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他订婚之后,这段日子出来混的时间倒是真的减少了。今天他连老婆这两字都出来了,可见还是不同。
谁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在床上,那是宝贝,哈尼,亲爱的,什么腻歪往外蹦什么。唯独老婆不同,老婆对他们而言不止是将来结婚的人,而且大部分因为家族的介入,他们都不能自主。
一群人各怀心思,不过照旧玩闹,一直到凌晨才散。靳名珩先走的,其它人才陆续离开。
他出了包厢却没急着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了个电话,时间有点长,到了停车场时已经没有人了。他握着钥匙往自己的车边走过去,手拉住门把手时突然顿住脚步。
一群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手持着铁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聚过来,将他围在了起来。
靳名珩脸上的表情有点冷,目光从这些人面站掠过,背倚在车身边,问:“青龙帮的人?”
“靳少果然聪明。我们大哥想请靳少去青堞路谈一下。”其中一个回话,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特别狰狞。
青堞路,那是昕丰市最灰暗的地带。黑社会的聚集点,即便是警察都不愿意调去的片区,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流血事件。
靳名珩点头,表情并无意外,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坐进去,说:“带路吧。”
他们这么多人围着他,自然也不怕他耍花样儿。
前面有车子开路,靳名珩跟在后面,前后几辆车跟随,他连逃脱的机会也没有。靳名珩这一路也挺淡定的,仿佛根本就没有打算逃,车子一路停在青堞路的某个夜总会。
靳名珩有过叛逆期,也曾经在来这里混过。只是多年过去,看着这片街景倒是陌生不少。
“靳少,请。”刀疤男上前来做出请手势。
靳名珩单手插兜,挺拔的身影走进大门。意外的是今天的夜总会并没有开业,冷冷清清的。所有的台子也都是空的,唯有一首80年代的情歌在空间内流传,卓越的背对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样昏暗的灯光,偶尔有五色彩球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人并看不清样貌。
他驻足,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执起酒杯的他。
刀疤男上前俯耳在他耳朵禀告了一句,然后他才回过头来。
靳名珩坐到他对面,望了一眼外面的夜景,说:“卓少好兴致。”
卓越给他倒了杯酒,说:“我的女人都劳烦靳少保护起来了,自然有闲情意致。”
靳名珩闻言笑,执起那杯酒拿在指间轻晃了两下,红褐色的液体似在眼眸中波动了下,说:“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
卓越看着他,目光直直逼视,锋利阴冷的真如刀子一般。
靳名珩看着他,仍然无惧,笑得颠倒众生。他问:“卓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想得到的东西得了吗?”
卓越的眸色闪了闪,试探地问:“你知道什么?”
靳名珩笑了,看着他说:“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卓越闻言轻笑,似是不信。无缘无故,他没有理由帮自己,除非他别有所求。
“卓少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主要是两方面,其一是你逼得太紧,其二是你没有将她逼到绝境。”靳名珩继续说。
“哦?”卓越似是有了兴趣,看着他。
靳名珩却没有进一步解释,他说:“卓少若是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怎么样?”
卓越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他凭什么信他?
“你应该知道,那东西对你们黑道来说有用,对我来说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至于我为什么会帮你,自然也不完全是为了帮你,更是为了帮我自己。”
“宋家?”卓越试探地问。
靳家与宋家的联姻虽然在昕丰市被传来佳话,可是知根知底的都知道,这两家无法匹配。
靳名珩没回答。
这时外面传来警鸣,那个退出去的刀疤男匆匆进来,看了眼靳名珩,然后向卓越报告:“卓少,外面有条子。”
这话不用说得太清楚,一般警察他身边的人还是能打发走的。刀疤男这么紧张,说明来得人不是太多,就是什么摆平不了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外面转眼间果然停了好多的警车,穿着警服,武警服的人员将夜总会包围,警笛声一直回响不绝,将整条街都惊动了似的。
卓越看了眼站在车边指挥的人,说:“靳少好大的面子。”
靳名珩笑,他说:“没办法,我们靳家怎么说也在昕丰市这么多年了,本少如果今天真死在这儿了,他这个局长也别想干了。”
这话狂,可是也有底气。
靳家在昕丰扎根多年,光是副业就给市内甚至国内促进了经济繁荣,那可是给市里争光的企业,更不用提每年的纳税等等。这些年昕丰市的领导换了一届又一届,唯一不变的只有环球的靳家人。
再说,哪届领导也不是傻子,明白着能给自己政绩添彩的企业,谁不是礼让三分,就差供着了。
卓越也是土生土长的昕丰人,这话里的份量他掂量得出来,对刀疤脸说:“送靳少回去。”
靳名珩笑着起身,他说:“卓少,我今天的话说话算话。”
卓越有些诧异。
因为靳名珩这样的处境,已经不会再受自己威胁。可是他依旧承诺帮他拿到东西,让他意外。
靳名珩是会帮他,不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宋凝久罢了。他有一天或许会用到宋一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刚迈出夜总会的大门,穿着警服的男人便迎上,故作诧异地问:“哟,靳少,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有兴致出来玩玩。”他回答,目光环绕了遍周围,又问:“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男人在这个位子上混迹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也装着糊涂说:“没办法,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被绑架。”
“哦,那要好好查查。”他说,然后告辞。
男人见他坐上自己的车,驱车离去,自然有几辆便车暗暗跟上去,护送他到车。
这边安排人便行检查,自然也知道查不出什么,便草草收了队。
相比起靳名珩那边过得精彩,城北的昕丰艺术院校这一夜格外平静。尤其是宋凝久这个系,大家都早早起床,为了今天的选拔各自紧张着。
宋凝久属于半路出家的类型,开学时基本功不算扎实,不过贵在刻苦、认真,舞台表现也一直不太稳定。其实老师最怕这样的学生,一方面盼着她能发挥潜力,一方面又担心她会发挥失常。
沈小薏上了台,颈间的那朵花配合她的舞蹈,很是惊艳。她躲在幕后看到那些审核老师眼中的惊艳,也跟着开心。
“宋凝久,你的手机响了。”手臂被人碰了碰,身边的同学低声告诉她。
宋凝久走开,走到化妆镜前,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闪烁。只是意外的是这号码显示竟是姑姑的,让她不解。
这些年,姑姑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姑姑?”尽管犹豫,她还是点了接听键。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马上给我出来。”宋恬一惯的恶劣口吻说。
“可是……”宋凝久看了一眼台前,沈小薏下来后,中间隔了一个同学就该她上场了。但是宋恬没有听她的解释,就直接挂了电话。
宋凝久面色犹豫,又担心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计算着来回时间,先去跟她说一声,应该还来得及。
人刚冲到门口,身后便传来老师的叫声:“宋凝久,你干嘛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出去?要知道她现在是绝不对不能出一点点意外,耽误上台的。
“我家里有人过来了,老师,我会马上回来。如果来不及,麻烦你把我往后排排。”她匆匆交待便跑出去。
老师掀唇想喊她,却只看到她留给自己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
教学楼离宿舍还是有段距离,她跑了一段距离,眼看离宿舍越来越近,本来稳稳的状态,却被迎面跑过来的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撞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就栽到地上,手肘传来一片火辣辣痛感,她当时想这下完了。
“同学,你没事吧?”男生慌慌张张地将她搀起来。
宋凝久摇头,她现在只想着考试要错过的事,哪有心情瞧他,连责备的心情都没有。
“我送你去医院吧?”那男生又说。
宋凝久摇头,忍着痛说:“不用了。”拒绝着正想往宿舍楼前走,却突然感觉有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小腹,男生的声音传来,他说:“跟我走,不然捅了你。”
宋凝久诧异地抬头,与棒球帽下那男生的目光对上。很陌生的一张脸,她完全不认识,所以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腹部那透过单薄衣料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不是假的,那是明晃晃的一把水果刀。
“你要干什么?”她问。
“跟我走。”他强硬地拽着宋凝久。
宋凝久看着周围走过的同学,她是想叫,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一喊,她可能就没命了。男生的身子贴着她,直接将人拽进小树林里。她甚至看到了宋恬站在宿舍楼前的身影,可是她只能看着,宋恬除了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根本就没发现她。
穿过小树林,不远处便是校门口,她一路上也没找脱身的机会。现在什么比赛,什么选拔都离她远了,能脱离这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出了校门,男生拉开停在路边的一个车门让她进去,宋凝久知道离开学校,自己会更加危险。这时靳名珩的红色兰博基尼停在了路边。
他记得宋凝久今天有比赛,只是不确定时间,正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铃声响起,正将他的目光吸引到宋凝久身上。她身上穿着舞衣,与另一个男生亲密地贴在一起。
“靳名珩!”宋凝久喊。
男生怕被发现,便直接将她退进去,强行关上车门,跳上驾驶座的车门便窜出去。
靳名珩自然是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跳上自己的车门也追了出去。
那男生的技术显然很烂,在街上横冲直撞,导致交通瘫痪不说,宋凝久的身子出不曾坐稳,勉强拽着安全带。当她定眼朝前看过去时,一辆红色的巴士正朝他们的车子倾压过来。
“彭!”
巨大的声响,巴士撞过来的那一刻,辗过碎玻璃的声音扩大在耳际,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