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黄衣大汉啊了一声,那人目光一惊,原来剑光一闪中,谢云岳人已离开栈道,立在左面高约五支一块凸出一块崖石上,朗声笑道:“若非在下闪避得快,岂不伤在贵仆剑下,这等切金断玉的宝刃,岂可持在一无知武的粗人手中。”
那人竟没瞧清谢云岳是怎样闪离的,不由暗暗大惊,口中含笑道:“阁下轻功绝伦,兄弟益发地要亲近承教,这种粗人何必与他见识,非是兄弟那友人之名吝与阁下知道,只是他不愿人知,又不知是否即阁下所寻的人。
不过他所居处离此甚近,大约有五里之遥,片刻功夫便可抵达,于阁下也不会有所耽误。”说时,身形已自腾起,眨眼间人已轻飘飘落在崖石上,谢云岳迎面对立。
黄衣大汉跟踪而上,身法极见轻捷,两目怒视着谢云岳,为了谢云岳,竟然被他公子数说了几声粗人,不禁恨得牙痒痒地,暗存毒念,待找一机会趁机伸量伸量谢云岳。
那人沾足崖石上轻咳了声,自责道:“兄弟这么糊涂,阁下大名已承见告,兄弟贱名怎能不与阁下知得,兄弟姓墨,如蒙不弃,就唤贱名墨含英就是。”
目光极轻快地落在那黄衣大汉身上,又道:“兄弟仆随名唤羊崇盛,说起来蛮荒一带也是个大名鼎鼎人物,身为黔南青藤寨主,手中缅钢短剑乃千年世代承袭之宝刃,武功之高,中原道上恐无几人可与之相比。”说着,哈哈一笑道:“但与阁下一比,却又当别论,只缘他身受家父救命之恩,志愿为奴,家父勉强他不得,只好由他。”谢云岳望了羊崇盛一眼,仆道:“知恩必报,本是英雄行径,只非豪杰心胸不可,贵价此举颇为难得。”
语里话间略有贬抑羊崇盛之意。墨含英哪有听不出之理,只微微一笑,羊崇盛也不是什么粗人,暴怒喝道:“传闻中原之人,俱是阴损诡刻之辈,看来一点不错,羊某涌泉报恩,自是磊落心胸,要你妄加评论则甚?”
谢云岳大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墨兄,你我同行恐难以相处,请从此一别。”说着微微一拱手,即待腾身而起。
墨含英急道:“许兄请勿介意,他说话只当耳边风好了,我们即刻动身赶往敝友处”谢云岳忽然动念,暗忖道:“我与他未有一面之识,他为何一再坚清同至他友处,莫非是他另有用意?”
不禁心神微凛,但又非探出究竟不可,略略颔首笑道:“那么墨兄请先引路吧。”墨含英也不再多说,振臂穿起半空,变式斜掠,形如旋飞落叶,奇快绝伦,转瞬之间,已自越过栈道,往两峰之下峡谷泻落而去。谢云岳暗惊此人轻功卓绝、也不怠慢,人已平平飞起,全未变式,随在墨含英身后,星丸电泻。
只听身后急风啸掠,料知羊崇盛接踵飞来,两腿一沉,更自加速。及至垂目一瞧,不由微微色变,发觉那道峡谷下临百丈,愈下愈狭,局仅容身,落足稍一不慎,必撞在锋锐凸壁石上,筋断骨折不可,当下真气一提,掌心下按,身变落絮,缓缓落了下去。
墨含英不然,全身急泻而下,不过拿捏时间奇准,距谷底三丈左右,突然一个云里翻身,将下泻的重力尽行卸去,悄无声息落足谷底。及至他仰面一瞧,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只见谢云岳形式浮云般,缓缓飘落而下,这种绝伦非凡轻功,可称毕生罕睹。谢云岳转眼即将沾足谷底,身感一股猛烈无俦的劲风压体而至,料知羊崇盛淬然加击,暗哼了声,意随念动,弥勒神功已自护定周身。
原来羊崇盛紧随谢云岳跃落峡谷,他心内越想越气为谢云岳贬辱,非要谢云岳吃点苦头不可,他望见谷底形势不禁心神猛凛。
他武功不弱,但轻身功夫显然比墨谢两人逊弱,一落百丈,越泻越沉,丹田真气提聚有点不继,任由坠下非出乖露丑不可,是以他暗起毒念,将全身重力加在谢云岳身上,再借力弹起,必可卸去一部分重力,两掌平推而上。
羊崇盛只觉掌力一推出,顿被卸于无形,下坠之势更速,不由魂飞胆落,突感一片奇猛绝伦的潜力逼来,胸腹之间宛如撞上万斤钢铁,禁不住大叫一声,身形望上震起五六丈高下,翻翻滚滚歪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