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是新正初五,早立过春了,可是阙塞山中,嗅不到一丝春天的气息,峰头积雪,在丽日照映下,瞻目欲化,树木除了长青松柏外,其余的均是
具枯杆儿,披着丑陋的外衣,在寒风中瑟瑟摇晃着,野草仍是萎黄黄的,不见一丝嫩芽茁出。时而一阵狂风过处,卷得枯枝萎叶飞涌半空,不停地打旋旋,此外,鸟兽无声,一切仍是严冬凛冽镜像。
山道上,飞驰着两位少年,清色的玄缎皮袍,背上斜搭着一柄斑剥苍古宝剑,头减四楞毡帽,人皮面具掩面,打扮装束都一模一样,若不是其中一个身材较为纤细,还分不清孰彼孰此呢。
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飞步急驰着,穿林越位,宛如星泄电射,行在一条山涧前停住。这条山涧,涧面几达两丈,其实可以称作小溪,蜿蜒曲折,涧水清澈见底,风过处,波纹粼粼。
其中一人不禁口中念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另一少年笑嗔道:“云哥,你真是,还有兴致吟那对联,此地涧水甚好,附近必有人家,我看,任七姑贼巢必不在远。”
这两少年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及顾嫣文姑娘。谢云岳沉吟一会,笑道:“我们沿着溪流方向走,大概就在这十里方圆。”
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已将午刻,两人顺着涧边驰去。顾姑娘心情异常复杂,一种喜悦的情绪渗融着忧虑,似一杯黄连苦水和蜜糖在胸臆交汇,这滋味究竟怎样,自己也无法分辨。
只因她患失之心作祟,她不知她苦命的娘亲还在人世否,如此也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倘或离开人世,这不是抱憾终天了吗?想至此处,双眸几乎流出泪来。
谢云岳随在她身后,姑娘忧愁的心情,他无从可知,突然,顾姑娘惊叫了一声:“云哥,你看”
谢五岳顺着她手指方向凝视,见是到了离山涧尽头处不远,溪水尽头是一片断崖,冲激而下成为一条飞瀑,轰隆之声不绝,山谷回音,异常清澈,来途为林木所蔽,又是逆风,飞瀑响声被北风激起林间涛音所遮盖,是以他俩并无所闻。
只见溪水尽头处水气充斥,竟似一层浓雾,被风吹得动荡流转,只是不见开朗。谢云岳此时眼力可透视重雾,已看清水气之外,竟是一块盆地,当中是一片绵延屋宇,气派甚宏,顾姑娘则一无所见,这固然是他服了千年何首乌之故,但主要的是其内功造诣特深,视力增强,不要说是水气,就是云掩之物,也依稀可辨。
且说谢云岳见盆地中有大片屋宁,心知必是龙门五怪的巢穴,不禁大喜,急道:“龙门五怪巢穴在那边了,我们快去。”
拉着姑娘便窜近断崖瀑布源头,姑娘这时才看清了,不由喜得心内卜卜乱跳。两人看准崖下落足之处,就要涌身飞下,攀闻一声极微小之喝声“且慢”两人不禁身形停住。
只见瀑布源头对涧三条人影急扑过来。三人均是长得十分清瘦的中年汉子,全部双目精光炯炯,为首一人唇上尚蓄有两撇山羊胡须。
“两位怎不听话,连唤数声不应,这云雾山庄是好去的么。”山羊胡须汉子冷冷地说,神色甚是傲慢。谢云岳大为不悦,冷笑了一声,说道:“尊驾说话怎么这样无礼,想那瀑声甚大,岂能闻及尊驾蚊呐之音。”那山羊胡须之人登时被谢云岳激怒,哈哈狂笑道:“你这两个后辈,真不知天高地厚。
我陇西三岛与云雾山庄,是敌非友,这才好意拦阻,只要你们跃下,踏入庄外三里,便被飞芒毒弩狙杀,何况庄内除任七姑以外,还有两个极利害的魔头,氓山二毒在内,毕大爷是看出你们也是寻仇来的,不然,还用得着费唇舌么。”
另一人笑道:“二位请别见怪。我毕大哥就是这样火爆脾气,出言无忌,事实上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俱败,不管我们为的是什么,总之,俱是对任家不利而来,二位意思怎样?”
谢云岳听出他们话中涵意,是想与自己两人联合,心知他们看出云雾山庄有凶险,存心利用自己两人,我何不也利用他们呢。当下微笑道:“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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