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观楼飞檐落下。
畅观楼檐角那棵树干,少说也有二十余丈,若非谢云岳这种凌盖古今的轻功是万万办不到的。倏然那几条藏獒静望着那棵大树上汪汪狂吠。只闻沈上九一声冷笑道:“朋友,你这不是找死么。”
陡地也是一鹤冲天,掌随身出,哗啦哗啦一阵断折大响,整个大树侧枝被他那掌力悉数震塌,叶飞雪崩,声威甚是骇人。
谢云岳潜在檐角,瞥见沈上九这种巨威掌力,不禁咋舌,心想:“这沈上九施出掌法,不知是否也是弥勒神功么?”
因为他听庞泰说沈上九是天山门下,故有此想法。恶师爷一落树上,四面望了望,惊噫了一声,倏又落下,道:“此人真个身手高绝,藏獒嗅觉定然不错,但他却在一刹那竟溜掉了。”
忽闻一苍老声音道:“不要那厮飞掠在畅观楼瓦檐去了。”沈上九哈哈大笑道:“吕老师不要说笑了,这棵树距楼檐至少也有三十丈,就是我沈上九也无此功力走,那厮定逃出不远。”说着,竟驱使藏獒领前觅去。
谢云岳等他们远去园中另一角,才倏展身形往下面飘落,他双足堪堪沾及楼板时,猝见一条极瘦小的身影,由地面飞呼上来。
他赫然一惊,以为府中能手发觉自己,闪电地隐入楼角处,只见这条身形一跃而上,便直望窗前一贴,用眼内觑,谢云岳已看出那是傅青,暗暗赞许他那份勇气,此时却未便出声招呼。这傅青也是幸运之极,他扑入园内进口处,与谢云岳只是一箭之隔。
而时刻上却是前后有别,正巧他进入处隐着一只藏獒,被那沈上九啸音引去,不然傅青哪有这么容易进得畅观楼。
三贝子府中拥有数十名武林高手,此时却分隐在每一座楼阁内,灯火全灭,等候敌上钩,外面只有恶师爷沈上九等人不时来回巡视。
傅青眼觑着窗隙,发现内面竟是厚厚的一层黑幕遮着,一丝一毫情形均瞧不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遂决意破窗而入。”你看傅青人虽幼小,胆却真大,想着便做,两手一反,一对判官笔己捞在手中。
谢云岳见他情状不由得大急,正待闪身相阻,突闻窗内起了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胆量真不小,果然来了。”
声落,窗扇蓬然开启,由内箭似地窜出一条黑影。傅青闻声警觉,倏地跃退四五丈,这座畅观楼后,是一片十丈方圆的青砖露台。傅青堪一退后,只见那条人影窜来之势,无比之疾,身出探掌劈出一道奇猛无比的劲风,眼着傅青就要丧在那人掌下。
谢云岳猝料不到此人出掌如斯之快,此刻不宜现身,可又不能见死不救,竟在接角奔出双掌,展出弥勒神功卸字诀,随在那人掌风往上一托。
虽然将那人掌劲卸去五分,余威所及,傅青被震逼得翻出露台之下。只闻得一声惊叫,傅青身形已向十余丈高的畅观楼下坠去
且说谢云岳用出弥勒神功卸字诀,一推一吸,将飞出窗外那人一股奇猛无比掌力卸去五分,虽然如此,那人的掌力余威,仍然把傅青撞飞,只听得傅青一声惊叫,身形往那十余丈高露台之下,笔直坠落。
谢云岳大吃一惊,只觉那人推出掌力异常凌厉,自已虽用上十成弥勒神功,确未把他那全部掌劲卸掉,目睹傅青身形撞飞,正待潜往援救。
忽然露台之下又冒出一条黑影来,来如闪电。那人才一飞上,便低喝道:“蒯兄,且请住手,小弟有紧要事与蒯兄密谈,即刻离此吧。”
谢云岳暗中瞧得极为清楚,方才腾上露台之人,正是前自己命他护送傅家双小至京的三绝怪乞孟仲轲,心中甚为惊诧。
那掌击傅青之人,是个长相奇怪,蓬首鸣面的老化子,谢云岳虽急着要去探视傅青生死如何,但觉得三绝怪乞孟仲何突然在三贝子府中现身,必有关乞门极大阴谋在内,是以停下身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蓬首鸠面化子却是西南乞门盟主混元指蒯浚。这混元指蒯浚在推出掌劲撞飞傅青时,蓦觉一股奇绝无比的柔力,卸去自己所吐阳刚掌力,不禁一阵凌骇之气,袭上心头,凝眼四顾,正欲侦出此人隐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