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云……”儿……“公子,你这是担心本宫,要与本宫同生共死吗?”
亲昵的称呼,虽才唤了不过屈指可数的短短两三天,可却似乎已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自然而然。在一个字脱口之际,才蓦然反应过来,于是,急忙临时改口。如今的宫宸戋,还不知云止是女子,而他,也还不想让他知道。话,虽对着云止说,可星眸,却是似笑非笑的落向了宫宸戋。
宫宸戋面无表情,淡淡一声嗤笑,“没想到两位的‘感情’,倒是不错。”
云止没有说什么,微微凝眉,暗思着安全离去之策。同时,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那一个锦盒。想着等出去后,立即回去先见一见云泽天,弄清楚具体的情况。
僵持的场面,不觉,再度展了开来。
烛火熄灭了的祠堂,一切,都陷在昏昏暗暗之中,看不清晰。唯一缕淡淡的月光,无声无息洒在门边。
薛灏琛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不间断吹拂进来的寒风下,越演越烈。一缕赤红的鲜血,不觉从唇角溢出来,如水滴滴落在地面之上。
“薛灏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宫宸戋听着那咳嗽声,于黑暗中轻勾起的薄唇,带着残忍的意味。
薛灏琛在宫宸戋的话下,慢慢俯下身去,似乎是体力渐渐不支。而,另一只手,却是在这一举动的掩护下,无声无息摸索向了双膝之下的那一个园圃。
骤然,只见宫宸戋足下所踩踏的那一块地面,毫无征兆的猛往下沉。
旋即,锋利的利箭,自洞口下方直射上来。
刹那间,破空之声,响彻云霄。速度之快,令人战粟。
宫宸戋冷哼一声,似乎早有所料,又似乎压根不放在眼里。不徐不疾的动作,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完美的避开了那夺命的利箭。刹即,足下一横,匪夷所思的速度硬生生折断了其中的一只利箭。半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留情的反射向了近距离的薛灏琛。
霎时,只见跪在园圃之上的薛灏琛,如破布娃娃,一下子被没入身体的半截利箭给带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
一时间,整一间祠堂,都仿佛地震一般的狠狠震动了一下。
薛灏琛随之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躯,贴着墙壁一路滑落到地面,在墙壁上落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知道本相刚刚在那箭上涂了什么么?”回应着那一声落地的沉闷声,那一道无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如阴风回旋在祠堂之内,“薛灏琛,除非到明日一早,鲜血流尽,否则,你绝不会死。有了先帝的例子,本相可不想你死得如此轻松。”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也太突然了,竟是让人有些难以反应。
云止在宫宸戋话落下去的那一刻,蓦然回过神来。而从刚才的那一句话中,云止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情绪外露的恨意。
可,来不及细想,那一道冷冽的目光已落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薛灏琛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安静中,能清晰感觉到鲜血源源不断流出自己的身体。半响,手,毅然抚摸向了墙壁上的某一处。
下一瞬,两扇敞开的木门,徒然一眨眼合上。
顷刻间,整一间祠堂竟是诡异的消失不见了。月光下,那处一片平地。
地底下,云止悠悠醒来,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脑海中,只记得当时两扇木门一下子合上了。然后,整一间封闭的祠堂竟好像在不断的往下坠落。再之后,眼前一片漆黑,便失去了意识……
云止一边努力的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
随后,目光冷静的打量起自己此刻所在。只见,四面墙壁的封闭石室,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不知道花千色如今在哪里?而宫宸戋与薛灏琛……
记忆之中,还从未见过宫宸戋情绪外露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宫宸戋他恨薛灏琛。
片刻,云止双手撑地,从地面上慢慢爬起来。再捡起不远处的那一个锦盒,确定金牌还在里面后,重新合上,寻找起出去之法。
另一间密室内。
花千色同样寻找着出去之法,对于墙壁边奄奄一息的薛灏琛,冷眼一瞥,“没想到,左相竟为宫宸戋准备了这样一出。”薛灏琛的机关设置,俨然更胜从前。这一点,从刚刚进府门的时候,便已经可以感觉到了。看来,薛灏琛为了杀宫宸戋,还真是费心准备了一番。
“不……不用找了,出了这一间密室,也出不去这……这地下。本相……本相费尽心思设下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一个宫宸戋,岂会……岂会留下任何出路?”薛灏琛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虚弱笑道。一切,都乃精心准备,就等着一个宫宸戋到来。而云止的到来,出乎了意料,他想要她马上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边,是让云止拿着那令牌,助三皇子垣一臂之力,取东申泽而代之。
一边,是杀了宫宸戋,以绝后患。
这两条路,一相比较之下,薛灏琛在那一刻,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毅然按下了机关。
若是第一条,那么,有宫宸戋在,两方争夺,必定会搅得东清国难以太平、血流成河,给他国一个可乘之机。而,宫宸戋一旦死了,对三皇子垣来说,也会少了一个强劲的阻力。这个阻力,俨然更胜过那一面金牌所带来的势力。
如此一来,便也顾不得会搭上两个无辜的人,“此处,是本相为自己与宫宸戋准备的葬身之所。杀了宫宸戋,本相才有脸去见先皇……”
花千色闻言,星眸冷然眯了起来。密室内的空气,倏的冷凝。
云止好不容易找到机关,打开了封闭石室的石门。而,步出石室间,一眼望到的,竟然是……宫宸戋!但见他,显然受伤了。右肩膀处,白色的衣袍染着红色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