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努力?”我忽然有些想知道,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但是再普通也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为了生存,或者更多永远也不能满足的东西。”卡尔道,表情是那么的无所谓。
我愣了下,原来‘单纯’的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也不需要太多的犹豫。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着,或者说是根本没有睡吧。因为雷蒙德留给我的纸我背到了深夜,然后早上我有些颓废的想,为什么我以前上课的时候没能那么认真过呢。原因应该是那时的我太幸福了吧,幸福到不懂得去努力珍惜
这里的训练量还是很大的,虽然十分的幸苦,但是我却真的感觉的到我的体力以及各方面都有所提高。
每天下午,我都会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独自离开。
雷蒙德是个很严谨和细心的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而且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他从不批评你也从不骂你,只是把他认为需要的并且合适我的东西灌输给我。
当然,我也可以认为,他并没有把教我的事真的放在心上。谁都知道,我并不真的要做杀手
二十几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但是也不慢。我为自己的这个感觉感到惊奇,我以为我会觉得很难熬,却不知道,改变的不只有心,一切都同样改变了
这些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然后一个从前的我从未涉足的世界被开启了。
雷蒙德最先教我的是怎么才能最准确的割破别人的咽喉,以及心脏的位置在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
很多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动作,原来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简单。比如怎样的用手将人切晕,怎样扭才能轻易的让骨头错开
这些都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力度角度都要很好的把握。然后他还教我用枪,各种各样的型号。他说,你不需要做一个神枪手,但是至少不能像一个完全没有用过枪的人。
我想我应该明白,因为我不是没有用过。手枪并不是玩具枪,不是被任何人拿在手上都可以成为杀人利器。至少我不行,我之所以能用它杀人,是因为每次死在我枪下的人都是无法反抗的人。不过是活靶子,任人宰割
但是如果面对的是运动的人,或者哪怕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人,我都不能让它在我的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能成为可以造成威胁的武器。
我花了不少时间来学习如何拆解和组合手枪,然后花了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使用。
直到我不会再因为后座力以及瞄准的问题而让子弹的位置偏离太多。
“文森特,文森特!”卡尔在我的对面叫道,边说话嘴里边嚼着食物。“你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你完全和我们不一样。”
“没什么。”我撇了撇嘴,我觉得这没必要和他说的太清楚。
“你真的没问题吗?”卡尔却显得有些忧心重重,道“你每天下午的训练都不和我们在一起,詹姆斯教官居然也没怎么样。你们难道有什么协议?”
我笑了笑,这可能确实是个八卦的好材料。但是我却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想法,我不过是个过客“特训而已。”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回答很简洁,算是对他关心的回报。
卡尔恍然般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
“恩?”我低头扒饭,随意的应了一声。
“算了,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也会喜欢多管闲事了。”卡尔也不看我,声音平淡“反正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我们也许就要分开了。”
我顿了顿,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没良心的话“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不过是打手而已,或者保镖。那些高层的人总是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保护和服从的。”卡尔道。
“哦。”我点点头。和我想的确实是差不多的
然后卡尔也没有再说什么,过了有一会儿我才觉得他今天比较安静。习惯了他在旁边没必要的唠叨忽然一下没有了,竟然有一点奇怪。
但是我还是没有打算去挑起话题,仅仅仍然是不必要
“文森特。”卡尔道“你的技术有进步了。”这是搏击时他说的。
我有些郁闷,其实不过是被摔得次数少了,并且摔得时候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而已
“文森特。”卡尔又笑“这里成了你的专用澡堂了。”这是澡堂门口他出来我进去的时候。
我终于有些迷糊了,我以为他不愿意和我说话的。我很明白我的行为实在是够伤人。我不懂,所以我拉住了他“你很奇怪。”
“不,我不奇怪。”卡尔笑,原来黑人看习惯了其实也不是很难看。“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呢?”
我顿了顿,然后松开他,他的话让我迷惑。原来这就是朋友,他当我是朋友。
可是我不知道
我也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有朋友,我开始不知道正常的人生是什么样,人活着又应该是怎么样了
我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一个问题也可以让我如此头大。
身周是水流的哗哗声,一个人,很适合用来冷静。
“嘿,看看谁在这里。”一道轻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条件反射般地拿起挂在柱子上的浴衣披上,迅速的回转身。平时这里都不会有人的
面前是两个眼光无礼的打量我的白人男子。我知道他们,但是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我想你们也许不会认为詹姆斯教官是很宽宏大量的。”我冷冷道,如此明显的不怀好意我看不出来那是眼睛有问题,他们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哎哟,那么急着把自己裹的严实干什么?”右边的那个续着长发的男人道,细小的眼睛乱转“难道还真的是女人。”
“那不关你们的事。”我淡淡道,这对我的情况很不利,他们两个我一个人。
“怎么会呢?”左边的满脸横肉的男人道“如果是女人,那兄弟们不就有福气了。小子不用这么看我们,我们可是请了病假的。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笑“不管我是什么人,你们都不可能有福气,晦气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们一些。”
“那我们就先看看有什么晦气吧,还是你只想把这晦气留给我们的教官大人。”那男人笑着,两人开始一左一右向我逼近。
我皱了皱眉,这种感觉让我厌恶很厌恶
我站着不动,开始环顾四周有没有可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