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兰博基尼驶出宋家,出了社区后一路沿着亮起灯河的街道奔驰。他与宋凝久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通往他们订婚后一直住的那橦别墅。而今晚,他副驾驶座上坐的不是宋凝久,而是换成了她的姐姐宋一瞬。
靳名珩虽然没有说话,宋一瞬也可以感受到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
她知道,虽然不十分清楚他对宋凝久的心态,也隐约能感觉到靳名珩今晚的心情很糟糕。因为他掌控的东西脱离了掌控,因为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威胁妹妹吧?
车速很快,风鼓动着他们的衣物,耳边都是呼呼的声响,发梢打在脸上更是生疼生疼的。她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不管靳名珩是怎么想的,她只是回归她原本的位置。
除非解除婚约,当然,她在没有确保自己安全之前,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车子终于在别墅前减速,然后吱地一声,轮胎擦过地面的刺耳声响在暗夜中响起。
他解开安全带迳自下车,宋一瞬跟随其后。她看着靳名珩高挑挺拔的背影,可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怒意似的。
说真的,宋一瞬从小一直都是生活在被关注、聚焦的目光下。仿佛只有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总是让她感觉没有存在感。从初识,他吸引的目光总是会比自己多,而他瞧着她时,她也找不到其它男人看到自己时的惊艳。
开始是淡淡的,那双慵懒淬笑的眸子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却并没有认真映过自己的模样。而到今天,他从进入宋家开始一直到这里,则只剩下漠视,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
这般,进了屋,他照旧鞋都没换,迳自往酒柜去了,倒酒,转身时看到宋一瞬站在玄关处,正弯腰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来。
“那是宋凝久的鞋。”他说,声音坚定,仿佛捍卫这双鞋的主人的主权。
当然,他说这话时根本也没想那么多,就那样说出了口。
宋一瞬闻言楞住,准备换鞋的动作停止。两人的视线隔着灯光远远地对望,靳名珩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而宋一瞬心上也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而涌起微微的不舒服。
宋凝久的鞋,所以不能碰?
不过她神色很快恢复自然,将鞋搁回去,如他一般踩着自己的鞋子走进来。目光环绕了一遍室内,然后走到靳名珩的身边,坐上他身边的吧台。
“也请我喝一杯吧?”她凑过去讨酒。
靳名珩看了她一眼,没动。
宋一瞬也没觉得尴尬,自己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洗好的杯子,然后给自己这次倒没吝啬,顺手又拿了个杯子,帮她倒了一点儿。
宋一瞬伸手执起杯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如青葱玉脂,配着涂着丹蔻的指甲,在红酒的映照下美极。动作优雅地转着杯子里的酒水,正扬着笑想与他碰一杯。
靳名珩已经迳自仰头,将自己杯子里的酒水全部收纳进口中,一饮而尽。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不按牌理出牌,总让她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说说吧,怎么逃出来的?”靳名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问。
也不知怎么了,反正从宋家回来之后,心里总有个地方是堵的,堵得难受。喝了杯酒,也没有觉得舒服一丁点,所以干脆身子倚在吧台上,掏出支烟来叼在嘴里点烟。
宋一瞬就一直那么看着他,看着这个男人一举一动表现出来的帅气。不是那种电视上形式化的帅气,而是他不论做什么都是很自然地流露出来的,可以不自觉地吸引住女人或者所有人的目光来关注。
直到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唇间吐出,他眯着眼睛的目光射过来,她才回神。
她笑了笑,说:“我怎么逃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也不能威胁我的妹妹。”
宋凝久,她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委身于他的吗?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会被吸引?而此时的她似乎也忘了,这个男人是她口中一直让妹妹避之唯恐不及的花花公子,不是良人。
提到宋凝久,靳名珩心里堵的那块地方,似乎又更加不舒服起来。他皱了下眉,却故意压下那块不舒服,嗤笑地看着她,说:“凭你?”
他要得到的女人,就一定会得到。
宋凝久那个傻女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离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可是自己明明有许多办法可以强迫她跟自己回来,又为什么没做呢?是生气她明明知道家里算计她,也宁愿选择在那个家里受排挤,而不信任自己。
他只顾生气宋凝久,却从未检讨过自己他从没给她这样的安全感,她又如何选择?
宋一瞬是个绝对自信的人,她回国早就做好的准备,可是在男人嗤笑的目光中,心头明明是笃定的,却似乎也有些变得有些不确定。
靳名珩用夹着香烟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冒着烟气的烟头靠得她那张极美的脸颊极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炙着自己的温度,让人的心也跟着不自觉的紧张。
他唇角扬着弧度,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问:“宋一瞬,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跟卓越打过招呼?嗯?”
宋一瞬听到卓越的名字,心头还是颤了下,不过因为她早就预料到靳名珩会拿他来恐吓自己,所以伪装得很好。
她说:“靳少,我跟他已经没有交集了,自然用不着打招呼。回来的时候倒是与靳伯父通过电话,他说保证不会让靳家的少奶奶出事。”
给父亲打过电话?
靳名珩闻言,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不是因为不相信,因为这事她没有必要说谎。倒是父亲,他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自己?
“靳家的少奶奶?你确定你有命可以做吗?”靳名珩目光轻蔑地打量过她的身上,然后放开她说:“既然他答应的,你就回老宅去住吧。”
宋一瞬没想到他这么不买靳远的帐,所以脸上的表情并不好。
靳名珩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话让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怪就怪她做这些功课之前,没有彻底的不了解靳家,虽然靳远看似是靳家大家长,靳名珩除了部分公事,却极少听他的。
“如果你够本事,挤掉唐媛,做靳家新的女主人更好。我爸的女人,怕是更没人敢动。”他讥讽完,将手中的烟蒂掐灭,起身上楼。
留下的宋一瞬站在那里,脸上青白交错,恨得咬牙。
彼时,宋家
宋凝久许久都没有回家了,住的也是属于自己的房间。在无数次被这个家排挤的时候,溶不进这个家庭合乐气氛的时候,她都躲在这个唯一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
可是今晚,她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却失眠了。
抱着那只绿色的乌龟,在黑暗中辗转翻侧,除了心烦,一点睡意都没有。总是忍不住在想……在想与靳名珩回去的姐姐,他们睡了吗?
睡得好吗?靳名珩会不会为难她?她会不会也睡在卧室里,就睡在自己平时睡的那样位置?
想像着姐姐穿着她的睡衣,盖着他们平时盖的被子,而靳名珩就随意披着他暗红睡袍,坦露着壁垒分明的胸膛倚在床头看着她……
摇头,她发现自己无法去想那个画面,心头莫名的烦乱,所以干脆坐起来。她告诉自己,那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无法接受她们姐妹都经历过同一个男人。
靳名珩如果将来真的变成自己的姐夫,她又该如何自处?没有答案,她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任由夜间微凉风吹进来。她闭目,想到让自己平静的方式,心中仿佛渐渐响起熟悉的乐章,然后身子自然伸展。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有压抑的时候,就只有跳舞,只要跳舞,心便溶进舞蹈里,然后可以暂时忘记一切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因为没有别的方式,也只能用出汗,直到身体疲倦来发泄。
楼下突然传来碰的一声,接着是宋恬的咒骂:“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声吼令她心头的旋律骤然停止,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因为她竟然忘了姑姑回来住了,她就住在自己的房间楼下。
宋恬弄的动静很大,似乎连宋成轩都吵醒了,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有保姆张嫂的规劝。
宋凝久唇角扬起苦涩的弧度,伸展的手臂垂下来,翻身上床。裹着被子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的,反正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头有些疼,眼睛也涩涩的。
门被敲响,保姆张嫂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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