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是当地官府派来查案的,失敬得很。”忽又面色一沉,厉声道:“可有海捕公文没有,取给我看。”
獐头鼠目汉子忽然怔住,片刻,一声狞笑道:“瞧你穷酸不出,还会吓唬人啊。实话告诉你吧,老子不是六扇门中人,而是关中河洛绿林道总瓢把子飞夭鸽子娄敬德手下舵主田豫”
话没说完,门外晃进一个魁梧大汉,一反手就捏住了田豫腕脉。这大汉望着谢云岳一笑道:“我这位田老弟,吃了几杯酒冒犯之处,还请宽谅。”
又向田豫低喝道:“总瓢把子已到,落三星栈内,还不快去。”田豫一听,面上不由变了色,同着那大汉急急走出。隔壁房内脚步一阵凌乱,往店外步去渐至寂然。
谢云岳回首向顾姑娘问道:“这娄敬德在这里开山立柜,怎么我从来未听说过?”姑娘不禁格格娇笑道:“亏你还是名震一时的大侠,那娄敬德在河南熊耳山上窑。”
谢云岳恍然大悟道:“原来熊耳一怪。哼,我非要查出他此来目的何在。”姑娘娇嗔道:“瞧,何又想事了,人家追的是俞云,又不是追你谢云岳。”
谢云岳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虽然不想多事,总不能不寻出他们追俞云的用意何在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穿出了窗外。顾姑娘用手支颐。
双眼望着窗外出神,她满怀惆怅,百感交杂,她不是为着谢云岳出外伤神,而是为了此番到得龙门后她那苦命的娘亲,究否仍在人间,不要传闻失实,果她娘受不了淫辱折磨,为此远离人世,岂不愿望成空,不由珠泪潜然,长吁短叹起来。
蓦然红烛一阵挥晃,微风掠面,姑娘定睛一瞧,见是谢云岳返来,竟又破睇为笑。谢云岳微笑道:“文妹,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偷偷伤心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面上露出一丝忧容。姑娘何等慧巧,秀目眨了一眨,问道:“云哥,你神色有点不对,究竟是什么呀?”
谢云岳微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宫门双杰主意真毒,我们离开晋祠后,他们就飞骑北上,暗暗跟着苍玺雷啸天两位盟兄身后,想从他们身上找出俞云下落来”
他语气之间竟拿俞云当作另一人,不禁微微带着欣悦得意笑容,又道:“宫门双杰估料着俞云南奔洛阳,他们命飞天鸽子负责采探俞云踪迹,由此一点可以证明宫门双杰机智狡诈,料事过人一等,认定俞云百分之百南往关中”
姑娘接口问道:“那他们既然料中,何不亲自前来,反而北上,不是愈拉愈远了吗。”谢云岳笑道:“这就是他过人之处,他们出身少林,嵩山就在河南关洛,既然叛师、此去岂非是目投虎口。
所以他密令娄敬德如发现俞云下落,不得妄自出手,着即飞报京中,燕云一带均是他们势力所及,设计将苍雷二兄捕获,再放出风声诱俞云至京,你想想看这主意有多毒?”姑娘思索片刻,问道:“难道他们竟发现你与苍雷是金兰之交么?”
谢云岳挥首道:“这倒未必,宫门双杰及野人山主来晋祠时,苍雷二兄便改口称俞大侠,也为的防备此着,但他们直觉猜出,俞云必与苍雷两人有很深的交情,仅仅如此便是一根很有利的线索。”
姑娘动容道:“这两人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你也不必为你盟兄担心,千里长途,以他们江湖阅历之富,不至于就不察觉,何况你那二哥,是有名的淘气鬼灵精,什么事瞒得了他,苍大哥更是身负绝技,望重武林的丐帮长老,无论如何宫门双杰讨不了好去,只要你做下的事业未被他们确认出你所为,就不必顾忌。”
谢云岳微一沉吟说道:“我倒不顾虑两位盟兄,所顾虑的是两位盟兄约好在昌平赛华陀魏平洛家等候我们,宫门双杰若是向傅家两小下手,那又怎么办。”
这句话姑娘听了,果然有点着急,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转了两转,猛然一拍掌,笑道:“有了,你不是带着有丐帮信符吗。
祁县境内必有丐帮门下,只有找上一个足下轻捷的人,迳奔昌平通知傅家暂撤往别处,不就得了吗,苍玺两人途中必到处留连,你派下的人,必然早到。”谢云岳暗赞姑娘心思缜密,便笑道:“怎么我竟见不及此,这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