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书塾后,我和王献之每次见面都匆匆而别,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深入地交谈过了。好在有这次对话,让我发现了以前没发现的新问题。那就是,因为处理不好我的事,他居然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
我越想越愧疚,再三向他致歉:“对不起,你本来好好地当你的公子哥儿,每天的生活不知道多惬意,跟你的母亲没有冲突,跟表姐也友好相处。可是自从遇见了我,就开始了跟家里的矛盾,以至于怀疑自己的能力,变得不自信,不快乐。”
如果我的出现不能带给他快乐,反而只会给他增添无尽的烦恼,那我也会怀疑我在他生命里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的爱和我的幸福梦不是至高无上的,如果不能带给心爱的人同样的幸福和快乐,那它为什么不可以被放弃?
听我这样说,他忙急急地表示:“谁说我不快乐啊,我很快乐。还有我也没有不自信,我只是长大了,开始学着面对现实,会思考一些问题了。我以前那不叫自信,那叫盲目乐观,叫井底之蛙,以为家里有钱,平时仆人保镖一大堆,走到哪里都有人趋奉,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宰,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争取,这叫什么了不起?比一般的人都要窝囊吧。正因为这样才逼得我思考,为什么我会如此无能为力?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家里的。离开了家,我就什么也不是,甚至,比你都差得远。”
“这又从何说起呢?”
他吻了吻我的头发说:“你看你,比我还小一岁,可是你不仅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妹妹。最难得的是,你从北方逃难过来不到一年,就从一个书塾的打杂丫头变成了宫廷女官,正七品的官衔。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以你为傲,同时,也深感到自己的虚浮不实。我们四个背地里说起你来,都说你不容易,不简单,你让我们羞愧。我们会离开书塾纷纷走上各自的从政从军之路,都是受了你的刺激和鼓舞。”
这点我可就认同了,“才不是,谢玄一直都想从军的,他那时候不是就整天兵书不离手,把《孙子兵法》之类的背得滚瓜乱熟吗?郗超也是,一心想从政,白天上课,晚上还去老鱼先生家里请教为官之道呢。他们是早就打好了主意的。”
王献之摇了摇头说:“他们心里是那样想没错,但真正果断地付诸行动,却是受了你的影响。还记得有一天我们相邀喝酒,喝多了一点后,专门讨论这件事,大家都一脸愧色,都说自己还不如桃叶。桃叶一个出身贫寒的女孩子,又比我们四个年纪都小,却已经被封为七品官,开始领官俸养家了。我们几个还在靠家里养活,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相信,就是那次大家才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干出一番事业,不能再靠着豪门公子的名头在外面鬼混了。”
“你们哪有鬼混啊,你们是在读书。十几岁的人,本来就该好好读书的,太学里比你们年纪大的多得是,人家还不是都在心安理得地读书。”
王献之不以为然地说:“那种书呆子,就读一辈子书又有什么用?如今国难当头,是男儿就应该早点出来为国效力,同时也奠定自己的事业基础,好有能力争取自己的幸福。所以,我追到这里来,一方面是不放心你;另一方面,也是来投军的。在这点上,郗超和桓济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着我笑道:“你看,我们本来都是纨绔子弟,却因为你变成了有为青年,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多有影响力了吧。”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小声点,别被人家听见了就笑死人了,哪有像我们这样互相吹捧的。哦,对了,我今天还没有吹捧你呢,我的笔神笔圣笔仙王子。”
他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怎么我听着像我已经仙逝已久,所以被后人尊封为笔圣笔仙了?”
“呸呸呸,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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