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大侠,幸会,幸会。”婉姑娘倒听真实了,心中窃笑不止。出得万字楼外。寒意甚是袭人,风雪仍是不止,飞花似地漫天飘舞。
五更将近,天色依旧很沉,距黎明还有一段时候。谢云岳转身向沈上九一拱手道:“吴某还需领着他们两人,赶向覆命,不劳沈大侠相送了。”
沈上九连说焉有此理,执意送到府外作别。只是由万字楼至府门外途中,并未遇见有人,难免蹊跷得紧,皆因沈上九坚信吴明确是嘉亲王遣来的,在开启铁室门前,暗嘱武林人物及一应杂役回避,唯恐刺激付六官等心理。
一走出三贝子府外,谢云岳不禁想起金仲寒尚未救出,因为方才一心悬在傅六官婉姑娘身上,反把此事忘怀了,这可怎么是好,心中一急,遂想出硬要的方法,转面望着沈上九微笑道:“沈大侠,吴某在此还有一个不请之情,不知可否俯允?”
沈上九不由一怔,继而改颜笑道:“吴大侠有什么事只管明言,在下力之所及,无不应命。”
谢云岳颔首庄容道:“如此甚好,吴某来时遇见金仲寒其人,被大内八鹰擒住三贝子府中,请看吴某薄面,从宽释放。”说完,也不待沈上九回答,转身昂然走去。
恶师爷沈上九目送谢云岳等逝去身形,轻叹了一声,暗赞这丑陋的中年人确实智计过人。孙子兵法说:“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谢云岳今晚运用此法真极尽其妙。
谢云岳自忖沈上九必不敢派人尾随,但却也不敢不防,三人都是疾如闪电地施展身形,往西直门方向掠去,途中三人都是默默无言。有几次傅六官想出言致谢,均被谢云岳制止,婉姑娘见此情状,纵有话想问,也不敢启齿。
出了西门外,一股劲地往香山道上疾赶,曙光初视,风雪正浓,大地依然仍是一片灰茫。北京,的确有它美丽的一面,说不尽气象万千,河山壮丽,如今披着一片白绫,更显得清秀脱俗,面目一新。
傅六官及傅婉两人只觉得这丑陋中年人轻功造诣绝俗,自己两人用出平生功力,依然落后七八丈远近,不由心中骇然。蓦见这人转回身来,笑道:“傅大侠,婉姑娘,受惊了吧?”
两人同时一怔。婉姑娘辨明了那是何人的口音,惊喜万分,一跃上前,两手抓紧谢云岳肩头一阵摇晃,娇笑道:“云哥哥是你”话也说不下去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
只见泪珠似断线般流了下来。这是多么真诚的感情流露,此刻的婉姑娘心情,太兴奋,太喜悦,不禁喜极落泪,自太原分离后,婉姑娘无时不刻骨想思她那云哥哥,这种深情流露,比那时千言万语都来得深刻些。
谢云岳心下也为之感动,鼻中微酸,几乎同时也掉下泪来。傅六官一见婉姑娘这般情状,恍然忆起那是什么人,不由抚髯哈哈大笑道:“谢大侠,原来是你,不是婉儿,老朽猜一辈子也不知道是你啊。”
谢云岳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笑道:“傅大侠,目前北京城正是武林人物多事之秋,大侠与婉姑娘实在不宜在京城再逗留,依在下主见,二位即刻离京投在长白山环碧山庄暂住,在下三月间需往该处,傅大侠意在如何?”
傅六官沉吟一刻,慨然道:“宫天丹与老朽尚有一面之缘,多年末至关外,趁此一游白山黑水,舒展胸襟也好,只是青儿”谢云岳道:“青儿交在在下身上,一俟觅到即命他赶赴环碧山庄。”说此一顿,从肩头上取下太阿剑,笑道:“婉姑娘,原物壁还,这次再不要被人窃走了。”
傅婉两颊飞霞,微抬螓首,水汪汪眼睛内露出依依不舍神情,乍见又别,人何以堪,她忽娇笑道:“赵姐姐与周姐姐现在那察西牧场驰马飞骋,要不要小妹顺路通知她们,说你在这儿?”
谢云岳摇首微笑道:“我希望你邀她们,一同至环碧山庄,切不可说出我在京城。”婉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不出为何不让赵周二位姐姐知道他在京城的理由。
此刻的她,极想见见谢云岳本来英俊拔俗的面目,但碍于祖父在旁,羞于出口,两眼痴痴地望着谢云岳面上出神。谢云岳微微一笑,道:“傅大侠,好在见面立期非远,请现在即刻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