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谦政离京,涟儿忙着医馆装修、开业的事情。蔡氏专心养病不问世事,赵姨娘每日里谨慎又谨慎生怕这一胎有问题。鄂氏打理整个内院,半点不敢马虎。范、徐两府似乎很平静。
可是庞府里却风云暗涌。启轩惦记着为绿箫赎身的事情,把自个儿私房钱都拿出来算计算计,还差五百多两。他这个人从来不把银子放在心上,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成,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
原本以为一千两是小数目,谁曾想他竟拿不出来,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伸手向母亲要,这下可难坏了他。
“每个月的月钱也不少,逢年过节母亲和老祖宗还会给压岁钱,怎么就这么点?”他不免发牢骚。
桐儿听了笑着说道:“爷要是想用银子就给太太说,多少没有?”
“不能说,唉,反正你不会明白!”启轩耷拉着脑袋说道。
梧儿从外面进来,“奴婢自然是揣摩不透爷的心思,不过整日里见您唉声叹气也不自在。奴婢这里还有几十两银子,爷先拿去使,好歹比没有强!”
“奴婢这也有些!待会问问其余的人,或许能凑上一百两。”桐儿也赶忙说道,“只是不知道爷到底有什么用处。”
“嗯……啊……”他支吾了一阵,“人家鲍公子和良公子出手很是大方,据说有上千两的私房钱。爷也是大家少爷,怎么就差这么多?”
“原来是为这个!”桐儿闻言笑了,“爷身上随便拿出个物件也不只几百两,就说上次丢得那块玉佩,可是件稀罕玩意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启轩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伸手摸摸腰间玉带上的红宝石。
翌日,那鲍敬又送了帖子来,启轩见了欢喜的不得了。桐儿悄悄禀告了庞姨妈,一切都在暗中部署,只等着明个儿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启轩和庞姨妈撒谎出了府,依旧是只带着盛儿一个。
到了中央大街,他照例支开盛儿,一个人骑着马满街转悠,倒让后面跟着的庞姨妈疑惑。吩咐马车离得稍微远一点,别让启轩发现,庞姨妈揭开轿帘偷偷往前看。
只见启轩在一间当铺门口下了马,一闪身竟然进去了。到哪种地方干什么去了?难不成是在外面赌博输了银子?
启轩走进去,不由得四处张望,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里面地方不大,栏杆后面有个老头正在打算盘,见进来个富家公子忙笑着打招呼。
“公子想要典当什么物件?拿出来让小人看看!”他见过不少公子哥把家里的东西偷出来典当,都是好玩意,而且几乎都是死当。今个儿又来了一位财神爷,他看着启轩就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
启轩把猫眼大的红宝石递了进去,“掌柜,你看看这个能当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见,眼睛顿时发直,捧着红宝石细细的看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自然是好东西!”启轩不耐烦的说着,“到底出多少银子,你这要不行爷就换别家!”说罢伸手抢了回去,转身就要往外走。
掌柜见了忙追出来,没想到这位公子还真会欲擒故纵,看样子今个儿这价码低不了了。他哪里知道启轩是着急去花满楼啊!
“公子请留步,您开个价钱!”掌柜挡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启轩一皱眉,他也不知道手里的红宝石值多少银子。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替绿箫赎身要一千两,买房子、奴婢,置办家里的物件还需要银子,以后还要给她生活费。
虽然他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却不是傻子。看掌柜的表情就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少银子,炸着胆儿说道:“我要当五千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掌柜眼神一闪,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块宝石体积大、色泽艳丽,里面没有半点瑕疵,应该是宝石中的极品,不止这个价钱。
他见启轩一脸急切的样子,假意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看样子公子是急需用银子。虽然价钱有些高,不过小人收下了,但是必须是死当!”
启轩哪有心情理会什么死活的,他也不懂,拿了银票连当票也不拿转身就走了。怀里揣着银子,他的心情轻松的不得了。快马加鞭到了花满楼的后门,敲开门进去。
绿箫早就望穿秋水,一见启轩就眼泪汪汪的哭诉相思之苦,让他不免心疼。
“宝贝,今个儿爷是来带你离开的!”启轩从怀中掏出那五千两银票,绿箫见了顿时伸手,到了半空突然怔过来,忙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
启轩见了慌忙问道:“怎么,你不想离开这花满楼?”
“不是的,不是的。”绿箫连连摇头,扬起的脸上有泪珠在闪,那副我见尤怜的模样真是勾人。
“奴家没想过会有离开花满楼的一天!奴家是太高兴了。”她擦擦眼泪笑着说道。
“小傻瓜。”启轩搂住她的腰,“以后不要‘奴家,奴家’的称呼自个儿,等从这里出去爷就去置办房子,再买几个奴婢侍候你。到时候让她们都叫你大奶奶!”
大奶奶?绿箫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爷,您是绿箫的大恩人,就让奴家,不!就让妾身喊妈妈进来。”绿箫的话音未落,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启轩刚想要发火,待看清来人立即吓得浑身抖糠似的,“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母亲饶命!”
绿箫闻言大吃一惊,面前这位端庄高贵又显年轻的夫人就是启轩的母亲?看来赎身的事情算是没戏了!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还掺杂着老鸨的叫嚷,一个满头插花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老女人走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花满楼?这里可是有官爷罩着的,不管你是谁家的太太、奶奶,管教爷们回家里去!瞧瞧你这横眉竖目的模样,难怪自己的老爷们到这里来找乐子!”那老鸨老眼昏花,当庞姨妈是小媳妇,双手叉腰就骂起来。
庞姨妈气得柳眉倒竖,此等市井的下三滥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还不等她发话,玉珠第一个冲上前,“啪啪”先是两个嘴巴,打得那婆子住嘴。
“离我们太太远点,小心你的唾沫星子四处乱溅!”玉珠岂是让人的主,“再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就找人拆了你这花满楼,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站在你对面的是谁?这位是庞夫人!”
夫人?难不成是庞公子的母亲?老鸨这才上下打量庞姨妈,高雅中透着威严,一股当家主母的气势。不过这也吓不了她,管教儿子也别在花满楼丢人现眼!
这花满楼是京都最有名的妓院,来得都是些达官贵人,随便说出几个都会吓死人!仗着有这些人撑腰,倒也没有人敢在这里生事。如今突然来了一伙人,闯进来还打人,老鸨怎么会善罢甘休?
“庞夫人也好,李夫人也罢!我这里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地方,你们闯进来打人就不行!”老鸨撒泼似的说着,对着身旁的小厮招手。
庞姨妈只带了两个护院,不过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还不等他们靠近,三下五除二便打得小厮满地找牙。
那老鸨见没讨找便宜,顿时脸色铁青,大声喊道:“去看看鲍公子和良公子来了没有,请他们过来主持公道!”
玉珠把旁边的榻上铺上丝帕,请庞姨妈坐过去,老鸨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启轩跪在一旁不敢言语,绿箫悄悄过去拉老鸨的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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