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横空出世的。别人科场不如他得意,趁着这种团聚的时候灌他几盅还是可以的。
沈寄忙活完再躺下去,好在屋子里有炭盆,并不冷。刚躺下,魏楹就缠上来了,两手捧着她的脸含糊说道:“小寄,媳妇儿,你还要几时才能长大啊?”
沈寄一愣还不及反应,他又伸出手拉着她披散的头发往上扯了几下,扯得她头皮生痛,“有时候我都想这么帮帮你。”沈寄伸手把他的爪子拍开,“去你的揠苗助长,你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啊。”她受了一天的气,心头正不顺呢,又被他这么毛手毛脚的扯头发。于是伸手拉拉他的耳朵,“乖乖睡觉,听到没有?”
“要睡媳妇儿。”魏楹扭着头避开沈寄的手,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沈寄只好抱住他,这就是旁人眼底的少年老成,冷君子。
第二日开始,便是各家挨着请客,都是男客一处,女客一处。没出阁的姑娘们,都是享福的,凑在一处闲聊猜灯谜下围棋摸牌看戏便是。可是做人媳妇的,就得随时伺候在长辈身边了。尤其沈寄这等新媳妇,更是人人都看着。她执礼恭谨的站在二夫人身后,有人问话便和气作答,不然便安安静静的站着,众人说到得趣的事儿的时候跟着陪笑两声。就连长辈们抹雀儿牌,她也只能在旁边站着看,还要伺候茶水点心。
她只有一个念头,幸好自己不是二夫人的儿媳妇,只是侄媳妇而已。要不然,每天天没亮就要去服伺她盥洗,在她吃饭的时候站在桌前布菜,在她处理家务事的时候在一旁垂手恭听,在她接待齐府内眷的时候斟茶倒水……
可是也够呛了,年节期间常常有亲戚来给老太爷请安,女眷就由二夫人带上沈寄出面招待,一时间,人来客往,主院里象走马灯似的络绎不绝。沈寄总是要不断应付要应付那些对她来说面目陌生的亲眷,往往到了晚上回到梨花院,才有一点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下来,自然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当天晚上回来烫脚然后上床睡觉,总是刚躺下又要起身的感觉。这样的日子哪是回来过年,根本是在打仗呢。
魏楹看在眼底,也只能疼在心底,想了想给她出主意,“要不,你装病吧。就说受了寒气起不了身。”
“那怎么行,年节期间,亲眷往来,有个什么风声传出去,就难以收场了。”她指指前院,意指自己家里还住了三房人呢,人多嘴杂的。一个谎言到最后得用无数的谎言去圆它。
“再说了,就算没有走漏风声,我做戏做全套,在床上躺上几天,回头也是一拨一拨的人来探病,嘴上说着关切的话,转身就说我娇气,从前那样的日子都能过,难道如今就真的身娇肉贵了不成云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就这几天怎么都要撑过去才是。要是过几日你要走,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才是。到时候二夫人留我在老宅养病,再送什么人去照顾你,我才是哭都哭不出来呢。”
“她巴不得你赶紧走,走了她才好在族中独大。她更怕你查出她贪墨的那些猫腻来,怎么可能留你下来。”魏楹蹙着眉头道。
“她怕我?”
“是啊,几个婶娘都不像你这样精通庶务,手里又没有得力的帮手,所以她们再是有不满也拿二夫人无法。可是你如今是嫡长孙媳,从开的店子看,她有什么手脚也很难把你完全瞒住。尤其那两家不得已交出来的店子,就捏在你手里。她当然怕你一定要留在老宅,替我在祖父跟前尽孝道了。”
沈寄挠挠头,“魏大哥,其实这样对查明母亲的事更有利。只是,我不想这个时候一个人留下来。”
魏楹摸摸她的头,“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的在老宅过日子,然后设法去和二夫人斗。母亲的事我会一直查下去,至于老宅的银子,我那一份账面上她总是吞不掉的。她二房得多少,我们长房只多不少。”
沈寄冷笑,“估计大头都不在账面上。而且说不定回头查账还入不敷出呢,连老底都被抠了出来用了。大有大的难处嘛,二夫人当家也不好当。我看一个祭祀花出去的银子就跟淌水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