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操心了。”
“你已经十五了,老爷只管做生意,你自己还不上心。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是再不张罗着,这范家的香火什么时候能续上?”说罢又准备长篇大论。
谦政忙站起身,“母亲,我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是有些累了,容儿子回去休息。等到明天我再好好的陪您聊天。”
郁氏还有一大堆话要说,又见儿子实在是累了,忙命他回去歇着。派人吩咐白菊等人小心侍候着,又命厨房炖补品。
这边刚安排妥当,外面就有小丫头进来回禀,“回太太,方姨娘带着大姑娘来给您请安。”
这方姨娘是范老爷众多姨娘中的一个,生得貌美如花,父亲是个小商人。自从她进了范府还生下个女儿,家里的生意是越做越好,这全靠范家扶持。
她不仅会撒娇,还很会看脸色,平日里时常来奉承溜须郁氏。其他几个没有己出的姨娘都是出不了自个院子的。
郁氏见她没有儿子,家里又上不了台面,加上这大姑娘确实可爱,对她们母女也就不甚讨厌了。听到小丫头的禀告,命人请她们母女进来。
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个三十左右岁的美妇人,身旁跟着个五官精致的小姑娘,细打量就会发现这对母女像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女儿给母亲请安。”范雅静见了郁氏赶忙见礼,方姨娘也赶紧行礼。
郁氏招呼静雅过去坐,笑着对方姨娘说道:“咱们的静雅已经十一了,出落的像大姑娘一般。往后要是谁家再有喜事,也该带出去见见世面了。要不然旁人还不知道咱们有个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呢?”
“太太平日里为家事烦忧,奴婢大字不识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您还把静雅的事放在心头,真是让奴婢感激涕零。”方姨娘说得恳切,让郁氏听了非常受用。
正是因为方氏不识字,而且从来不敢做半点主,郁氏才更加的放心。静雅不过是个丫头,过两年大了配个人家,搭些陪嫁就完事,反正范家也不差那点儿小钱。范老爷经常走南闯北,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是在外面,偶尔会带个姨娘回来。眼看着年轻貌美的姨娘虎视眈眈,郁氏也需要方氏来牵制她们。
方氏自知自己娘家卑微,没有范家做靠山就什么都不是。范老爷很喜欢孩子,谦政大了不常在跟前,静雅乖巧爱撒娇,自然是深受他的喜欢,所以每次范老爷都会有礼物带回来。方姨娘也仗着女儿成了范老爷心坎上的人。可是眼见府里的妹妹越来越多,她的心里也忐忑不安。
色衰而爱迟!方氏虽没念过书,可这句话还是明白的。她庆幸自己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从来都把郁氏当成主子,即便是在和范老爷睡觉的时候也不敢说她半句坏话。常年累月的装孙子,这才换来了郁氏的另眼相看,自己的女儿才得以被郁氏宠爱。
方氏心里很清楚,要想自己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必须要巴结郁氏!而在众多姨娘之中,郁氏也需要自己人,两个人都不说明,却都心知肚明。她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站到了同一个战壕里。
“太太,奴婢听说大少爷回来了,一切可好?”方氏知道谦政是郁氏的心尖,怎么能不关心一下?
郁氏听了叹口气,“生意上的事情谦政处理的游刃有余,只是他的婚事太让我操心。”
静雅听到她们议论哥哥的婚事,起身悄悄进了里面。青莲正在做针线活,她凑过去瞧。
“青莲姐姐的活做得真好,瞧瞧这牡丹跟真得没有两样。要是拿到外面,恐怕会有蝴蝶、蜜蜂扑上来。”这青莲是郁氏跟前的大丫头,静雅赶着叫姐姐,嘴巴更是像抹了蜜似的。
“姑娘快别笑话奴婢,只是太太穿惯了奴婢做的而已。放眼整个范府,针线活好的比比皆是。”青莲赶忙笑着回道。
针线活做得好的奴婢有的是,可郁氏贴身的衣物偏偏不让别人上手,更看出这青莲的手段。平日里,方氏总是叮嘱女儿,千万不能小瞧太太身边的奴婢。因此,静雅见了青莲几个大丫头总是笑脸相迎从不托大。
方氏瞧见女儿走了,轻声说道:“大少爷和徐家姑娘退婚是太太英明!奴婢听说那丫头开了一家什么医馆,闹腾的沸沸扬扬,真是有失妇德。即便她不是命硬,也配不上大少爷。”
“嗯。我们范家的儿媳妇要贤良淑德,怎么能是那副泼辣疯癫的样子?”郁氏想起在庞姨妈府上,她索要财物给蔡氏难堪的情形。谁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还不得让她整治死啊!
先前谦政和涟儿有瓜葛,让郁氏心惊肉跳,好在沧州那边有生意要谈。谦政一走就是一个月,这才让郁氏稍微舒心些。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了,儿媳妇要赶紧找,外甥女也要尽快迎进门!好歹先给儿子身边放个美妾,拢拢他的心。要是外甥女的肚子争气,马上就能有怀上身孕,那他的心思就定下来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外面有白菊求见。她不在竹轩侍候谦政跑到这里做什么?郁氏赶忙让她进来。
白菊进来先是见礼,见方氏在眼神一闪。
方氏岂是愚笨之人?见状忙起身告辞,带着静雅回去了。郁氏也屏退了众人,单留下贴身丫头侍候。
“太太,大少爷洗过澡睡觉了。奴婢准备把大少爷换下来的衣物交给小丫头洗,没想到从衣兜里发现了这些东西。”白菊呈上两份文书和一个荷包,“奴婢见了知道是大事不敢隐瞒,这才急匆匆来禀告。”
郁氏接过去,看到那份转让商铺的文书不由得火冒三丈!好个傻儿子,人家把自个家里的东西卖出去,他还傻了吧唧的给人家作保,这是吃了什么迷魂药?
“小妖精!怎么就阴魂不散缠着政儿?”郁氏拍着桌子,恨得咬牙切齿。她又拿起那个荷包,里外细细的瞧起来,最后在里面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涟”字。
“不要脸!竟然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举动勾引汉子,真是瞧着自己没有人要了!”郁氏口不择言的骂起来,“原本我以为政儿走了一个月,两个人失去联络断了往来。如今看来他们的感情倒升温了。难怪我一提纳妾政儿就推脱,原来是心里头有狐媚子!”
郁氏命丫头拿来剪刀,举起来准备剪了这碍眼的荷包,想想又作罢。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让他们母子闹矛盾。
“你且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放回原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郁氏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明日就派人去外甥女府上提亲。然后召集全京都最有名的媒婆,加紧选儿媳妇的进程,争取一个月之内就搞定。这次,她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让步了。
白菊拿着东西又回了竹轩,偷偷把东西放回了原处,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谦政睡醒一觉,已经天黑了。他坐起来,瞧见床边的架子上放着干净衣服,忙喊来奴婢。
“我脱下来的衣服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拿来!”他有些急了。
白菊见了眼神一闪,笑着说道:“都放在洗澡间,奴婢还没来得及收呢。”说罢命小丫头拿来。
谦政见文书和荷包都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亲自把这些东西收好,叮嘱屋子里的丫头谁都不许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