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岳沉吟须臾,回面向知府笑道:“贵府暂将此贼收押在监,望贵府严加管束公子,三月之内不得外出,此后倘再闻公子恃势为恶,当心贵府前程。”
知府脸色青白,诺诺连声。谢云岳即与张天保扬长出食,知府飞步相送。跨出衙外,张天保坚邀谢云岳去他家中,谢云岳推称有事,须赶赴武当。
怎奈张天保坚持不允,连拉带扯将谢云岳拖至西门大街糕饼店内。店门紧闭着,张天保敲门道:“小霞,小霞,快开门,爷爷回来了。”须臾门内应了一声道:“爷爷回来了吗?”
门呀地开启,只见一螓首峨眉一手执着一支红烛,玉立亭亭盈盈站在门内,双目红肿。一年未见张晓霞变得异常苗条秀丽,眼若秋水,肤若凝脂,不禁眼中一亮。张晓霞一见得谢云岳,不禁惊得倒退了一步,她只道玉蕊公子又来纠缠。张天保笑道:“小霞,你再瞧瞧清楚,是什么人来了?”
张晓霞黛眉微蹙,细细地睨了谢云岳两眼,只觉象似在何处见过,只是想他不起,不禁玉靥红生。
谢云岳见状微微一笑,张晓霞只觉这笑容十分迷人,何况谢云岳英俊倜傥,不由小鹿撞胸,怦怦心跳,一颗螓首竟低在胸前,心说:“这人是谁?爷爷好没来由引来生人进入店中。”
此时,张天保呵呵笑道:“蠢丫头,往常无时无刻的将恩公挂在口中,怎么一见反生分起来了。”说着,拉了谢云岳进入内面。
张晓霞闻言恍然省悟是谁来了,芳心大喜,急掩好门户,莲步匆促跟在两人身后。她被一种愉悦的情绪而感到从未曾有的兴奋,这是她有生以来首次有此感触。少女的情感有着矛盾的两面,一半是脆弱,其余的一半是无比的坚强。
她自随祖父返回原籍,途中遇见其族叔在鄂北做那贩卖药材生意,便劝他们在均州落籍,以谢云岳赠金开设糕讲店。
邯郸道上一别后,那谢云岳英俊的相貌,倜傥的风度,爽朗的谈吐,就深深印入她的芳心中,不可磨灭,梦魂缭绕。
她人长得美艳端丽,婀娜多姿,不久艳名四播,糕饼店利市十倍,到她店中市饼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言可知,但她虽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从不假人以颜色。
传至玉蕊公子耳中,亲往一见,果然美若天人,于是千方百计以求,利诱胁迫无所不至。张晓霞表现得无比坚强,漠然不为所动,暗中则珠泪偷弹,自恨红颜命薄,人在情绪纷中,便不自禁地想到在邯郸道上被救一幕,她屡屡忖思:“如果再遇上他就好啦。”
她明知是虚无漂沙的幻想,但却又不能不想他,此刻,她真见着了谢云岳了,可是她疑心在梦境中?张天保去厨下张罗酒食去了,留下张晓霞谢云岳相对而视。
桌上一支红烛,燃起了寻寸的火焰,微微摇晃着。烛影摇红,四目相接,沉寂无声。张晓霞玉靥绯红,低垂蟀首,口噤不能出声。谢云岳心无绮念,朗声问道:“姑娘,别来可好?”张晓霞头也不抬,漫应道:“托恩公福庇。”
语音细弱尤如蚊蚋。谢云岳心绪纷歧,面对着张晓霞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两眼凝视在窗外,心头忖思,去武当时如何设词觅寻乐扬徒儿的下落,再一想到傅婉失落宝剑,不知忧急得成什么样子,雷二哥江湖阅历之深,仍着了三门鼠贼道儿。
张晓霞盈盈起立,说是去后下帮她祖父,敛衽告辞离去。片刻,张天保提着一盒食走近,将酒着取出放置桌上,独不见张晓霞再出。谢云岳只道少女畏羞,也不置问,张天保频频劝饮。借酒浇愁,藉平胸中郁磊,谢云岳显得有七分醉意。
张天保借机提出小霞属意于谢云岳,正室不敢望,甘愿作妾滕。谢云岳酒醉心明,连声柜绝,直言已有了六房妻室,不能再误己误人,只好辜负姑娘厚爱。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言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张天保不好说什么,但片刻之后,忽传出扑隆倒地之声音。两人蓦然一惊,张无保忙道:“不好,只怕小霞已寻短见。”连忙起身踉跄趋入,谢云岳亦如风地抢入。
只见闺房内姑娘仰卧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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