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风轻云淡。
言卿低头,看地上的乱石铺成的路,暗暗庆幸,幽暗的环境让他耳朵红得不是太显。
谢识衣没说话。
言卿想到什么,又担忧地:“谢识衣,你没事吧?你经脉本就是重塑的,落海前被那个魔种攻击,有没有受伤?”话还没完,言卿忽愣住了。因为他察觉到谢识衣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下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鸦黑的长发深凉近雪,擦过言卿的肌肤。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亲昵动作。
他应该甩开他的手,言卿第一时间居是发呆。
耳朵更红了,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脚差点又踩偏。
言卿磕磕巴巴:“谢、谢识衣?”其实他这时候应该开吐槽“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那么腻歪”。不过手心出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言卿憋半天,轻轻:“谢识衣,你的伤很重吗?”
谢识衣没有说话,身躯颤抖,用手指死死抓住言卿的衣襟,指尖发白。好像难受到话都说不出了。
呼吸深深浅浅,混潮湿的水汽。那水汽贴言卿肌肤,让他差点以为是谢识衣的泪。
言卿愣住。
他认识谢识衣以来,就从来没见他这样脆弱过。看来是真的很痛了。当下心一沉,不顾伤,加快步伐。
言卿努力安抚他说:“谢识衣,很快就到了,你要不要先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谢识衣没说话。很久之,才言卿到他说。“言卿,现在是少?”他受了重伤,难掩虚弱,是声音却依旧是平静清冷的,掩藏了所有情绪。
言卿愣住,不所以,回答:“惊鸿三十五。”
谢识衣下巴落在他肩上,忽轻轻地笑了。
那笑声得言卿心脏一停,“你笑什么?”废墟寂静无声,言卿在暗处淌鲜血一步一步往里面走。
“没什么,就是发现过了好了。”
谢识衣脸色苍白,睫毛若振翅的蝴蝶。他的目光没有去看言卿,只是静静望前方,语静静的:“你知吗,早在惊鸿五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你。”
言卿一愣,以为谢识衣在翻旧账,就跟他们以前每次吵吵闹闹一样。
于是他:“是吗?我当时是那么想的。”
谢识衣沉默了片刻,又自嘲一笑,垂下眸,自言自语说:“不过那个时候,你在我身体内,我抓不住你,杀不死你。只能日复一日在恐惧和警惕和你共生。”
言卿没说话,心却隐隐不安来。
谢识衣靠在他肩膀上,发丝贴言卿的皮肤,呼吸落在言卿脖子上。亲昵犹如情人的动作,却没有一点暧昧。
谢识衣眼眸的颜色和沧妄海诡异地接近,深邃诡丽,说出的话却很淡:“言卿,你没必要救我。”
言卿紧抿唇不说话。
谢识衣闭上眼,轻轻说:“若我重新拿剑,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么平静,又那么笃定。
轻如飞雪,像是在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