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雾里看花,当年你看不清那朵花,今天你也依旧看不清。”谢看花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抬起了头。
院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此刻并无风,但那长袍却似有狂风吹拂一般猎猎飞扬,面庞看上去与谢看花年龄相仿,但与谢看花的儒雅风流不同,这人的眉眼之中满是傲气,一种睥睨天下,谁都看不上的傲气,他俯视着谢看花,幽幽地说道:“雾里看花?”
“春风得意。”谢看花仰头喝酒。
苏白衣低声喃喃道:“这酒……不是送给我的吗?”
谢看花放下酒坛,微微一笑将其丢回到了苏白衣脚边,“徒弟,剩下的就留给你了。不然就算我不喝也要被我面前的这位挚友给抢了,是吧?春风楼楼主,赫连袭月。”
苏白衣挠了挠头:“这个名字师父你倒是没提过。”
“雾里看花,春风得意。我们曾经号称上林二绝,从来都是齐名的,你听我说得那些行走江湖的风流故事,至少有一半其实是赫连袭月的故事,所以你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字。”谢看花回道。
苏白衣一愣:“很厉害?”
“很厉害,当年我以剑法成名,剑法名雾里看花,江湖上传说无人能看清我出剑的那一瞬。而赫连袭月则靠着一身内功行走天下,功法名春风得意,你看此刻他长袍无风而狂舞,便是那春风之力在他身旁流窜,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谢看花语气轻松,就像真得只是在谈论一位至交好友,还带了几分得意。
“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既然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为什么他的衣服不会被粉碎?他不是应该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吗?”
“白衣,再想想他们来之前我对你说得那几句话。”
苏白衣急忙垂首:“莫多言,莫多言。”
“其实这个问题,我当年也问过,然后被打得三天站不起来。”谢看花纵身一跃回到了二人的身旁,突然按住了苏白衣的手,“别出剑。”
苏白衣方才虽然一直和谢看花在闲谈,但实际上一直默默地准备着拔剑,可没想到却被谢看花发现了,他冲着谢看花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师父,我方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让他们带走你。咱们杀出去吧,只求逃走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谢看花笑了笑,语气温和:“相信师父,我说得都是真的,我还死不了,我们肯定会再相见的。你说对吧。”谢看花转过头,看着站在院墙之上的赫连袭月。
赫连袭月挑了挑眉:“对。”
“我与你们一起离开,可是你们不能难为我的学生。”谢看花将手中的长剑往上方一丢。
赫连袭月原本纷飞的长袖终于落了下来,他一把伸手接过了那柄长剑,笑了笑:“可。”
“不行!”苏白衣突然怒喝一声,冲着赫连袭月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已拔出一半,“师父,我说了。不行!”
“君语剑。”赫连袭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可手上却没有留半点情面,他猛地一挥手将苏白衣打飞了出去。
苏白衣还没将剑拔出,就连人带剑撞碎了外面的木窗摔进了书塾之中。
谢看花连连摇头:“啧啧啧啧,我都说人家有春风之力了,但凡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啊。”
“师父。”苏白衣咬着牙,以剑拄地想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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