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半辈子就不能安心了。”
谦政请母亲好生歇息,又嘱咐丫头婆子用心照料,这才又赶去郁府。郁鲁虽然没嫁成姑娘,不过得了彩礼又赚了五万两银子,乐不颠儿的找朋友喝酒去了。芬芳见谦政走了,说要独自待一会撵走了众人,谁曾想她一时想不开用床单拧成绳子上了吊。小丫头送吃的见门从里面插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喊来人把门撞开,发现芬芳就吊在房梁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放下来,召唤了半天才见她缓过气来,郁氏不由得搂着女儿放声痛哭。老爷不在府中,大太太过来瞧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走了。郁氏见女儿不吃不喝,样子呆傻,心里没有底这才派人去范府送信。
谦政到了郁府直奔落霞居,丫头见了也不阻拦。进到芬芳的卧房,只见她就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一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见进气不见出气,看着很瘆人。郁氏坐在一旁抹眼泪,左一声女儿右一声女儿的召唤着。
“表妹,你怎么样了?”谦政上前轻声问道。
芬芳听到他的声音,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慢慢把脸转了过去。瞧见他来了,一滴泪珠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让我死掉算了,救我做什么?活着也是遭人嫌弃罢了。”芬芳有气无力的说着,毫无生气的语调让郁氏更加悲切。
谦政闻言急忙说道:“你要好好活着,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如果我真得死了,表哥就能记住我一辈子了!”芬芳竟然笑了,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期盼,“这样我就能在表哥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
谦政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可以为了涟儿放弃一切包括生命,而表妹为了他也同样可以牺牲性命。这真是孽缘啊!
“表妹,我希望你能忘记我,好好过以后的日子。”谦政劝着,“我永远是你的表哥,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派人来找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决不推辞!”
芬芳摇摇头,“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你的样子,唯有永远闭上眼睛才能解脱吧。你不要劝我,往后替我孝敬母亲便是,我是活不了的。”说罢闭上眼睛,谁都不理睬了。
郁氏听罢嚎啕大哭,“芳儿啊,为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说这样吓人的话是不让我活了。你要走就带上娘,我也不想独活!”
芬芳半点反应没有,躺在那里就跟死人一般,让谦政的心忐忑不安起来。要是她打定主意不想活了,水米不打牙几天下来就会死掉,任谁也没有办法。
冷眼看着芬芳的反应,她是打着主意不想活了,这让谦政着急起来。
“表妹,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已经给了涟儿。你对我一片深情我无以为报,如今就还一腔热血给你!往后咱们在感情上不再相欠,你要好好活着。”谦政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在自己的胸口,血一下子就喷出来。
郁氏吓得大叫起来,芬芳听到不对劲赶忙睁开眼睛。面前的情形吓得她魂不附体,赶忙坐起来喊人。
“表哥,你怎么这样傻?”她跳到地上扶住谦政,哭着说道,“出了这么多血会死人的!快点来人啊,赶紧去请大夫!”
“来回请大夫多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抬过去!”郁氏倒底是有些阅历之人,比芬芳多了些镇定。
谦政眉头微蹙,强迫自己笑,他摆摆手不想去看大夫,芬芳急得手足无措。鲜红的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来,瞬间就把雪白的长袍染红了,他的脸也快速的苍白起来。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不会去看大夫!”谦政咬着牙说道。
眼见血越流越多,芬芳赶忙点点头,“我答应,无论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去看医生,只要你能好起来!”
“好!我要去延寿堂,另外赶紧派人去通知我母亲。”谦政支撑着说完,身体有些摇晃起来。上来不少丫头、婆子,外面又跑进来几个小厮。大伙七手八脚把谦政扶出去,有软轿停在外面。
小厮把他搀进轿子,然后抬起来飞也似的往延寿堂跑。郁府离中央大街不远,没多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放下轿子,揭开轿帘一看,谦政歪在里面,人已经半昏迷了。
他们赶忙把谦政抬出来,进出的人见谦政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匕首都躲闪开。这边刚抬进去,那边他母亲带着人就来了。到了延寿堂听说谦政被抬到了楼上,忙噔噔上楼去。
一股血腥味从中间的屋子里传出来,范太太急忙推开门,眼前的情形吓得她瘫软在地上。
只见谦政躺在床上,胸口的衣服被剪开丢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插在胸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赶紧救我的政儿啊,都站着作什么?”她见旁边站着几个人,声嘶力竭的喊起来。
青莲见到此情此景也吓得腿肚子转筋,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有些见识,上前扶起自家太太说道:“太太莫急,这匕首正好扎在心口,要是硬往外拔,弄不好一口气上不来人就去了。”
范太太听到“去了”两个字,顿时眼前发黑好悬没昏死过去。
“母亲……”躺在床上的谦政微弱的喊着。
范太太赶忙过去,胡乱抹一把眼泪,拉住儿子的手说道:“儿啊,别说话,你会没事的!”
“母亲别哭!”谦政的手冰冷,像死人一般,“母亲答应儿子,往后再不干涉儿子的婚事!”
“好!我答应,无论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好起来!”范太太哪里还有心思寻思旁的,眼下只想着把血止住把儿子救回来。
李靖鹏已经做好了准备,命人拿些软布来放在谦政嘴里。
“深呼吸,呼气,吸气。好,继续!”靖鹏瞧准,趁着谦政吸气攥住匕首的柄一下子就拨出来。血顿时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止血药,快!”他顾不上脸上的血,赶忙吩咐旁边的旺儿。
一大堆捣成粉末的药糊在伤口上,靖鹏赶紧用绷带包扎,还不等包扎好血已经透了过来。只好拆开再换止血药,再包扎,反复几次还是止不住血,谦政的脸像白纸一般人已经昏迷过去。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范太太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不停的重复。
靖鹏始终眉头紧锁,要是止不住血病人的生命就危险了。可是伤口太深又在心口,用了这么多好药都不见效果,这该怎么办呢?他命人把针拿来,在几个穴位刺下去,效果也不明显。
“政儿啊,你可不能留下为娘一个人啊。”范太太哭天抢地起来,“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我就不管你的婚事了……”
“太太,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快派人去晋王府找王爷,速去宫里请个御医来才是啊。”青莲一旁提醒着。
范太太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对!”她擦擦眼泪,“这里的大夫都是庸医,竟然连血都止不住,快派人去晋王府!”
“等到晋王爷进宫,再找个御医来这里,恐怕他身上的血早已经流光了。”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你还敢露面?”范太太抬起头就像看到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