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大少。”钱印老远就过来打招呼,一脸巴结相地伸出手。
“钱局。”皇甫曜颔首,伸与他相握。
两人寒暄,那钱局看了乔可遇一眼,乔可遇唇畔轻挽,很礼貌得宜的笑。
她钱印自然认得,皇甫曜为了她与汪兵韬曾经有过冲突。而且在皇甫曜与韩少玮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一直陪在皇甫曜身边,这些这个圈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人了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皇甫曜身边待这么久,他看着皇甫曜对乔可遇疼宠的姿态,也知道她非同一般,自然不敢慢怠。
两人与钱印随便聊了几句,皇甫曜就将乔可遇带开,又与其它人打了招呼,就这样在会场转了一圈。酒也没算多喝,乔可遇手执香槟,只是穿着高跟鞋这么久是有些累了。但站在皇甫曜身边,仍是要保持仪态。
“你到那边找个座等了一会儿,我再去向付总打个招呼就走。”皇甫曜体贴地说。
“嗯。”乔可遇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乔小姐。”随着这声招呼,她对面的位置上坐过来一个人。
乔可遇抬眼看去,见顾静恬。
她一身蓝色丝绸礼服,发丝高挽,戴着套色泽极好的珍首饰,将她衬得更加珠圆玉润。
“顾小姐。”她打招呼。
“看来乔小姐真是刚刚看到我,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顾静恬唇角含着笑说。
乔可遇看着她,一时还有些看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也难怪,乔小姐如今站在大少身边,那可是满场的焦点,现场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地盯着你呢。”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完全不是初见时那股文静、内向的模样。
乔可遇看着她的眸色也微冷,她笑着说:“我也知道曜他很优秀,很多人都羡慕我能站在他身边。但是羡慕归羡慕,觊觎别人的人总是不太好。”
“觊觎?乔小姐是这么认为的吗?你们又没婚约,只要是这在场未婚的女性都有争取的权力。你就那么肯定,你能站在这个位置一辈子?”顾静恬问,她目光落在远处的皇甫曜身上,这会儿正有一个女人贴上打招呼,所以她挑衅地看着乔可遇。
然而下一秒,她们便看到皇甫曜不知说了什么,令那女人脸色煞白,身体僵直地站在那里,再也没有粘过去。而皇甫曜与远处的乔可遇对视,唇角含着对别人不同笑。
“是的,我确定。如果顾小姐本事,也可以去争取看看。”乔可遇得意,是皇甫曜给了她这种自信。
说完也不看顾静恬的反应,抓着包去了趟洗手间。
觉得肚子不舒服,像是月事要来的感觉,她垫了片卫生用品。脚脖子疼的也难受,她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走,便坐在马桶盖上,将鞋子脱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冲马桶的声音,然后两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你说,皇甫大少今天带来的女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知道哪个夜店里狐媚的女人,也许是个刚出道的模特。”有钱人不就是喜欢玩这样的。
“我看她不像啊。更像前些日子报纸上登的那个小秘书,好像姓乔的。”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一说我越觉得像。听说那姓乔的女人还替他生了个孩子呢。”
两人补妆完毕拉开门,一先一后地走出去。
“净瞎说,如果真有孩子,大少还不娶她。”
“做梦吧。你以为有了孩子就娶,像他们这种豪门大少,外面养几个都是正常的。”
“可是我听说大少蛮爱她的。”这话里多少有些梦幻的成份,根本就是把自己幻想成了那个“她。”
“爱?如果真爱就娶了,女人也一样。哪个女人不盼着自己的喜欢的男人娶自己。她的孩子都那么大了,难道她不想?”
“说得也是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都没注意到男卫生间的门内走出一个修长的男人身影。
皇甫曜看了一眼紧闭的女卫生间门口,刚刚他是看到乔可遇过来才跟过来的,这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洗了手,在走廊拐角处倚着墙面,为自己点了支烟。
过了一会儿,乔可遇才拎着包出来,拐角看到他时皱了皱眉。
“烟还是少抽吧,对身体也不好。”平时谈生意是没办法。
皇甫曜的手指微张,烟蒂从指间掉下去,他抬脚捻灭,说:“现在就变成管家婆了。”
“我是为你好。”乔可遇说,唇角的笑意温婉。
皇甫曜笑,揽着她离开。
时间又推迟了两个月,皇甫曜正式接管皇甫集团。新公司入驻皇甫,更名为曜云。除了名字外,仍然秉承皇甫曜从前主张的管理模式。
其它股东与皇甫曜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他自然懂得怎样说服他们。至于皇甫家族的人,没人知道皇甫曜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将手里的股权都让了出来。
自此,S市再也没有了皇甫集团。
正式入驻皇甫集团这天,自然也引了多家媒体的关注。公关部特意安排了采访时间,皇甫曜也做了简短的发言,便离开了会场。
如今晨晨快一周了,由保姆看着,乔可遇也不想总在家里卧着,已经回公司上班。两人一起上、下班,她还做以前的特助,也没什么特别远大的职场目标。
她现在有人养着,工作只是为了充实生活,不与这个社会脱节,又能很好地照顾女儿和皇甫曜。这次的采访是她与公关部敲定的,陪他离开会场后,便交给了公关部应付。
“后面还有什么事吗?”皇甫曜问。
“没什么特别的事。”乔可遇回答,这天她特意将他的行程空下来的,忙了那么久,总要休息一下。
“那我去个地方。”他说。
乔可遇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曜云新换的标志,突然有些明白他要去哪里。
“我陪你去吧。”乔可遇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皇甫曜侧头看着她,如今的乔可遇很懂自己,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于是他点了点头。
两人牵着手从电梯里下来,刚踏进大厅里就有大批的记者拥上来。
因为会场里的记者都经过筛选的,所以外面没放进去的记者也颇多,这会儿自然会遭到围堵。
“皇甫大少,您如今将皇甫集团更名会曜云,是不是说明前段时间关于您母亲的绯闻是真的呢?”
“皇甫大少,您不是皇甫老总裁的亲生儿子对不对?”
“皇甫大少,对于因犯经济罪坐牢的韩少玮,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大少,皇甫御老先生如今仍在院中,你会去看他吗?对于他前段日子对您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皇甫大少……”
“大少……”
拥挤的记者自然被安全搁开,皇甫曜拥着乔可遇上了车,向司机吩咐:“去市一院。”
“好的大少。”司机应了声。黑色的房车便平稳地开出去,四十分钟左右抵达一院。
皇甫御是出了名的人物,病房自然也好找。
“我在外面等你。”乔可遇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步,说。
皇甫曜点头,然后攥了攥她的手,然后才推门而入。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管家守在床边,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皇甫曜走进来。
“大少。”管家看到他很是意外。如今再叫大少也许不妥,但是已经叫了多年习惯已经形成。
“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皇甫曜的目光落在病床上。
管家却迟疑,一时没动。
“放心,他如今这个样子,我还能把他怎么样吗?”皇甫曜看着他,唇角泛着冷意。
管家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如今的境况只能让他怅然,他低头慢慢退出去。
直到病门的被关上,皇甫曜才抬脚走过去,然后站定在他的床前。
皇甫御苍老的面容被窗外的光线笼罩,每一条深刻的皱纹都分明异常。短短几个月而已,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脸上皮肤松弛,看起来清瘦许多。
他的眼睛闭着,床头的点滴架上还挂着水,透明的药液缓缓输进青色的血管里。如果不是床边的医学仪器上闪烁的灯光与数据显示着生命的迹象,他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
似乎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皇甫御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响,然后吃力地睁开眼睛。
浑浊的眼眸里映进皇甫曜的脸,眼眸渐渐起了变化,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他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似乎急着坐起来。
但是此时的皇甫御,因为中风已经全身瘫痪,只有脖子以上能动,所以朝前抻过来的脖子,因为使劲而暴起颈间的青筋。
他瞪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皇甫曜,眼眸里燃着火焰,唇抖了抖,大概是想让皇甫曜滚,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不用激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皇甫曜说着坐下来。
皇甫御却只能用眼睛瞪着他,狠狠地瞪着。
“你知道我失踪这些日子去哪了吗?”皇甫曜问。
皇甫御眼睛冰冷地盯着他,有些鄙夷或冷漠。但是不管哪种,他都已经不能对皇甫曜怎么样。
“我去了法国。我了解了一些皇甫玦的事,包括他的死。”皇甫曜看着他说,眸子里明明是带着笑的,却让人觉得折射出的是冷光。
皇甫御冷漠的眸子,似乎带着些许恐惧。
皇甫曜说:“我得到一些资料,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你与别人勾结干的吧?”他想那个时候,皇甫御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皇甫御眼中的变化有丝恐惧,变成了一抹得意,似乎在说,是他做的又怎么样?皇甫曜如今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法院也不会判决。
“对,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宝贝孙子韩少玮的案子判了,十五年。他的股份被银行抵押,现在又到了我的手里。不止如此,你们皇甫家的所有股份都在我手里,现在,你儿子所创立的皇甫集团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皇甫御似乎不信,死死地瞪着他,嘴里发出一些激动的声音。
皇甫曜看着他的反应笑,然后打开病房里的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皇甫集团的新闻。特护病房就是这样,什么都齐全,给了他方便的同时,想到刺激他也容易。
画面上是皇甫集团的大楼,但是以往代表尊贵侈华的金色字体已经没有了。改成了曜云两个大字,新换的logo清晰而深刻地印在楼身上。
更加如同一个王者,冷冷地俯瞰这个世界,俯瞰着电视机前所有皇甫家的人,包括皇甫御。他仿佛看到儿子多年的心血,与自己多年的谋划倾刻倒蹋。就这样被抹得,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拼了命地挣扎,他想说那不是真的,可是他的嘴里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痛苦的悲鸣。
“你这些年心里最大的刺,不就是我和妈妈坐拥皇甫集团吗?他现在正式落入我的手里。皇甫家那些亲戚们,都已经将股份卖掉了。他们怕我赶尽杀绝,有的已经移民国外。”
“但是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会帮你付的。我会让你活活得久久的,每天让你看到皇甫集团在我手里,每天都会得到曜云最新的消息,让你亲眼看到辉煌。”
“记住,是曜云的辉煌,再也没有皇甫集团。”皇甫曜说完,便朝着房门外走去。
出了门,乔可遇迎过来,管家与他擦肩而入。
“走吧。”皇甫曜牵起乔可遇的手,表情依旧平淡。
这时病房里的急救铃声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许多医护人员往皇甫御的病房跑去。
乔可遇回头望了一眼,皇甫曜已经拥她进了电梯。
两人从医院出来,直到坐到车内,乔可遇才看到皇甫曜的唇角拉开一个弧度,眼中淬满笑意,她这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皇甫曜转过头来,手握住她的手,说:“本少今天心情好,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你想去哪?有什么愿望,我都满足你。”
乔可遇看着他淬满笑意的眸子,心里一动,她的唇掀了掀,却没有立即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怎么了?”他捏着她的手背,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仿佛是鼓励她。
因为这个女子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太少太少,虽然是她追逐着自己,却极少提过为了自己的要求。
乔可遇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包容自己的目光,淬着宠溺的眸子,仿佛只要自己开口,他什么都可以办到。
“如果我想让你带我去看看琛哥哥,你会答应吗?”声音很沉静,也隐藏着那么一丝不安。
也许是怕他误会,所以才会紧张。
他眼中淬满的笑意渐渐消匿,她的心也跟着紧窒起来。
皇甫曜伸出手,指尖捻开她沾在脸颊的发丝,问:“为什么突然想见他?”他没发火,声音也不刚不柔的,反而让人猜不透。
“不知道,皇甫家发生了这些多事,我总觉得应该去看看他,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她也理不清现在感觉。
皇甫曜看着她,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眼中带着迷茫与怅然,却再没有爱恋与伤痛,完完全全对他没有对一丝的隐瞒。
他点头说:“好,我带你去。”
“谢谢。”乔可遇点头,心底震动。只有她知道她谢的不是他肯送自己去拜祭韩少琛,而是他对自己的信任与包容。
皇甫曜唇角勾起笑,发动引擎,依旧是魅惑十足的笑,在阳光的折射下五官显得愈加立体。
车子慢慢滑出去,出了都市繁华的街道,视线也渐渐开阔起来。迎着秋末微凉的风,与上两次去青山已经截然不同,心情已经变得宁静。
皇甫曜放了张CD,他这样的爱玩的人,放出的居然是经典的钢琴曲,音乐在车厢内缓缓流淌。两人不时相望,一路都带着有一种温馨的氛围。
路程用了两个小时左右,守墓的人看到他们有些诧异,车子滑到松柏碎石路口。
皇甫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抬起,他瞅了一眼腕表说:“去吧,给你十分钟。”
样子装得很大方,可是这话里多少带了些不情愿。乔可遇了解他的心思,可是也为他肯适度的牵就自己而高兴,唇角微微扬起,然后推门下车。
她这次依什么也没带,手插在短裤前的兜里,慢慢朝韩少琛的墓碑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依旧是那两座孤零零的坟墓,皇甫涵碑下的土已经被填平。乔可遇越过它走至韩少琛的墓,她站在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上面的韩少琛脸上表情依旧清冷,唇角却隐含着一丝笑意。
这样年轻的容颜,仿佛依旧鲜活的活昨天的记忆中。但是不管如何不舍,不管如何遗憾,也不管不想接受,他都已经逝去。
乔可遇蹲下身子,指尖一点点描绘过他的五官,她将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有时候她倒宁愿欺骗自己,就像他给自己编织的那个谎言一样,相信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结婚生子,已经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那样她才能安心自己幸福。
但是,那毕竟不是真的。人生总是存在缺憾,而活着的人总是要勇敢的走下去。
她说:“琛哥哥,乔乔爱上了一个人,或许你不太喜欢他。可是他能给乔乔幸福……”
“琛哥哥,你是希望乔乔幸福的是吧?所以你一定会原谅乔乔,原谅他的对吗?”
“琛哥哥,你能看到吗?乔乔现在已经像你所期望的那样幸福,所以请不要再惦记乔乔。”
“琛哥哥……”
皇甫曜隔着车窗玻璃望过去,望着靠在韩少琛石碑上的乔可遇。有些人生命的规迹里经历过的许多事,都是磨灭不掉的,韩少琛是她第一个爱的人,那是比自己更早的事,所以磨灭不掉。
只是庆幸的是她现在是爱他,这便已经足够。
乔可遇在韩少琛碑前不知靠了多久,直到西边的天色染成大片瑰丽的色彩,皇甫曜终于不耐地按起喇叭,她才站起身来。
她看着墓碑上韩少琛的照片,眼中早就湿润,她说:“琛哥哥,乔乔走了。人若真有灵魂存在,请不要再惦记乔乔。因为乔乔也希望你能幸福……”
乔可遇转身,走回柯尼赛格中。
皇甫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侧目看着她漾着水汽的眼睛,脸色并不太好。
乔可遇刚刚系上安全带,车子就那飞速地开出去。
“曜。”乔可遇喊着他。
皇甫曜却没应,出了墓园后,车子以正常的速度往山下行驶。
“曜?”她不确定地扯扯他的衣袖。
皇甫曜看了她一眼,摘下手腕上的钻表扔给她,说:“我说过只有十分钟,过了你说怎么办?”
明明过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催自己,这会儿却故意找自己算帐。乔可遇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唇边微微地扬起,然后凑过去,在他唇边冷不丁地送上一个吻:“别那么小气嘛。”
她身上的馨香袭过来,让皇甫曜有一瞬间的闪神,车子差点撞上沿途的围栏。他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过来,吱地一声停在路边。
乔可遇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车子在山道上划了个S形,她的身子差点甩出去。这会儿车子停下来,她还惊魂未定,皇甫曜的俊脸已经朝她逼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他盯着她的眼神渗人的很,乔可遇只有喃喃地解释,口吻中有些懊恼。
他平时不是经常在车上调戏自己吗?她哪里会想到他的定力这么差,不过只是唇碰了下唇而已嘛。
皇甫曜盯着他,唇突然勾起笑,手直接将她的身子从座位上捞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间。又是后腰抵着方向盘,她的身子不得不俯低,两人额头碰着额头,呼吸交错。
“皇甫曜……”她喊,怎么突然有点不安呢。
皇甫曜唇角勾着魅惑的笑,手指慢慢探进衣摆,指尖在她的短裤腰扣上拔弄,说:“看来小乔儿今天兴致不错,是不是想试试在山上的感觉?”
乔可遇一听,便吓出一身冷汗。
她着急地抓着皇甫曜的手,说:“曜,你别开玩笑?”眼睛向四周望了望,这里可是半山腰,就算来往的车辆不多,这里还是出了名的墓地区。
“我没开玩笑,你刚才吻我,不就是想要的信号?”他的手改扣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不,不是的。”他明知道她没有这方向的意思,他就是喜欢逗她。可是她每次提到这种问题都会脸红,当然与他争辩不清。
“乖,小乔儿,这里没有人。我们相爱,这种结合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什么也不要想,就想着我,让我快乐,你自己也要得到快乐,放松。”他诱导她,明明就是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却装得一脸正经。
乔可遇红着脸,咬着唇,然后点点头。
皇甫曜见到她妥协,眼中淬起笑意。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衬衫领口处,说:“乖,先帮我脱。”
尽管天色已暗,车厢内的灯也未开,乔可遇仍然紧张。她在皇甫曜的引导下,指尖发抖地解下一颗又一颗的扣子,露他壁垒分明的胸膛。
衬衫脱下来扔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是裤扣,乔可遇不小心碰到他复苏的欲望,脸更火辣辣的烫。他偏不让她逃避,唇齿间溢出低笑,贴着她的耳边说:“你再慢一点儿,我可就憋不住了。”
乔可遇此时的脸大概一颗鸡蛋都能煮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剥了个精光,然后是她自己的。她的动作慢,皇甫曜就说出一句比一句SE情的话来,惹得乔可遇更加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将彼此的衣服脱下来,皇甫曜却啪地打开车内灯。
“不要。”乔可遇抱着他,拒绝看到彼此的身体。
他抬着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说:“小乔儿,我就是让你清楚地看看,我们每一天每一次都是怎么结合的,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乔可遇看着他认真的眸子,那里不止有情。欲的存在,还有一种坚定的东西。她突然有些懂了,他要让自己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是他的了。
不管她曾经爱过谁,是韩少琛还是别的男人,如今的小乔儿都是他皇甫曜的,已经被他牢牢锁在怀中。
“傻瓜,我现在爱的是你,从今以后只爱你一个。”她突然明白这是他表达不安的方式。
“不够小乔儿,不够,我要你自己亲眼看到,把这一刻记到心里去,永永远远地记住,你是我皇甫曜的女人。”他宣布。
挺进,她因为不适而蹙起眉。
但是很快适应,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他们放弃言语,只有行动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影子。
激情过后,她趴在他的肩头温存,两人身上仅盖他的衬衫。
“我们走吧,晨晨该醒了。”她时刻都会想他们的宝贝儿。
“不是有保姆嘛。”他仍然扣着她的腰。问:“小乔儿,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乔可遇摇头,说:“我觉得现在很幸福了。”有他、有女儿,每天都这样顺顺利利的,平凡而简单地过着,她便已经知足。
“难道你不想结婚?”皇甫曜蹙眉,似乎颇有不满。
“结婚?”她有点赶不上他的思维,抬头看了他一眼,脸又重新贴上他的肩头,说:“想啊,谁说不想。”
“那我问你时,你为什么不说?”他捏着她的鼻子轻轻拧了拧,表示不满。
乔可遇眼中茫然,装作意外地问:“求婚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
“好呀,在这等着我呢,是吧?”皇甫曜捧起她的脸颊,印下一个惩罚的吻。
只是此女有毒,沾上便不想松开。于是本来一个浅浅的吻,便得缠绵至极,逼仄的空间内更是节节升温。
“喂,喂,不是说结婚的事吗?”乔可遇着急地用手拍着他的肩提醒。
“先做完再说。”皇甫曜回答。
“唔……”接下来的抗议自然又都被他吞没进口中,接下来就是车子震动,夹杂着一些嗯……嗯……啊……啊的声音。
明明是秋天了,车内却春意无限……
新公司虽然刚搬进皇甫集团,但是前期的内部清扫已经告以段落,皇甫曜今天约了聂兰,打算带乔可遇和晨晨去过去,所以这天两人都起得很晚。
他们洗漱完毕出来时,见晨晨自己在客厅的地上爬着玩,弄了满地的球形玩具。而厨房里传来一些声音,想来是保姆正在弄早饭。
乔可遇不由有些紧张,脚刚踏出去就被皇甫曜按住。乔可遇不明所以,皇甫曜朝她摇摇头,然后两人一起将头探出去。
他们见晨晨手抓着沙发的把手,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嘴里不知说着什么,往前走了两步,小身子就倒在沙发面上,不过并没有摔着。
“晨晨,晨晨她能自己站起来了。”乔可遇惊呼。
天下任何一下父母,大概能亲眼见证自己孩子的的成长,都会感觉到惊喜和感动,那是很难表达的一种心情。
皇甫曜搂着她腰的手也有些颤动,想来他也是与乔可遇一样的心情。
晨晨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爹地和妈咪,嘴里喊:“麻麻……抱。”她还不到一周岁,只会简单地说两、三个字,所以断断续续。
乔可遇赶紧走过去,抱着晨晨便亲了一口,说:“晨晨真棒。”
晨晨虽然年纪小,但是大概能猜出这是夸张自己的话,所以小脸上漾开笑,嘴里发出愉快的咯咯声。
皇甫曜唇角带着属于父亲的笑,手指碰着她的小脸蛋,说:“宝贝儿,乖,喊爹地。”
“啪啪……”晨晨发音不准,但是叫得起劲,张开小胳膊也让爹地抱。
皇甫曜接过他,不过嘴里仍有不满,亲着她的小脸蛋,叹了口气说:“小宝贝儿,你多久才会喊爹地呢?”
“啪啪啪啪……”晨晨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高兴地喊着,完全不明白皇甫曜的苦恼。
啪啪,啪啪,好没气势哦。
乔可遇失笑,她说:“晨晨还小嘛。”
“好吧,爹地再给你三个月,如果还不会喊爹地,我可就要打小屁屁喽。”他威胁着,手在女儿屁股上虚晃了一下。
“啪啪啪啪……”小晨晨完全不知道危险,仍然拍着小手,兴致高昂地喊着。
“大少,乔小姐,用早餐吧。”保姆从厨房出来,说。
“嗯。”皇甫曜应着,抱着晨晨进了餐厅。
乔可遇跟进去。
皇甫曜将晨晨搁在她的儿童专用座椅上,保姆在一边给她喂饭。
乔可遇与皇甫曜一起开动,中间夹杂着晨晨不时出现的小状况,画面却也和乐融融。
二十分钟后,皇甫曜回房去换衣服,保姆收拾桌子,乔可遇抱着晨晨在客厅玩。这时门外的铃声响起来,保姆赶紧从厨房出来,过去开门。
“请问你们是?”门外站了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身边由一位年轻人搀着。瞰园极少会有客人过来,她都比较意外。
“皇甫大少在吗?我们是从英国那边过来的。”搀着老人的年轻人道。
“英国?”保姆一脸茫然。
这时乔可遇听到对话抱着晨晨走过来,看了那老人一眼。因为听到英国这个敏感的字眼,所以仔细地看了看他,眉宇之间与皇甫曜颇像,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她敛了敛收神,对他们说:“请进吧。”转头对保姆说:“准备茶。”
保姆这才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将两人请进来,然后去准备茶点。
这时皇甫曜从房间里出来,他说:“小乔儿,准备好了没?我们该出发了。”话音刚落,就见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两人。
那老人听到声音,目光一下子就盯住皇甫曜,死死地盯着,眸子里已经有些激动,问:“你是曜儿?”
皇甫曜开始有些意外,眼眸中有抹异样划过,但是面色很快恢复平静,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侧头将视线转向沙发的位置,说:“请坐吧。”
老人在颔首,在年轻人的搀扶下坐进沙发,皇甫曜也坐下来。乔可遇抱着晨晨坐得稍远一些,因为怕晨晨闹影响他们谈话。
这时保姆从厨房出来,送了两杯茶上来,又退了回去。
“我是皇甫玦的父亲。”老人很直接地介绍。
皇甫曜点点头,脸上并没有意外。
他这样平淡的反应,反而让老人接下来的话顿了顿,斟酌地说:“听说前不久,你曾去法国,调查过一些关于他的事。”老人接着说。
皇甫曜再次点点头。
老人看着他,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更让人猜不透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前不久,我无意间听说有人在调查玦儿的事,我很诧异。毕竟玦儿已经走了十年了。”说到那个儿子,他眼中仍有伤痛。
亲人的逝去,不管多久,都是心中磨灭不掉的遗憾。何况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么皇甫老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皇甫曜问,口吻间满是疏离。
老人怔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冷淡。他沉吟了一下,说:“我来时也调查过你,调查过报纸上报道的那件事,甚至拜访过你的母亲,所以我知道你是玦儿……”
“老先生。”皇甫曜截断他的话,他看着这位老人,眼中带了一丝犀利。他说:“我不管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你又想怎么样。但是我只想说,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我很满意现在状态,并不想改变什么。”
老人似乎有些意外,他的意思是并不想认祖归宗?
毕竟他们皇甫家有法国的产业不小,平时来认亲的都不在少数,而他这话的意思竟是拒绝吗?
他与眼前这个有自己有着血缘的年轻人对视,他眼中只有坦荡,甚至有种急切抽身事外,不想与他们家沾上半点关纟的感觉。
皇甫曜也回望着他,他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白。
法国的皇甫家也是大家庭,他无意参与进去。他皇甫曜可以创立自己的事业王国,不需要觊觎别人的家产,而且他已经厌恶了那些家族争斗。
聪明的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老人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也看出他自己的骄傲。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认不认回都没有关纟。关键是他的玦儿留有骨血在这个世上,且过得很好。
“谢谢。”皇甫曜回答。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似乎有些凝滞。只有晨晨嘴里发出的那些伊伊呀呀的声音,有时玩得很兴奋,有些也发小脾气,但是谁也听不出她说得什么。
“这是你的女儿吗?”老人的目光定在晨晨身上,突然问。
他并不是才发现晨晨,只是在转移话题。
皇甫曜点点头。
“那么,我可不可以抱抱她?”老人提出要求。
皇甫曜身上始终散发着疏离的气息,他想亲近也亲近不得。那么他的女儿,也同样是自己的重孙,他只是想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属于幺子的气息。
而皇甫曜则有些警惕。并不是不通情理,而是他习惯了如此,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身边的亲人。更何况是他,这才是他们第一次称得上正式见面的人,即便有所谓的血缘。
“曜,就让这位老先生抱抱吧。”相比起他,乔可遇容易相信人的多。
他们毕竟是有血缘的,哪怕皇甫曜不肯认,这层关系也是存在的。他是晨晨的祖爷爷,所以让他抱一抱也不算过份。
皇甫曜勉强点了点头。
乔可遇将晨晨抱过去,放在他的膝头,对晨晨说:“晨晨乖,让爷爷抱一抱,爷爷喜欢你哦。”
晨晨好奇地瞧着老人,手摸着他发白的头发。
老人的手则有些抖,这孩子除了眼睛长得像妈妈,其它地方简直就是皇甫曜的翻版,所以说已经完全脱离记忆中玦儿的样貌。
但是血缘总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原本没见过面的人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他抱着晨晨软乎乎的身子,心底依旧震动。
“你叫晨晨?”他问。
晨晨不回答,只是裂着小嘴笑着看他。
老人别过头,眼中已经有温热的东西溢出来。
“爷爷。”年轻人赶紧送上一方手帕。
老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将晨晨放下来,交还给乔可遇,说:“谢谢。”
乔可遇笑着接过晨晨。
老人站起来,年轻人赶紧上来搀扶。他看着皇甫曜说:“你是有能力的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只要你满意现状,我不会勉强。但是如果哪天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英国找咱们自己家的人。”
“不会有那一天的。”皇甫曜依旧拒绝的干脆。
对于他的断然拒绝,老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年轻人将他搀向门口,保姆送出门外。
“曜。”乔可遇转头回来,见皇甫曜又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太擅于隐藏情绪,但是如今的乔可遇已经能很深刻地了解他内心世界。
皇甫曜抬头,看着她说:“我没事。”他不是伤感,他现在有乔可遇,有晨晨,亲情、爱情都很圆满。
人生总是这样,如果想过得平静,总不能尽善尽美。
他抬腕看了看表,说:“快带晨晨去换衣服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好。”乔可遇应着,抱晨晨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儿童房里传来一声惊叫:“曜。”
皇甫曜快速跑进儿童房,看到晨晨光着屁股在床上趴来趴去,乔可遇手里似乎拿着一件东西。
皇甫曜走近看了一眼,她的掌手托着一块玉兰形的翡翠。色泽莹润,雕工精细,全体通透,一看便是很稀有的东西。
“这肯定是他刚刚留下来的。”乔可遇说,肯定是那老人抱着晨晨时留下来的。
“给了就收着吧。”皇甫曜脸上的表情很快收敛,语调很风清云淡。
乔可遇点点头,将玉戴到晨晨脖子上。
晨晨觉得好玩,小手拿起来看看了,就要往嘴里搁。只是手脚还不协调,搁了几次都没搁进去,逗得乔可遇与皇甫曜都笑。
“为什么不认他呢?”她问,一边给晨晨穿衣服。
乔可遇知道,他内心里其实很渴望亲情的吧?
皇甫曜走过来,胸贴着乔可遇的后背,手掌贴在她的小腹说:“你以为只是爷爷认孙子那么简单吗?皇甫玦当年的死,除了皇甫御,还有其它人参与。”
他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乔可遇却心口一震,知道他说的是家族争斗。
人心贪婪,果真可抿灭人性。
乔可遇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说:“曜,我也觉得我们现这样挺好。”
“嗯,我也觉得很好。”皇甫曜下巴低在她的发顶点头。
“麻麻,穿。衣衣。”晨晨不满地叫着,人家衣服还没穿上呢,呜。
乔可遇这才回神,赶紧忙着给晨晨穿上衣服。经过一番折腾,他们抵达景海园时已经超过12点,兰嫂看到皇甫曜的车,早早就开了门。
皇甫曜将车直接开到门口,两人推门下车。
“大少,乔小姐。”兰嫂叫着,满脸都堆笑,可见心情特别的好。只是目光触及到乔可遇怀中的晨晨时,表情有些怪异。
“这……这是……”难道是他们的孩子?想想不太可能,所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惊得半天也没将话说得完整。
“兰嫂,你在那里支支吾吾干什么呢?还不让曜儿进来。”聂兰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去说。
“哎,好的。”兰嫂赶紧侧身,让乔可遇与皇甫曜进去。
“姨,姨姨。”晨晨指着兰嫂发出声音。
聂兰将菜搁在桌上,回过头来正看到晨晨,脸上的神色与兰嫂刚刚一模一样。
“妈,我女儿晨晨。”皇甫曜笑着介绍。
“你……女儿?”聂兰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满怀疑。
“对,我女儿。”大多时候见聂兰从容淡定,还未曾见过她如此吃惊,皇甫曜镇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聂兰显然是不信。
目光移向乔可遇,从前那个孩子不是说出车祸流掉了吗?
“晨晨是早产,出生时不到7个月,我当时瞒了你们,对不起。”乔可遇道歉。
“傻瓜,妈不会计较的。”皇甫曜说着从她身上接过晨晨,迳自往餐厅走,问:“妈,您孙女可是饿了,到底开不开饭?”
“开,开。”聂兰显然还没从这个意外中醒过神来,应着也往餐厅走,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对仍站在那里的乔可遇说:“吃饭吧。”
“好。”乔可遇唇角扬起笑,这才跟进去。
这里没有儿童专用座椅,晨晨就坐在皇甫曜腿上,乔可遇夹了些易消化的东西喂她。而兰嫂因为没准备婴儿的食品,这会被吩咐着正在厨房里忙碌。
“你们这样怎么行呢?这样吃下去饭都凉了,我来喂,你们赶紧吃你们的。”聂兰终于忍不住,说着站起来绕到皇甫曜面前,伸手便要接过晨晨。
皇甫曜抬头看着她,却没有将晨晨送过去的意思。
“曜,让夫人抱抱吧。”乔可遇搁下筷子,忍不住开口。
从刚刚见到晨晨开始,聂兰的目光就一直盯在晨晨身上,她看得出聂兰很想抱抱孩子。当然皇甫曜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仍然坐在那里稳稳地抱着晨晨,没有让她抱的意思。
皇甫曜是聂兰生的,她当然知道这个坏儿子想干什么,不由摸摸鼻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清清嗓子说:“你们事妈同意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妈也明白了,你们觉得现在幸福,妈就没什么好阻拦的。至于钱、权要那么多有什么,过得开心最重要。”
其实他们的现在,才是她一辈子渴望得到的幸福。只是这些年她被仇恨、被争斗麻木了而已,早就忘了自己结婚时的初始。
然后聂兰转过身,抓着乔可遇的手与皇甫曜的手说:“过去的事是妈对不起你们,是我鬼迷了心窍,你们别怪我。”
“我是无所谓,问问小乔儿吧。”毕竟是他的亲妈,皇甫曜不可能真的怪她。但是这件事乔可遇受到了伤害,这也要她能够释怀才对。
他将这个包袱抛过来,反而让乔可遇不知所措。她说:“没事的,您的出发点原本也是为他好。”她犹豫一下,郑重地喊了一声:“妈,你别往心里去。”
当初,她们原本出于自己的立场的,所以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她与皇甫曜之间经历得太多太多,她庆幸的是他们现在走到了一起。所以有些感情是要经过磨砺,才会走得更加坚定。
聂兰眼中闪着过一抹泪光,但很快隐没下去。
她松开乔可遇的手,蹲下身子去看晨晨,问:“晨晨,让爹地和妈咪好好吃饭,奶奶喂你好不好?”
“好。”晨晨唇角扬起甜甜的笑,点头同意,实际眼睛瞅准她衣服上的胸针。聂兰抱过她去的同时,她的小手已经抓到,用力地撕扯起来。
“晨晨,乖,那个不可以玩。”乔可遇发现,出声。
晨晨不理,仍然固执地拽。
“晨晨。”乔可遇的声音严厉了一些。
晨晨看到母亲严厉的脸色,哇地一声哭起来。
聂兰心疼,赶紧哄着:“晨晨乖,奶奶那里还有许多玩具,走,奶奶带你去拿。”说着抱着她便往外走,转头对他们说着:“你们吃你们的,一会儿再给她做点就是了。”
说完,人已经走出去。
两人对望一眼,乔可遇一直觉得聂兰很有疏离感,没想到见到晨晨也可以这样随和。
“咱吃咱的。”皇甫曜帮乔可遇布菜。
餐厅里就他们两人,吃得倒也舒服,不用半点拘谨。
晨晨玩累了,兰嫂煮了些易消化的粥给她喝。聂兰则打了电话,让玩具店送来一堆儿童玩具,晨晨在客厅里兴奋地玩着,弄得满地都是,兰嫂与乔可遇在旁边看着。
聂兰这时才有空进了餐厅吃饭,皇甫曜跟进来。
“妈。”
“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皇甫曜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
“晨晨还小,你们两个又都上班。不能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照顾,不如让兰嫂回瞰园照顾她吧。”
“不用,我们有保姆。”皇甫曜回绝。
聂兰睨了他一眼,说:“外面请的保姆看我孙女,我怎么放心。”
“可是你这边也需要有人照顾啊。”皇甫曜说。
“我过几天想回乡下去陪陪你外婆。她年纪大了,我这些年也没好好陪陪她。”听口气,似乎是想暂时不回来了。
“可是……”印象中母亲是喜欢都市生活的女性,她喜欢优雅地过着,购物,享受音乐会,喜欢SPA,喜欢参加宴会等等。
“现在对我来说,只要你们幸福、平安,妈没有什么所求了。”聂兰截断他。
她在仇恨里过了一辈子,如今皇甫集团倒了,皇甫涵死了,那个姓韩女人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好下场。她的目的达到了,反而没有了目标。
从前喜欢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空虚为了麻痹自己而已。如今她也想开了,与其麻痹不如真真实实地活着,看着儿子幸福,多孝顺孝顺母亲,享受现在仅有的。
皇甫曜见聂兰去意已决,便也没有多加挽留。这样也好,他有空时可以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乡下,多去陪陪他们。
“我后天就走了,那时让兰嫂就搬过去吧。”聂兰说。
皇甫曜蹙眉,说:“这么快?”
聂兰笑,说:“是啊,我也想我妈了呢?”明明快五十岁的女人了,说这话时带着撒娇的意味,却是那么自然。
“妈,再晚些日子好不好?”皇甫曜抓着她的手。
“为什么?”皇甫曜问,感觉他好像还有事需要自己。
皇甫曜目光看了看在客厅里玩的乔可遇与晨晨,俯在母亲耳朵说了几句话。
聂兰唇边挽起一抹笑,点了点头。
从聂兰那里回来不久,乔可遇便发现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近期皇甫曜总是早出晚归,有时接电话都会避着自己。比如说她每天在公司进进出出,总感觉有许多眼睛盯着她,然后在暗地里偷偷议论着什么,看到自己的目光转过来时,又立即集体噤声。
就比如现在,她拿着文件刚从公关部上来,看到秘书室一堆女人围着姚淘淘的桌子讨论着什么,看上去兴高采烈。但是她的脚刚踏进去,其中一个秘书拍拍旁边的人,然后其它人的目光都转过来,然后再也没有人说话,慢慢集体鸟兽散。
乔可遇皱眉,她与皇甫曜的关纟并不避人,这些人就算私下议论什么都是正常反应。只是这个背后八卦似乎持续的太久,都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似乎并没有退热的征兆。
乔可遇抱着文件夹走进来,姚淘淘见她朝自己过来,便眼疾手快地将桌面的纸张收进抽屉里。
“淘淘。”乔可遇站定在她的桌边,叫着她的名字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可遇,有事吗?”姚淘淘站起来,故作轻松地扬起笑,实际是用身子挡在抽屉面前,足以看出她的紧张程度。
乔可遇眼中更加狐疑,也更加确定她们有事瞒着自己。目光睨向她紧张护住的抽屉,问:“是什么?”
“没什么。”姚淘淘否认。
乔可遇显然不信,她今天非要搞清楚,这群人背后在议论什么,居然连姚淘淘都瞒着她,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姚淘淘看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抓着桌沿的手都有些冒汗。心想这事要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皇甫大少肯定不会饶了自己。
其它人的目光也都盯着他们,似乎都有些紧张。恰巧张特助这时也踏进来,姚淘淘赶紧向他投去求救的信号。
张特助看办公室里这紧张的气氛,立即会意,喊道:“乔小姐。”
乔可遇的脚步顿住,转头去看他。
“乔小姐,大少刚刚在找策划部送过来的方案,我记得在你那里对吧?大少一会儿还要开会要用,能不能麻烦你先送过去。”张特助抓了个理由。
乔可遇皱眉,因为皇甫曜马上就要与策划部开会,这份修订后的方案的确需要赶紧送过去。她只好回座位找出那份文件,然后拿着他去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轻敲了两声,便推门进去。然后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搁在皇甫曜的面前。
办公桌被暗影笼罩,皇甫曜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嘴厥着,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哟,这是怎么了?”皇甫曜唇角勾起邪魅的笑,话里带着揶揄的意思。
乔可遇在公司一向公私分明,很少见她这样生闷气的表情在自己面前流露。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瞒着我?”乔可遇直接问,有点发怒的前兆。
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哪怕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也希望是从他亲口告诉自己的。
皇甫曜闻言,身子越过桌面,朝她勾了勾手。
乔可遇看着他不太正经的神色,还是乖乖凑过去。
“小乔儿,你太不自信了。”他的唇擦着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拂过来。
乔可遇仍然狐疑,毕竟他最近太反常,侧头转过去看他,却被皇甫曜攫住唇瓣,偷了个吻。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的声音,他只好松开她,安抚地说:“好了,我还要开会,乖,不要胡思乱想。”
乔可遇本来还想问,这时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莫菲菲进来说:“大少,开会的人都到齐。”
“嗯。”皇甫曜应。
皇甫曜将她送来的方案拿起来,从办公桌后绕过来准备出去,见她犹不死心地站在那里。他对于她固执有些无奈,上前又在她额间印个吻说:“我保证什么事也没有,我去开会了,乖。”
他笑得像个狐狸似的,她是一句话也套不出来,乔可遇不满地盯着他。不过她又看他眸子坦荡,的确不想是有什么事。只好点点头,皇甫曜拿着文件先出去,背对着她暗暗松了口气。
下班时间,皇甫曜早早通知她有事要忙,已经吩咐了司机接她回去。
乔可遇待办公室的人走了,她到了皇甫曜办公室,看到桌上凌乱,便帮忙收拾了一下,然后注意到文件下面有一些房子装修样板图。
样板图设计的美轮美奂,温馨浪漫的同时,又彰显低调的奢华,像是私人住宅,但是她皱眉,因为想不起最近的工程,哪期住宅敲定的装修风格适合这种。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点了接听键。
“乔小姐,大少吩咐我接你回去。”司机毕恭毕敬地声音从对面传来。
乔可遇看了一眼表,已经超过6点,司机也是在楼下等得时间过久,才决定打电话请示。
“我马上下来。”将图纸帮他收好,然后她拎了包下楼。
坐上车,司机将车子开出去,下班高峰未过,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抵达瞰园。
兰嫂与晨晨正在客厅里玩,她似乎特别喜欢粉色的小球,乔可遇每次回家都看到她弄得满地板都是。
晨晨用手笨拙地捡起一颗球,抬头就看到乔可遇走过来,于是扔了球,摇摇晃晃地趴过来,嘴里喊着:“麻麻,麻麻。”
乔可遇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小身体,唇角弯起,蹲下身子张开手臂,将女儿从地上抱起来。
晨晨抱着她的脖子喊:“麻麻,麻麻。”一天未见,总是这么亲昵。
乔可遇抱着她走进客厅,兰嫂喊了声:“乔小姐。”
乔可遇颔首,进屋换了衣服继续与晨晨在客厅玩,兰嫂则转去厨房与保姆一起准备晚餐。时间过了七点,乔可遇给皇甫曜打电话。
他说晚上不回来了,便匆匆挂了电话。乔可遇握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这已经是皇甫曜第四天没准时回来陪她们一起吃饭了,最近似乎在特别心。但是公司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他应该没什么事才对,有事她也会忍不住追问,他总是有办法蒙混过去。
“乔小姐,先吃饭吧。”兰嫂说。
乔可遇寻声抬头,兰嫂的眼里带着笑意,是那种很真诚的笑。周围的人无疑对她都是善意的,但是她仍有种他们在集体瞒着自己什么的感觉。
不过皇甫曜不说,自己从这些人嘴里更难探听出什么。她起身,抱着晨晨去吃饭。皇甫曜不在,兰嫂与保姆与她们同桌,气氛还算轻松和谐。
晚餐过后,保姆便早早回去了。她将晨晨哄睡之后,兰嫂也回房休息。乔可遇开了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皇甫曜。
皇甫曜已经是凌晨,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回来最晚的一天。推门进来看到客厅的大灯关着,电视屏幕上的光线随着影像忽明忽暗地打过来,声音极小。而乔可遇卧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皇甫曜蹲下,指尖拂开粘在她脸颊的发丝,在她唇间印下一个吻。
乔可遇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听到动静后,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眸子里映出皇甫曜的脸。
“回来了?”她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嗯。”皇甫曜应着。一只手臂从她的腋下伸过去,另一只托住她腿窝,很轻易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长发从皇甫曜顺着手臂披散下来,乔可遇的头枕在他的肩头,这会儿懒得一点儿也不想动。
皇甫曜步履沉稳地走进卧室,将乔可遇放置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身子正想离开,乔可遇伸手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干嘛,想我了?”他问,唇角那抹笑在橘色的灯光下,这样的环境里更显暧昧。
“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眯着眼睛,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嗯。”皇甫曜这次很干脆地点头。
乔可遇眼眸微动,等待他说下去。
皇甫曜却俯下头,又想拿吻转移她的注意力,乔可遇侧过头。
皇甫曜伸手将她的脸正过来直视自己,眼中淬着笑意,说:“明天一定告诉你。”
“不骗我?”乔可遇似乎不信。
“我发誓。”他举起三根手指。
乔可遇犹瞪着他,似乎有些不甘心。
“快睡吧,养足精神,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会不会擦枪走火。”他抱着她。
乔可遇只好乖乖闭了眼睛,心想已经这么晚了,如果由着他折腾,明天两人上班肯定又要迟到。
皇甫曜今晚倒是真的很守规矩,关了床头的灯,两人相拥而眠。
乔可遇这一晚睡得特别沉,天刚蒙蒙亮,就被皇甫曜拍着脸蛋叫醒。
“小乔儿,小乔儿。”乔可遇睁开睡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皇甫曜看着她迷迷糊糊样子扬起笑,说:“快起床,不然来不及了。”
乔可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间还早得很,便又闭上眼睛,拒绝:“不要。”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天瞒了你什么吗?现在起来我就带你去。”他诱哄。
乔可遇不为所动,眼睛继续闭着,似乎半点不感兴趣。其实她已经有了预感,皇甫曜瞒她的事,今天必定会揭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皇甫曜无奈,只好将她抱起来。
乔可遇身子腾空,手下意识地寻找支撑,抱住了他的脖子。
“醒不醒?”他问,声音里已经带了警告的意味。
乔可遇唇角轻挽了下,但眼睛并未睁开,也不曾回应,继续懒在他的怀里。
“小乔儿?”皇甫曜又叫。
她这次更是半点反应没有,只卧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仿佛吃准了皇甫曜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皇甫曜无奈,只好将她抱进浴室里去。按摩浴缸里是他刚放的水,他就直接将乔可遇搁进去。
身下突然有了浮力,吓得乔可遇尖叫,手却犹记得牢牢扣住他的脖子不松开,所以弄了彼此一身水。
“醒没醒?”他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眸子,坏心地问。
乔可遇似乎被吓到了,只是盯着他忘了回答。
皇甫曜见她仍没有反应,便说:“没想我再试一次。”说着便又要往浴缸里搁。
“不要。”乔可遇尖叫。
水倒是不凉,可是谁没事穿着衣服泡水里。
“那你赶紧洗漱,我出去换衣服。”皇甫曜将她放下来,走到门口又看了眼表,补充:“只给你十分钟。”
“可是我们要去哪?”乔可遇问。
回答她的却只有关门声。
乔可遇厥厥嘴,然后认命地开始洗漱。
出去时皇甫曜正坐在客厅里,见她出来,便拉着她去用早餐。
“谁做的?晨晨呢?我先去看看她。”乔可遇说着便往外走。
“哎,这么早晨晨肯定还没醒,你赶紧吃吧。不是还有兰嫂照顾吗?”皇甫曜拉回她。
“好吧。”乔可遇应了声。
两人安静地吃过早饭,皇甫曜也没让她换衣服,便带她出了门。
车子开进附近一家馆,大清早,这家店居然开了门。
“大少。”两人一进去,便有大堂经理迎上来。
皇甫曜点头,问:“都准备好了?”
“是。”经理笑着应。
“那开始吧。”皇甫曜点头。
那经理便转向乔可遇说:“乔小姐,请。”
“这是做什么?”乔可遇不明所以。
“你只管放松就行。”皇甫曜推她进去。
做的确是享受,乔可遇简直晕晕欲睡,最后补了个眠。等到护理完毕时,她终于可以浑身香喷喷地出去。
皇甫曜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随手翻着本杂志,前台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不时拿爱慕的眼光偷瞧过来。
皇甫曜听到经理的声音,抬头见乔可遇走进来。果然脸色红润,连皮肤都更加水嫩。他满意地点点头,牵了乔可遇的手便走。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穿越都市繁华的街道,一路开向郊外,直到他们上次去玩的湿地公园。
“这是干嘛?”乔可遇问。
“参加婚礼。”皇甫曜将车子停下,乔可遇才注意外面是布置婚礼会场。
“那你也事先提醒我啊,看我穿得这样,怎么参加婚礼?”她抱怨。
一身简单休闲装,不给他丢脸吗?
“没事,小乔儿,你记住,你在本少心里最美的。”皇甫曜拉着她的手在唇间轻吻,现在甜言蜜语他都信手拈来。
“少贫了。”乔可遇虽然嘴上这样说,眼中却带着笑,显然是很受用。
这世界上,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心爱的男人赞美的?
皇甫曜看着她脸上染起的红晕,唇角的笑意更浓,然后推门下车,拉她走向会场。
“哎哟,你们可来了,时间都超过半小时了。”乔佳宁从人群中走出来叫嚷着,赶紧伸手拉过乔可遇。
“姐姐?”乔可遇意外看着乔佳宁,她不是在欧洲吗?她是什么时候回来市的?
“是啊,再不准备时间就真来不及了。”穿着伴娘礼服的姚淘淘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然后两人拉着她便往里走。
“等等,等等怎么回事啊。”乔可遇真是一头雾水,沿途看到的也都是熟人,纳闷地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结婚。
结果发现,粉红色的充气拱形门做成的会场门口,这时已经站了一排人,全是秘书室的同事,已经将前面放置新人照片的牌子完全遮住了。
她就这样稀里糊涂里被推时更衣室,然后乔佳宁开始指挥,说:“主角到了,我们赶紧行动起来。”
然后乔可遇被按压在椅子上,一人多高的衣架被推过来,她眼前映入一片梦幻的白色。
上面挂了一排婚纱,推着衣架的女人介绍:“乔小姐,这是大少在国内外为您挑选订制的婚纱,一共十八套,请你先挑一件喜欢的举行仪式,其它的晚宴时再换。”
“什么?”乔可遇惊得捂住嘴巴。
婚纱是她的?
其它人都看着她的反应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给她消化这个意外惊喜的时间。
“可遇,你没有听错,婚纱是你的,今天是你和皇甫曜的婚礼。”
事情到了这步,乔可遇也隐约能够猜到,但是这一切对她来说还是太过突然,所以仍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可遇,快选吧,时间要来不及了,还要化妆呢。”姚淘淘忍不住催促,真是比自己结婚还要激动。
乔可遇这才站起来,但是每件婚纱美轮美奂,她看得眼花缭乱,所以就挑了一件简约大方的。
抹胸设计,边缘镶着一圈碎钻,外层是镂花蕾丝,腰间两侧则是绢布弄成的大朵花形,后面是小拖尾。将她的身子衬得更加纤细而凹凸有致,且又透着优雅、甜美。
其实每一件婚纱都是皇甫曜亲自挑选的,送过来后都亲自确认过尺寸。
接下来是几十双鞋子,她就近挑了一双合适的完事。因为心里紧张,只用手按压住砰砰直跳的胸口。
化妆师也早已就位,马上给她上妆,头发挽成公主发髻,然后保险柜开启,一排排名贵的首饰盒打开,那些钻石耀眼到闪得人睁不开眼。
“这里每一套首饰都动辄上千万,可遇,大少这么爱你,我可是真是羡慕死了。”尽管姚淘淘事先知道,如今见了也忍不住尖叫。
乔可遇一直以为,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这些奢华的东西陪衬的。但是此刻她与皇甫曜真心相爱,如果这是他表达爱自己的方式,她也会欣然接受。
“等等,用我的吧。”聂兰走过来,她手里捧了个首饰盒,越过众人走过来。
“妈。”乔可遇喊,仍有些不安。
聂兰看着她笑,说:“你们结婚,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我珍藏的首饰,给你们当新婚礼物吧。”说着打开手中的盒子。
“这……这难道就是一生一世。”有人惊呼。
“什么一生一世?”有人不明所以。
“就是著名的XX品牌93年推出的新娘钻饰,这个公主王冠是由一百四十颗镶成,项链和耳坠的钻加起来由一百三十颗顶级钻。传说这套首饰是由一颗名叫”一生一世“的大钻石切割而成,每一颗每一个角度的切割面都是一样的,接近完美。”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尤其都多少有拜金特质,所以喜欢关注这些事物。所以见到这样传奇而梦幻的东西,解释起来也分外激动。
乔可遇也听得有些懵。
“乔小姐?”化妆师征询她的意见。
乔可遇点头,于是化妆师小心地将公主王冠戴在她头上,聂兰帮她戴上项链。
“谢谢你,妈。”她真高兴,聂兰是真的接受了自己。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等着曜儿,谢谢你生下晨晨,谢谢你肯原谅我。”聂兰说,此时已经不是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妇,而是普通的夫人。
外面的结婚进行曲已经响起,姚淘淘慌慌张张地叫着,显得比乔可遇还紧张。
楼少东敲门进来,问:“可以了吗?”
乔可遇点头,楼少东作为娘家人,走过来挽着她由红毯这头走进会场,一直到将她的手郑重地交到皇甫曜手里。
没有牧师,下面的会场观礼的都是他们认识的亲戚、朋友、同事,还有整个S市的名人和曜云的客户等等。
在他们的见证下,皇甫曜握着乔可遇的手退后一步,然后单膝跪地。
他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乔可遇,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唇角终于收起魅惑的笑容,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说:“小乔儿,我从来不信鬼神,也从不信耶稣,我没有任何信仰。但是我皇甫曜信我自己,认识你以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但是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该是我的。”
“过去,我们曾经经历过太多的事。但是小乔儿,我庆幸我们今天还能站在一起,谢谢你没有与我走散,谢谢你一直在原地等我。今天,我请在座的所有人都见证,我想与你一起一辈子,永远也许太长,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牵手下去。我保证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乔可遇看着面前这个深情告白的男人,这个在S市呼风唤雨的男人,这个曾经流连花丛的男人,他口中所说的话与那些普通的男人并无不同。但是他愿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说与她牵手,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这足以令她感动的双眼盈热,带着手套的手捂住自己的唇,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唇才掀了掀,她说:“我愿意,皇甫曜,我愿意与你一生牵手,不离不弃,永不相负。”声音里都带着抖音。
此时满场掌声雷动,他们也许并不了解这场爱情的全部过程的艰辛,但是他们见证了他们此刻最甜美的幸福。
皇甫曜站起身来,身后的伴郎为捧着对戒上前,两人互换戒指,然后在全世界的见证下相拥相吻……
仪式很简单,却也很动人,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敬酒,乔可遇被皇甫曜带回更衣间换衣服。
两人进了房间,皇甫曜就直接将门锁了。
“你干嘛,他们会误会的。”乔可遇听到咔嚓一声,出声提醒。
“误会就误会,咱们现在可是合法的。”他说着将她按在门板上,又给她一个缠绵的吻。他们已经共同生活了很久,但是他仍然像所有的新郎一样激动,因为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了。无论走到世界哪个地方,哪怕死去,直到死去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所以这个吻缠绵至术,直到把她吻得气喘呼呼,俏脸红透,这才松开她。
皇甫曜的手摸上她的抹胸边缘,指尖在婚纱与肌肤间流连,问:“喜欢吗?”
“喜欢。”乔可遇老实地回答。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她也有,只是这个梦持续的时间太久,都快已经在她心里淡化。她都已经做好就这样陪他走一辈子的准备,觉得就这样简单地生活下去挺好,没想到皇甫曜会以这样的方式给她惊喜。无论是今天的婚礼,还是每一个细节,她都喜欢,因为都满满地承载着他的爱意。
“曜,我到底何得何能,能拥有你这样的爱。”乔可遇的伸抱住他的脖子,她真的感激上苍,感激他会爱上自己。
“傻瓜。”他用手指刮着她的鼻头。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乔可遇问。
“爱了就是爱了,哪里有那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爱你什么,我只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有你就会很幸福很幸福。”皇甫曜回答。
喜欢看她哭,喜欢看她笑,只想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怀里。有些感觉是说不清的,但是这才是纯粹的爱情不是吗?
“我也爱你,曜,很爱很爱。”她回应。
是的,不知何时何地起,他的爱已经驻入她的心里。也许从第一次有了交际,也许从他第一次向自己借出肩膀,也许从他为自己挨了那一枪,也许从他不甘心的说爱她,也许从地下停车场的遇险。
他们真的已经经历太多,太多,而且不愉快的记忆占了大半。但是不管这爱是从何时开始,那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彼此相爱,重要是他们现在很幸福。
“要不,我帮你换婚纱吧?”明明还在互诉衷肠,皇甫曜下一秒便变得不正经起来。
目光盯着她抹胸前风光,手已经伸到她的背部去摸拉链。乔可遇来不及拒绝,外面就已经响起敲门的声音。
“皇甫,嫂子,要激情燃烧也要等到晚上,外面一群人都坐着呢,不见主角可不行。”外面传来方志熠的声音,让皇甫曜的动作顿住。
乔可遇手背掩着唇,低笑出声。
“我让人进来帮你换衣服,我们就走走过场,你累了的话,我们就提前甩了他们。”皇甫曜吻着她的额头说。
“嗯。”乔可遇点头。
这时门外捶门的声音又大了些,方志熠扯着嗓门喊:“瑞老大,这化妆间里有没有摄像头?我看这新郎新娘在里面干柴烈火了,我一会儿要去拷贝下来,这个放到网上一定火。”
“这兔崽子,看我不出去剥了他的皮。”皇甫曜骂得咬牙切齿,然后拉开门。
“嘿嘿,皇甫你真在里面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方志熠这没骨气的,看到皇甫曜的脸色,马上变得狗腿起来。
皇甫曜也没说话,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只是十分诡异罢了,然后走向自己的化妆间。
他这阴阳怪气的一笑不要紧,直吓得方志熠心里一哆嗦。要知道,这位皇甫大少整人的时候,从来都无声无息的,下手专挑人最痛处。
乔可遇这边,皇甫曜出去不久后,姚淘淘等人便又进来,帮她将礼服换了,然后化了妆。宴席还没开始,其它人别处帮忙去了,只余她自己坐在化妆间里。
这时敞开的化妆间里传来脚步声,她回头,见穿着米彩服的汪兵韬走进来。
“汪少。”乔可遇意外。
“对不起来迟了,错过了你们最感动的一幕。”汪兵韬说。
“汪少你别这么说。”
“祝你幸福。”汪兵韬向她伸出手,送出最真诚的祝福。
“谢谢。”乔可遇与他握了一下。
“哎,我干女儿呢?”汪兵韬四周望了望。
“曜说被兰嫂带着,晚点再过来,这会儿应该飞碟不多。”乔可遇回答。
“那我出去找找。”汪兵韬说着转身走开。
他来也不过是为了说这句话,毕竟这化妆间里只有自己与乔可遇,他也不易待得太久。
这场婚宴只酒席就摆了几百桌,两人敬酒敬到脱水。皇甫曜终于也经受不住,没敬完干脆就带她躲回去了。
楼上有休息的房间,皇甫曜直接让乔可遇躲在大床上,说:“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摆平。”
“你少喝点,让方志熠和张特助他们挡着。”乔可遇有点担心。
“傻妞,你老公没那么实在。”皇甫曜说着出去。
乔可遇穿了一天高跟鞋,累得脚脖疼,脱了鞋,缩在床上休息。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声音,然后房门被推开,原来是元素与兰嫂,两人各抱着个孩子,兰嫂身边还带着小嘉。
元素生的男孩才四个月大,生得俊俏,完全不似丁瑞刚毅。三个孩子围着沙发玩,兰嫂出去拿东西,屋里只剩下元素和乔可遇。
两人虽然相见不多,却总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聊了一会儿。房门就再次被推开,皇甫曜走过来。
“咱先走吧。”
“现在?”乔可遇问。
“我说皇甫大少,外面的宴席还没散呢,你这样可不厚道。”元素说,声音掫揄。
“说到这个,我可是听说某人复婚连我们都没通知,那才叫不厚道吧?”皇甫曜回她,也不等她反驳,抱起乔可遇便走。
“曜,还有晨晨呢。”乔可遇着急地叫。
“兰嫂一会儿会带她回家的。”皇甫曜回答着,已经将她抱出去。
这次的柯尼赛格已经打扮成婚车的模样,他将她一路载回市区,回的却不是瞰园,而是一片别墅群。
欧式的白色建筑,看上去就像城堡一样梦幻。
“下车,看看我们的新家。”皇甫曜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屋里。
这一天来,皇甫曜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意外惊喜。里面的设计乔可遇前一天已经在他的桌上看过样板图样,但是直到真实的看到,她仍然惊叹。
一楼是大厅和厨房,加两间卧室,二楼是主卧,起居,儿童房和书房。
三楼是影音室和晨晨的专属玩具屋,就连楼顶都被布置成空中花园,而且有个很大的游泳池。
“怎么样?满意吗?老婆。”他抱着她。
她忙不迭地点头,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曜也不说话,她是他最爱的人,他现在恨不得拿全世界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两人在楼顶腻了一会儿,忙了这一天都有些累,便回卧室休息。
这一觉醒来,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他伸手开了床头的灯,连带着趴在他肩头的乔可遇也醒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眼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呀,这么晚了。”
“没事。”皇甫曜拍拍她的肩,然后起身说:“你躺着,我去弄吃的。”
“嗯。”刚睡醒,乔可遇也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
皇甫曜披了睡衣下楼,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事先准备材料拿出来。
乔可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皇甫曜刚好将做的牛排端上来。小餐厅里烛光萤辉,满屋子的百合与玫瑰,温馨而浪漫。
“哪来的?”乔可遇眼中充满惊喜,他们明明今天才搬过来不是吗?她参观的时候还没有这些。
“你老公有先见之明。”他邀功,将她抱起来搁在餐桌边的凳子上。
“是早有预谋吧。”乔可遇说。
“你呀,越来越不怕我了。”他用手扭着她的鼻尖,越来越想把她当小女孩子宠。
“你不是我老公吗?为什么要怕你?”她声音甜得发腻,情到浓时,有些表情与语言都不需要刻意,已经演绎的如此自然。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皇甫曜摸出手机,看到方志熠的来电显示,唇角勾起笑意,点了接听键。
“皇甫,你们在哪呢?提早落跑也就算了,居然不在家。”那头传来方志熠的叫嚷,似乎颇为不满意。
他们还计划了好多招术闹洞房呢,都说平时被皇甫曜欺负的太惨,这次可是难道的报仇机会。这会儿到了瞰园才发现,他们居然连新人都找不到。
皇甫曜唇角的笑容更浓,那表情简直就是标准的一只狐狸,跟他斗,这群人哪里算计得过他?他皇甫大少连话都懒得说,果断地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想破坏他的洞房,门都没有。
开了红酒,两人晚餐吃得温馨,当然不知不觉间乔可遇也被他灌了不少酒,上楼时已经脸颊酡红,还是他抱上楼的。
将她纤细美好的身子压在大床上,开始唇齿纠缠,除了彼此间的味道,还有浓浓的酒香。渐渐的,皇甫曜在她身上流连的手,已经满意这种搁靴骚痒,慢慢褪下彼此的衣衫。正在蓄势待发之际,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麻麻,啪啪。”晨晨小小的身子出现在门外。
“啊。”乔可遇尖叫一声,赶紧用被单遮住他们相叠的身体。
皇甫曜低咒一声,赶紧从乔可遇身上挪开,然后两人在床单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麻麻,麻麻。”晨晨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小手抓着床单就要笨拙地爬上去。
“晨晨乖,妈妈抱。”乔可遇胡乱地扯了件衣服套上,伸手将晨晨抱上来。
“你怎么自己来的,兰嫂呢?”皇甫曜望着空旷的门外,这才发现不对劲。
“扫睡,麻麻。”晨晨抱着乔可遇的脖子,大概意思是说,兰嫂睡着了,她自己跑出来的,她要找妈妈。
皇甫曜盯着床上霸着自己老婆的小人,眼里闪过恼火。
不过晨晨人家可不管,继续赖在乔可遇怀里,说:“麻麻睡。”人家要和妈妈一起睡。
乔可遇只好抱着她躺下,让她小小的身子卧在自己怀里,说:“好,晨晨乖,妈妈和你一起睡。”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但是晨晨今天在湿地公园的休息室里睡了一天,晚上精神着呢,哪有睡意?倒是乔可遇又不知不觉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一双大手爬上她的胸前。
乔可遇一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新卧室里,身后这具温热的胸膛是皇甫曜的。转过身,见晨晨小小的身子在他身后,这会儿张着小嘴睡得香甜。
还没回神呢,皇甫曜就扑过来。他可是忍了一晚上,这会儿定要化身为狼,将她吃干抹净。
“你轻点,轻点,别吵醒晨晨。”乔可遇一直紧张,浑身绷紧,女儿醒了看到可怎么办?
皇甫曜只好克制,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放松。但是有个宝宝在床上,总是不能尽兴。于是最后他咬着她的唇,狠狠地说:“今晚起,避孕。”
为了他的性福,他决定暂时不要儿子了。
想他堂堂皇甫大少,为了这个新婚夜策划良久,千算万算还是毁在自己宝贝女儿手里了。
憋气……
为了此事,咱们的皇甫大少始终耿耿于怀,总觉得有些缺憾。这样忍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有人计划去度蜜月,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点子。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乔可遇进来送文件,他将爱妻抱上自己的膝头,问:“老婆,你喜欢去哪里旅游?”
乔可遇想了一下,答曰:“巴里岛。”
于是某少站起来,说:“那走。”拽起她的手便往外奔。
“哎哎,曜,这是要干什么?”乔可遇很是不解他突然风风火火的举动。
“去巴里岛啊。”皇甫曜则是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银灰色的柯尼赛格窜出曜云的地下室,直奔悦新国际机场而去。
“可是,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带,你订机票了吗?你公司的事交待好了吗?还有晨晨呢?”乔可遇说一连串顾虑。
“没事没事,一切都有你老公、本少我。你只管带上你自己的心情就行了。”皇甫曜打着包票。
于是流光溢彩的柯尼赛格,吱地一声横在机场门口,依就张扬的个性。矜贵、妖孽的皇甫大少挽着美颜娇妻,在保镖的护送下,穿过专属通道登机。
在巴里岛上,他终于如愿以偿,不止趁女儿过来之前狠狠弥补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而且还拍了许多美美的婚纱照。
只是春风得意之际,扬言避孕的皇甫大少,并不知道这趟蜜月归来,一个小小生命已经妻子的肚子里悄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