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入眼的一切景物,都隐隐与当年相重合,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半路上偶尔遇到、行礼的那些个下人们,却都已非熟悉的那些。
“小姐,你且在厅内稍坐一会儿,老奴这就去书房请老爷前来。”
话落,人已快步离去。云止望着,随之收回视线,将景夕轻轻安置在了椅子之上。目光,平静的环视起四周。
片刻,一道飞快的脚步声自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蓦然回首间,只见一名两鬓已染上缕缕白发的中年男子,猛然停下了脚步,怔站在厅门外的屋檐之下。
四目相对!
忽然之间,心底的那一抹感情翻涌而起,徒然有些不受云止控制起来。
“浅儿,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云泽天难以置信的望了好半天后,突的,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就双手一把紧紧握住了云止的肩膀。那专注凝视的神色,似乎想要将五年的时间,一夕间统统补回来。无限自责悔恨道,“都是父亲不好,若是父亲当年能够求得皇上收回成命,浅儿也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父……云太傅……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女儿云浅止,而是云止。我与你女儿,乃是结拜兄妹,她……她目前还不想回来,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散散心’,我只是代替她将景夕给送回来而已。”
一个字,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但好在反应及时,又硬生生给改了过来。
云止抿唇,浅笑着望着面前的云泽天。一静然一激动间,两个人的神色天壤之别,形成鲜明的对比。
音落,云泽天整个人都明显一恁。瞬即,眸中布满了伤痛与黯然。同时,扣着云止肩膀的一双手,无力的一点点松了开来,“浅儿,你是不愿认为父吗?”一句轻问,沉得仿佛有千钧之重,令人徒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太傅……”云止看着听着,心下,蓦然一动容。可是最后,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冷漠道,“云太傅,你真的误会了,我确实不是你的女儿云浅止。”武林大会上一事,若是自己此刻与云泽天相认,那么,说不定就会给云府带来灭顶之灾。而她此来,就是为了确保那一件事不会拖累到云泽天。
“浅儿……”云止所说的话,云泽天自然一个字也不信。
而,也就是在这时,家丁领着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而来,邹然打断了云泽天才吐出两个字的话。
“云大人,皇上有旨,请你立即带着你的女儿云浅止,进宫面圣。”尖锐高昂的声音,刺得人有些耳膜生疼,可说话之人却毫无所觉。傲慢的神态,透着一股子不将人看在眼里的颐指气使之色,“云大人,皇上可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你女儿已经回来了。你若是不将她带去面圣,那便是抗旨,便是窝藏之罪。”微微一顿,望着云泽天,再不紧不慢衔接着道,“这罪,可是够诛九族的。”
说完,小太监转身便走。对于一旁的云止,自始至终也不曾侧目看一眼。因为,从未曾见过云浅止,所以并不知此刻站在他面前之人,便是他口中口口声声所说的‘云浅止’。
云止望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几不可查的微微拧了拧眉。就单单从小太监刚才的神色中,她便足以看出云泽天在朝堂与皇帝面前的不得宠与失势。皇帝,因该是将她当成了云浅止。只是,她才刚刚进城而已,皇帝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而如今,东锦瑜还落后在路上未回来,不可能是她在皇帝面前告的状,那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云泽天今日不能带着‘云浅止’进宫去,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