胎记是父母留给儿女的一种印记。孩子长大后,无论他走到哪里,父母都会凭着印记找到他。它包含了一种情在里面,没有什么不好的,所以你要高傲地、自豪地昂起头来。”梦涵研究眨也不眨地凝视了我几十秒的时间,悠悠地说:“谢谢你,我没看错你,这一辈子能和你在一起,值了。”说完了,她四周看看,刚才那个傻妞已经走了,这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她胆子顿时大起来,就一屁股坐在我的怀里。我的意志一下子就崩溃了。本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克制着自己,从来不敢胡思乱想。可是这一次,她温软的身子在我怀里来回滚动着,我实在坚持不了了,那地方又不老实地鼓了起来。这么一个大姑娘温软的身子在我怀里,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我刚出现了一点生理反应,想做点坏事,没想到她忽然冒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张雪好看?”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还想逗她开心一下,就故意拉长声音说:“当然是张雪……”“什么?”梦涵又要气恼了,杏眼圆翻。“不……好……看……了。”我停了5秒钟,才接着刚才的话茬说完。梦涵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可她还是用小拳头一个劲儿捶我,“你说假话,哄我高兴是吧?”我可不敢再惹她了,只能违心地说假话,如果说雪儿好看,那不是闯祸吗?说实话,这俩丫头,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梦涵顽皮泼辣,雪儿温柔文静;梦涵是张飞的脾气,粘火就着;雪儿淡泊明志,任何时候都是那么从从容容;梦涵倔强,像驴一样拉不回头,雪儿通情达理,给人的感觉像头小绵羊。我想尽快转移注意力,就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我说:“哈,现在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喜欢穿裙子。因为你家里没男孩,父母一直拿你当小子养,所以惯成了这粗粗拉拉、大大咧咧的脾气,对不?你看你说话也像男孩,穿戴也像男孩,简直就是个假小子。”她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可能是吧。”“我还没看过你穿裙子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她听了,竟有点脸红起来,扭扭捏捏地小声说:“下次,我穿裙子出来给你看,可别笑话我。”她这话让我很兴奋,“好吧,我等着,看看你这假小子穿上裙子是什么样。”这时候,忽然俺的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地乱叫,这才想起来,我还没吃早饭呢,肚子都抗议了。看看表,都已经12点多了,我拉起她的手说:“老婆,你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她这么一说,我就想:跟女朋友在一块儿,怎么也得下馆子啊!我想起来,认识她这么久了,我还没请梦涵一块儿下过饭店呢。还好,附近不到两公里处,就有一个小镇子。小镇不大,我来的时候经过这里,发现挺雅致、很肃静的,没有大都市的车水马龙。我俩走进镇子,这儿街道不宽,条形的石板路,人踩在上面,特别是女士的高跟鞋,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仿佛来到了江南水乡,好令人着迷。这里的人们很悠闲,三三两两地缓步行走着,有的干脆就在当街门口摆上棋盘,楚河汉界杀一个痛快。偶也算是个小小的棋迷了,看见下棋的就迈不开步,于是就俯下身子开始观战。下棋的两个老头儿见旁边有人助威,兴致更高了,激动地脸上青筋蹦起,嗓门就更大了。一个高声喊道:“将军!”另一个见势不妙,赶忙支仕护卫。我一看,嘴里大叫:“不能这样啊,老爷子,你得飞象才对!”一句话说的老头没了主意,只好听我的,把象飞上去。哪知道刚飞完象,正好对上对方的车,一下子象就被吃了。气得那老头胡子撅得多高,“小伙子,你会不会下?我好好的一盘棋,全让你整输了!”调戏老头儿是俺的强项。我刚想跟老头犟两句嘴,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梦涵。她撇了撇嘴,揶揄地对我说,“你这臭水平,还给人家支招?别丢人了。咱快走吧,我都饿坏了。”好吧,走就走!我们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我抬头看见一个卖包子的小店,高高的笼屉上冒出缕缕白气,烟雾腾腾,一下就把我的食欲激发了。俺俩进去,找地方坐下,梦涵一下子就趴在了桌子上,说:“我眼前都冒金星了,好像要发财似的。”我说:“我也发财了,满眼都是金子做的小星星。”说着,对扎着围裙的大哥一挥手,“上十个包子。”卖包子的大哥麻利地端上来,他看了看梦涵,又转头对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在意。看把你媳妇给饿的!”我一听,赶忙接茬说:“是啊,大哥,甭提了,饿着我媳妇是小事,饿着肚子里俺儿子可是大事!”“哎呀!”我话还没说完,感觉大腿一疼。是刚才那句话把梦涵的斗志激发出来了,她立马抬起头来,狠命地掐了我大腿一把。我朝她做了个鬼脸,没敢再言语。看见包子,我感觉真饿了,抓起一个,三口就下肚了。可梦涵还坐在那儿,两眼傻愣愣地盯着包子发呆。“看啥呢?那上面有花吗?”我问。“那包子是什么馅的?都是肉的吗?”梦涵轻轻地问。晕!我刚才吃的太快了,都没感觉是什么馅来。就又咬了一个,看了一眼,“奥,是白菜猪肉的,可香了。”“我……我不吃肉,你问问有别的馅的吗?”她吞吞吐吐地说。晕,没想到她还有这臭毛病!我问了一下老板,那位大哥认真地回答“是啊,素馅的都卖完了,剩下这些都是肉的。”没办法,我回头劝梦涵,“凑合着吃吧,挺香的。”不料梦涵脸却涨得通红,一个劲地摇头。我奇怪了,“这么香的包子,干嘛不吃?”“我……我小时候吃肉吃多了,一看见肉就发腻,一口也吃不下。”“好吧,咱俩去别的地方,这儿除了包子啥都没有,请你吃饭,也忒寒碜。”我抓起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拉起梦涵就走。走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一家回民饭店,上面除了那些曲里拐弯的阿拉伯文字,汉字俺认识,写着:烧饼、油条、混沌、羊杂汤……“就这儿吧,这里包管都是素的。”我拉着梦涵就进去了。我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先点了两碗羊杂汤,六个烧饼,一瓶啤酒。我咬着一只包子,仰头看着墙上贴的菜谱,琢磨着再来俩什么炒菜。这时,饭店女主人一眼看见我手中的包子,突然面色大变,厉声说:“你怎么在这儿吃包子?”我一下子就愣了,只好回答:“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又不是偷来的,你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