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朝着窗外高挂的明月出神。慕维也只是静静的守在一旁,不敢打扰。
“让人将少夫人夜里被恶梦惊着了的事传扬出去!”慕锦毅突然出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慕维。
“奴才这便让人去办!”
慕维离开后,慕锦毅在窗边的雕花红木椅上坐下,慕淑颖的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料到她竟会神智俱失,魔鬼?魔鬼要杀她?
他苦笑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她嚷出这样一遭,他也只能顺坡而下,将这一切推到所谓的“魔鬼”身上了!
慢慢地,国公府内起了流言,说是碧水湖底藏着些不干净的东西,否则失足掉下湖中的世子夫人与三小姐,怎的一个晚晚被噩梦缠身,一个被吓得失了心智,若是那湖里没有古怪,谁也不相信!
这些传言太夫人自然也清楚,但她一直都认为二人的落水是慕淑颖作的孽,如今这传言能抹去孙女欲谋害亲嫂子的事实,她也只能顺势而下,由着传言慢慢传扬开来,总归此事得要有个定论才是啊!
当传言愈演愈烈,后花园西角的碧水湖俨然成了府中禁地,众人宁愿走远路也要绕道碧水湖,太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再传下去说不得会传到外头去,便下令府内众人再不得提此事,并着人修了道墙,将西角处围了起来,又开了道门,彻底上了锁。
楚明慧与慕淑颖落水一事,在慕锦毅与太夫人各怀心思的掩饰下,便以这种离奇方式落幕了。
只是,夏氏却不信这种传言,“什么同时失足落水?我不信!阿颖伤到那等地步,她楚明慧倒好端端的,根本就是她推阿颖落水的,否则,否则伤得又怎会相差那么大!”
太夫人大怒,“混账!这些话也是能胡说的?无凭无据的你也敢胡乱给人定罪?什么楚明慧好端端的?那是你嫡亲儿媳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再者,她又怎么会是好端端了?没听王大夫他是怎么说的吗?”
“我不相信,定是她搞的鬼!她一向看阿颖不顺眼,瞧着阿颖落了单才心生歹意,又怕旁人怀疑她,这才装模作样在湖水里泡了一会!”夏氏咬牙切齿,她又怎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凭什么一同落水的人,一个好端端的,一个却伤成那等程度!
太夫人气得心口发痛,她捂着胸口大骂,“那是你宝贝女儿自作自受!害人不成反害已!她要谋害亲嫂子,反而连累自己一起掉了下去!”
“什么?”夏氏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母亲,这不会是真的,你一向宠信楚明慧,又从来瞧不上阿颖……”
“啪”的一下,太夫人狠狠一记耳光抽在夏氏脸上!
“蠢货!孙媳妇与孙女儿,哪个更亲难道我不清楚?若不是你的宝贝女儿不争气,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来,何至于落到今日这种下场!你若不信,大可问问秋琴,她是你亲自替阿颖挑的婢女,难道她还会护着孙媳妇诬陷主子?!”
夏氏被她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被打痛的脸愣愣地望着她,“可,可是为什么啊?阿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
“你身为她的生母,连她最近在想什么、做什么都不清楚,你还敢像个疯婆子一般乱咬人?你但凡真心替女儿着想,便不会将她养成那种嚣张霸道的性子,如今你又有何立场去怪别人!慕淑颖,你的宝贝女儿,落得今时今日这种下场,皆是你平日过度溺爱,不曾用心教导的缘故!要怪,便要怪你自己!你才是害成她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
夏氏被她骂得彻底怔住了,女儿今日的下场,都是她害的?她才是罪魅祸首?
太夫人余怒未消,“往日她闯了祸惹了事,你只一力护着,也不管她是对是错,导致她行为越发嚣张,你若真心替她将来着想,就应该教导她做人的道理!你只怪我不肯将中馈交给你,可为何从不想想这当中的原因!我如今一把年纪了,既经历过你公公在世时那等显赫,亦经历过府中最艰难的境况,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何苦死死抓着这丁点权力不放,还不是因为你着实是扶不起的阿斗!”
夏氏张大嘴巴定定地望着她,想不到原来自己因中馈而生的不满与怨怪,婆婆竟然全看在眼里!
“我不求你能给毅儿解决后顾之忧,只求你能别给他添乱!如今太子与德妃及五皇子之间的争斗越加白热化,他在前头为了国公府前程而拼搏,你若不能给他添助力,那就老老实实地呆着!”
片刻,太夫人又颓然坐到椅上,“罢了罢了,如今大错已成,我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由着你教养子女,不,或者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聘你入门!”
夏氏脸上又青又白,太夫人这等毫不给她脸面的责骂,着实让她下不了台,她自然知道婆婆瞧不上自己,可却没料到她会嫌弃至此!
“楚氏,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当家主母,这一点,我希望你好好记住!我冷眼旁观了这段日子,知她是个有分寸的,你往日对她诸多挑剔,可曾见她对你有哪点不敬了?若不是为了考察她一番,我何至于让你上窜下跳至今!你那点小手段,除了让人看了笑话之外,还能落得什么好!”
夏氏脸上又难看了几分,太夫人简直是将她踩到泥里去了!
“阿颖如今这般模样,与程家的亲事也不得不暂且搁置了,若是,若是一直好不过来,只怕也只能退了!你若还有那等找人麻烦的精力,倒不如用心地照顾女儿!”太夫人叹息一声,无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