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人去,那我就去。”
沐芳急了眼,“夫人!”
岑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都十多年没拿过剑了,这要出个好歹得怎么办?
岑夫人摇摇头,“沐芳,我是个医修。”
没人比医修更重视别人的性命,只要有一个人还有救,那就断不可能放弃。雪浪园是十多条性命,也不该被放弃。
“把我剑拿来。”
这把剑,薄如蝉翼,刃如秋水,漾着杏红色的剑芒。曾经陪了她不少个年头。
可惜,自从嫁给岑向南以后,她就不怎么用剑了。
而林黎一死,这剑就挂在了墙上,虽然每天一抬眼就能看见,但还是任由它落了灰。
她弃剑从医是为了救人,眼下重新拿剑,也是为了救人。
岑夫人下定了决心要出寒山院救人,沐芳急得面如金纸,奈何怎么拽也拽不住。
“夫人!!”
刚跑出寒山院,沐芳脚步一顿,愣愣地看向了突然在寒山院门前停住了的女人。
岑夫人站在寒山院门前,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
一张轻飘飘的人皮,落到了脚下。
岑夫人的脸立时就变了。
人皮慢慢地从地上支起,骨肉丰盈,慢慢地化为了个样貌极其漂亮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黏腻得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言语亲昵,偏偏眼神怨毒,“娘,儿好久没见到了你了。”
岑夫人目光有一瞬的复杂,却一点儿没觉得意外:“是你。”
她不傻。
昨天晚上那十几条腊肉的事,轻而易举地就和眼前的少年对上了号。
这么阴毒的邪法,正是林黎的本命功法,画皮术。
面前的少年,是林清芝。林黎的儿子,也是她的养子。
当初岑夫人的确是想要好好抚养他。
教养自己丈夫和他情.人的儿子,固然心里酸涩。
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该牵扯到下一辈人身上。她怜惜他自幼丧母,把他接到了寒山院亲自照顾。
可惜他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她娘,从小就对她不亲近,甚至还为这儿记恨上了她。
这么多年没见,他长大了。
当初那阴郁的小男孩,时至今日,已经长成了个漂亮的少年。
岑夫人握紧了剑:“你来为你娘报仇?”
林清芝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岑夫人: “有倒是有。”
“你娘的死与我无关,我也曾想救她,奈何回天乏术,没能救回来。”
少年却像是突然被被激怒了,脸色一变,怒喝:“贱人!你骗我!”
“明明是你嫉妒我娘得岑向南那老匹夫的宠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了你面前!流干了血你也不愿去救!”
“今日,我定让你尝尝当日我娘所受的痛苦。”林清芝咬着牙,一字一顿,“或者说,我娘所受的痛苦,今天,我要你这个贱人百倍还回来。”
岑夫人平静地握紧了剑。
瞥见女人手上杏红色的剑刃,林清芝冷笑,“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身体虚弱到了这地步,十多年没用剑了,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
人皮一展,刹那之间,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岑夫人往后跃开半步,剑音清越,手上薄如蝉翼的一把剑,轻盈灵动,剑锋在半空中划开,像荡漾开的一汪杏红色秋水。
极美,极静。
人皮挟裹着滔天怨气,一展一收,上下翻飞,和剑锋在半空中紧紧纠缠。
少年生得漂亮,神情却阴毒得像条毒蛇,毫不手软,也没见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看准了女人的破绽,招招都是对准了命门。
几招之后,人皮突然变招,直朝沐芳而来!眨眼之间,就裹住了女人,丢到了地上。
“不是说岑夫人性子纯善吗?这丫鬟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要怎么办?”
“是丢了剑,还是看着我勒死她?”
人皮收得紧了点儿,转眼之间,沐芳就被勒得面色涨红,紧紧地盯着岑夫人看,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别,别答应。
岑夫人垂眼:“放了她。”
当啷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沐芳眼睫一颤,眼泪直流。
夫人她就是太软和,太柔顺。
岑夫人喘了口气,嘴角淌开了一条血线。
刚刚过招的时候,林清芝可没手软,处处往她命门上招呼。
她身子本来就弱,现在更没了反抗的力气,就像一条待宰的鱼。
林清芝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冷笑,“怎么样?这滋味儿是不是不好受。”
少年眼睫一垂,落在了女人的白皙如玉的手指上,目光里闪动着点儿怨毒和憎恶。
“夫人果然纯善。当初就算夫君纳妾也不与计较,甚至还因为小妾死在了自己面前,弃剑从医,练得了一手‘悬丝灵针’。”
“那就从这双拿针的手开始?”林清芝抬眼,再度露出了一个微笑,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将女人的手放到了膝盖上。
滴答——
那是血落在地上的动静。
女人趴在地上,十根手指指甲,已经整整齐齐地剥去了五只。
曾经柔软白皙修长的手,如今被掀开了指甲盖儿,血肉模糊的一片。
十指连心,女人疼得面色惨白,冷汗涟涟,咬着牙硬是吭都没吭一声。
就算这样还没完。
少年低着头,刀刃在女人白皙的指尖上轻轻划开了一道。
他低头时显得格外乖巧温驯,慢条斯理地开始从指尖一点一点地剥,将皮从血肉上慢吞吞地剥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