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鹏先见过世子,又询问受伤的过程,细细查看了伤处也排除了骨折。
“世子的腿没有大碍,待小人用针灸诊治,再配以按摩手法即可。”他让子缘平躺着,把受伤的腿露出来。
绮云见状第一个站起来往外走,涟儿命众丫头也下去,只留桃儿侍候。
“涟儿不要走,我怕!”世子一把扯住涟儿的衣襟,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之色,看起来不是假装。
看看靖鹏打开的针包,里面并排放着二十多根长短不一的针,一想到它们要扎在腿上,涟儿也觉得后背发凉。
“涟儿是你叫得?叫姐姐我就留下。”涟儿趁机要挟着。
子缘略微撅着小嘴,撒娇似的摇晃着她的衣襟,“好姐姐,你就留下给子缘壮壮胆吧。好姐姐……”
呃!涟儿听到他发嗲的声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叫了,我怎么浑身不自在?”涟儿皱着眉头说着,随即坐在了子缘对面的榻上。
子缘眼睛里有一丝笑意闪过,“好姐姐,你有没有好听的故事说一个。”
涟儿的肚子里可有一箩筐童话故事,保证他一个都没有听过,不过要讲哪一个好呢。还不等她开口,那边的子缘惨叫起来。
靖鹏一怔,不应该如此疼痛啊。涟儿也急忙站起来走过去看,“很疼吗?”
“嗯。”子缘用力点点头,一张小脸皱得像抹布,“好姐姐就坐在床边,拉着子缘的手不行吗?我又怕又痛!”
涟儿见他表情很痛苦,眼中还转着可怜的泪珠,不由得心软。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子缘赶紧抓住她的手,“好姐姐,我要听故事。”
他左一声好姐姐右一声好姐姐让涟儿听着别扭,可是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只好由着他去了。
“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涟儿略微想了一下说道。
子缘哪里听到过童话故事?涟儿讲得绘声绘色,他听得聚精会神,就连靖鹏听了也觉得有意思。
讲完故事的结尾,子缘细细回味了一番,突然笑着说道:“我知道好姐姐说得是蜀国的公主了。”
呃?涟儿倒是一愣,蜀国是魏国的近邻,一向交好总有使节互通有无。她不过是讲个童话故事,怎么就影射蜀国的公主了?
“当年,蜀国的公主被继母皇后迫害,逃出皇宫流落到京都。她遇到了还是皇子的景王爷,两个人竟然一见钟情。经过一番周折,景王爷迎娶了蜀国公主,成就了一段佳话。”子缘解释着,“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白雪公主的故事吗?不过把那段佳话编成故事很好,毕竟结局是美满的。可惜景王妃堂堂公主,早年颠沛流离,中年又流放边塞,竟没过几天好日子!”
景王爷?涟儿闻言一怔,不就是四年前涉嫌谋反的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吗?她姨妈家住得园子就是景王爷家的,想不到王妃竟然是蜀国的公主。不过是讲个故事而已,倒把这段往事勾出来了。
现如今景王爷这个名号是禁词,还是少说为妙,涟儿没有往下追问。靖鹏已经往下取针了,接着又按摩起来。
子缘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靖鹏的手劲不大不小,按得他很舒服。涟儿半晌没听到子缘说话,低头一看,他趴着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半张,口水都流出来了。涟儿见了不禁笑起来,子缘睡觉的样子更像个孩子。
“我特意在世子的睡穴上按了几下,安静的休息一下对他的伤势有好处。”靖鹏笑着回道。
难怪刚才他还是神采奕奕,一会儿的功夫就睡得这样熟。涟儿和靖鹏又谈论了几句医馆的事,延寿堂实在是太忙,所以靖鹏见世子没事赶忙告退了。
涟儿命人送他出去,又吩咐桃儿照顾子缘,半个时辰之后叫醒他。
还没到半个时辰,范府竟然派小厮寻来了。原来子缘去范府看望谦政,丢下众奴才只带着贴身小厮偷偷从后门出来,想来看一眼涟儿就回去,没想到竟受伤耽搁了。谦政见他半晌没回去,不免担心起来,所以派人来找。
涟儿忙让桃儿唤醒子缘,又吩咐人打水侍候他洗漱,“你下地走两步,看看腿还疼不。”
子缘洗漱完毕跳下床,连着蹦跳了几步,笑着说道:“李大夫的医术果然高超,竟然一点儿都不疼了。”
涟儿见状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他真有好歹,自己指不定得多愧疚呢。范府的人还在外面候着,涟儿请他回去。
子缘也怕出来的时间太长让奴才们生疑,回去要是告诉了母妃,少不得一番啰嗦。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看着涟儿犹豫起来。
“怎么了?”涟儿疑惑地问着,“你有话要说吧?”
子缘其实是想告诉涟儿一些关于谦政的近况,在他想来两个人是因为世俗的缘故才被迫分开,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他真担心涟儿会在家里哭哭啼啼,没想到她还是谈笑风生的样子,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可能是涟儿不太喜欢谦政吧,他竟然为心里头的这个想法而隐隐高兴,虽然他知道这样有些不地道,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啊。他的心里又有一丝埋怨,谦政已经像行尸走肉,可涟儿却看不出任何异样,这让谦政情何以堪!
“唉,我从范府过来……原以为你会难受……没想到倒是谦政哥哥……唉,既然你不问我实在不该多嘴,你一切都好就成!”他吞吞吐吐说得含含糊糊,不过涟儿却心知肚明。
她心里是担心谦政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听说郁芬芳以姨娘之名进了范府。这回芬芳再也用不着寻死了,让涟儿心中的愧疚减轻了些。可是她不想打听谦政的情况,既然决定分手就不要假装成为朋友,藕断丝连是对他再一次的伤害!
涟儿不怕世人说她冷酷,不怕谦政会恨她,越冷静下来她越清楚的明白,两个人是真得不适合在一起。
真正理解她,包容她,懂得如何保护她的男人,必须要经历过磨难,无论是风起云涌花落花开都能淡然应对。或许没有这样的男人,亦或许她找不到,不过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王子了。谦政是个让她感觉温暖的男人,却不能让她肆无忌惮的去爱!也许这就是人们说得“喜欢”吧,它永远也变不成爱情!
涟儿不想为自己的冷酷辩解,只是淡淡的说道:“世子不用为旁人操心,听说你进御书房念书,还要多多用功才是。”
“你的口气真像母妃。”子缘撇着嘴说道。
涟儿没有接话,把他送到二门吩咐小厮好生侍候着。
子缘出西府,骑马狂奔又从后门进了范府,他带来的那些奴才都在门房候着,压根不知道他出去过的事情。
谦政见他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似乎想要问什么又止住。子缘见了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到底是放不下涟儿。
“放不下丢不开忘不掉,那又何必放手呢?”他有些恨谦政的唯唯诺诺,既然已经抗争就该抗争到底,为何又放弃还由着母亲把自个表妹弄进来?他一方面希望自己能闯进涟儿心中,一方面又为两个人的情殇感觉可惜,内心真是矛盾极了。
不等谦政说话,芬芳端着茶点打外面进来,笑着行礼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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