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燥热。
一杯凉水进肚方舒服些,强迫自个儿坐在桌子旁,把丫头全都撵出去,摇头晃脑的诵读起来。早饭都没怎么吃好,端着饭碗手里还攥着书。
梧儿见了心疼地说道:“爷就说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装病好了。”
“胡说!多不吉利!”桐儿赶忙啐了一口,去去晦气,“爷平日里出口成诗,只不过是心中惧怕老爷才会不尽人意。只要放轻松,爷一定能让老爷满意!”
启轩闻言点点头,平日里先生总是对自己称赞有加,为何到了自个儿父亲跟前大脑就一片空白?想来桐儿说得极对,必定是紧张的缘故。
想到此处他心里舒坦多了,看书上隐晦的文字也觉得通俗了好多,随即甩掉书笑着吩咐道:“把我爷的蛐蛐罐拿来,爷要放松一下。”
小丫头赶忙去取,启轩拿着草棍挑逗里面的蛐蛐。玩儿的正兴起,庞老爷跟前的小丫头来了,“少爷,老爷命你去书房回话呢。”
啊?启轩闻言又是一阵惊慌,“不用紧张!不用紧张!”他小声嘀咕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跟着去了。
桐儿不免担心,忙派人去二门找小柱子,让他去书房附近打听着点。
一进书房,启轩瞥见父亲坐在椅子上,一路上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忙低头走进去请安,然后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候训教。
“这几日先生教得什么啊?”庞老爷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回父亲,先生刚讲完《论语》和《孟子》,这几日正讲《大学》呢。”他赶忙回道。
“嗯。”庞老爷点点头,“背一段于你有益的听听。”
启轩闻言不敢不从命,大声背起来,“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好!说说什么意思。”庞老爷面带喜色,换了好几个先生,这回这个倒是有些本事,竟把天资愚笨的儿子教会了。
启轩听了脸色一变,只觉得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支吾着说道:“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耳朵、鼻子、嘴巴都不是……自个儿的……”说到此处抬起头觑了父亲一眼,见他面沉似水,更加不敢说,声音像蚊子嗡嗡了。
“燕窝、鲍鱼啊都吃不出味道……”
“混账!”庞老爷哪里还听得下去,鼻子没气歪了。他使劲拍着桌子,吓得启轩赶忙跪下。
“庞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蠢货?接连换了三四个先生,愣是教不会你半点!眼看大考就在眼前,你还不名落孙山?想我庞家是书香世家,祖上出过文状元,我再不济也是进士出身。没想到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愧对庞家祖先啊!”庞老爷指着他大骂起来。
启轩俯在地上一声不敢出,只觉得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脑袋涨起来。想他昨夜憋气从望春阁回来,已然着了凉,又一晚上没消停,早上感觉燥热已是不妥。刚刚被庞老爷一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子儿有些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