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要恩威并施,不这样考虑周全怎么让人死心塌地跟着。不过她对魏大娘那是心头的一份感激,和这些没有关系。
沈寄把那个女子不是通房的事告诉魏大娘,后者道:“他原不是这么一味享乐的人,哪里会出来做生意还带着通房的。”
“哦,那身家表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魏大娘不肯多讲,沈寄挽着她的胳膊道:“说嘛。”
魏大娘拗不过,只得说道:“大老爷在的时候说过他脑子灵活会变通,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这倒是,至少人家知道改行没做了范进。
沈寄挠挠下巴,“那,你们怎么当年没成呢?”既然都到送定情信物的地步了,怎么就没下文了。
魏大娘苦涩一笑,“他是表少爷,我只是个不能自己做主的丫头。”
“哦。那姨娘,你想不想和他见上一面?怎么说都十多年没有彼此的音信了,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吧。”
魏大娘没有出声,沈寄便下去安排去了。这可是魏府,就算沈三不方便进内宅,魏大娘也不可能去客房那边,但是要让他们见上一面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交谈一番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和沈三挑明了。所以在安排之前,沈寄还得和魏楹通通气。
“嗯,人已经住进来好些日子了,我估计他也在心头嘀咕我怎么这么礼遇他,行吧,你安排吧。”
“好。”
沈三确实是有点疑惑,他虽然小有家底,但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商人。只有他上赶着巴结魏楹的份,但后者对他一直称得上是礼遇有加。一开始想多听听亡父生前的事,留他住下倒还说得过去。后来也时不时的和他一起谈天说地,还派了个叫刘準的得力小厮来帮衬他在这里展开各项事务。在见过昔年的青梅竹马以后,这个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起过当年那个娇俏动人的丫头。只是造化弄人,她成了大表哥的通房。即便不是这样,他也无法说服母亲替他开这个口。在没有娶妻之前,他可以有通房,但那是自己家的丫头,不包括亲戚家的。所以,那一段至纯的初恋也只能叹一声无缘。后来她逃出魏家,他也偷偷找过。再后来,就是听说魏家把她当逃奴抓了回来境遇很不好,他作为一个外人根本无能为力。如果他出手帮忙,她怕是得步了魏家大夫人的后尘。
本来以为这辈子或许都没机会见面了,可是机缘巧合他到蜀中做生意,她则跟着魏楹也在此处。只是,大户人家规矩很多,他也不敢谋求见上一面。知道她如今日子很好过也就是了,若是因此得罪了魏楹那是大大的不妥。所以,他之前压根没想到魏楹对他的礼遇,竟然是因为她。
这只是一次在后花园的巧遇,但是沈三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安排根本不会遇上,事前就会有人告诉他后花园有人请他暂避。
当初分别时俱是青春年少,如今一晃已是二十个年头过去。
沈寄听说了他们见面的情形,觉得有戏。沈三应该也没能完全忘怀。虽然他不可能是单为了情爱,也有看在如今自己和魏楹极力撮合,而魏楹在族中在官场的地位的缘由,但婚姻这等事本就讲求门当户对,条件有时候也是必须的。反而因为这些条件可以让婚姻关系更加的牢靠。至少沈三想做什么都得在心头多掂量一下魏楹的分量。
当晚魏楹就和沈三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自己的意思和他说了。魏楹一回房,沈寄就急急的问:“他怎么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就好!”
魏楹的脸色有些古怪,对他来说,魏大娘是很特殊也很重要的存在,在沈寄出现之前,他和养母就已经相依为命十年。如今要把她嫁出去,心头还真有些百味杂陈。
沈寄一副“我了解”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我懂的。”顿了一下道:“他有没有说会暂居蜀中?”
“说了,他不主动说我也会要求的。反正在这里有我照看着,对他只有好处的。他回头就会在附近租一个宅子,然后再准备铺子开张的事,之后再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