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平生之中从未有此艰巨之事,既需歼毙韦巽,又要保全无量上人,术无二用,不禁大感为难了。明亮大师只在一旁凝视着他,看出谢云岳够沉思,也就不去惊动于他。
忽然,谢云岳猛地触动灵机,暗道:“何不施展菩提贝叶禅功,无形无相,救人伤敌,只在运功入意念中?”
心念既定,连忙盘膝坐下,默念经诀,神化其中,两掌则缓缓抬起。明亮大师瞧见谢云岳此种举动,心中大感惊异,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有静观情势变化。
韦巽倏感一阵柔风吹拂全身,心中不由暗暗凛骇,只觉这片柔凤渐渐逼束全身,愈来愈形沉重,犹若巨潮密涌重过山岳,气血亦觉微现翻迸,不禁大骇,移目一瞥。
只见一少年向自己虚空推掌。他大骇之下,心知再不反掌,必将坐而待毙,猛然生出两败俱伤毒念,喉间大喝一声,右掌加增十二成功力。
推向无量上人,左掌电飞一旋,径向谢云岳擎去,只见谢云岳身躯猛然撼震了几下,哼了一声,盘坐之式仍然不动,却觉全身逼束的重力并未减轻,反而有增未已。
韦巽这一骇当真非同小可,索兴撤出右掌,一个变式,双掌往谢云岳推去。谢云岳目中突然暴射奇光,身形激射而出,凌空猛力下擎,洞穴中立时生出漩涡巨飙。
只听得一声大震,韦巽狂喝一声,身形翻倒,谢云岳被震飞坠落。明亮大师大吃一惊,只见无量上人倚在壁上,闭目运功调息,谢云岳仰面躺于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如常,只是一动不动。
韦巽挣扎欲起,明亮大师身形一跃,落在韦巽身前,待举掌下击,只见韦巽惨笑一声:“老夫片刻之后即将魂归地府,大师还要出手么?”
明亮大师尚恐其中有诈,掌势未撤,两眼迫视着韦巽。韦巽又惨笑一声,道:“无为老和尚真乃神僧,料定老夫必不耐等候百年之期,他说只要老夫一生出穴妄念,必死无疑,果为其言所中,老夫死也瞑目。”
至此一顿,问道:“你是无为和尚何人?”明亮大师答道:“无为上人乃是家师。”韦巽又指谢云岳道:“他呢?”明亮大师沉声道:“老衲之徒。”
韦巽大叫道:“老和尚真乃神人,韦巽当真愚不可及。”张嘴喷出一股鲜血,颓倒于地,惨笑一声道:“老和尚曾经说过韦巽将死在他徒孙之手,委实不虚,老夫只道除老和尚之外,宇内均无敌手,谁料不过令徒亦是无救,差可两报,老夫亦可瞑目。”说毕,又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气绝死去,洞穴中顿时扬起阵阵禅唱之声明亮大帅目睹韦巽气绝死去,默诵了一声佛号,转面向无量上人及谢云岳望去。
只见无量上人倚在壁角运功调息,但面色惨白如纸,显然真元已亏损将竭,就是以灵药救治,数年之内也难以形动如常,明亮大师目力锐利,医道通神,一望即知。
然而谢云岳仍是一般躺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已凝成紫块,不见丝毫动弹之状。明亮大师明知谢云岳福泽深厚,不是夭折之相,却听信韦巽之言说是谢云岳亦是无救,心内感伤不已,不禁诵出天龙禅唱之声,缓步向谢云岳走去。
师徒之情,亲如父子,出自天性,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目中不禁潮湿,淌出两粒珠泪。谢云岳见明亮大师走来,双目倏地盼了开来,面上泛出一种极勉强的笑容。
明亮大师不禁一怔,因他瞧出谢云岳目光中有焦急不宁,似制止自己走前之意,由不得止住脚步,暗自纳罕猜忌,口中仍然底诵天龙禅唱。
忽然,无量上人吐出微弱声音道:“明亮,不用念了,老衲罪孽深重,自问不能证果极乐,也用不着超度消除罪孽,只是你那徒儿唉”目光注视在谢云岳面上久之,无神的目光中。
突然闪出一抹惊诧的光芒,问道:“明亮你瞧出来了么?你那徒儿面色此刻已转呈红润,分明是在行功疗伤,他那内伤无疑地比老衲更为深巨,但他那来的这般深厚的功力?老衲就不信你能教出比你还高明的徒弟来?”
明亮大师凝目仔细察看,果然如无量上人之言,谢云岳面色转现一丝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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