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言与容嫣非跨出大帐,晨光露出云霭。
瀛水河畔,河风夹杂着枯涩的气息。
容嫣非不解道:“陛下究竟写了什么?”
唐世言摇头:“谁知道,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容嫣非正欲再言,却见帐子后,盈盈踱出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柳绿色淡纱绉丝棉裙,脉脉长风,吹得裙纱如雾,美艳的脸,淡淡一层薄脂,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向两人缓缓而来。
容嫣非眉一凝:“沅心?”
唐世言一惊,亦回头看去,只见那步步婀娜的女子直向着他,盈盈开口:“唐世言,对吗?”
唐世言与容嫣非皆是一惊,容嫣非容色暗淡,望向唐世言:“你认识沅心?”
唐世言仔细望那女子,那女子一身秀丽,容色端庄,寒天水边,凭显得贵胄风仪。
沅心这个名字,他确信没有听过,在记忆深处仔细回想这张脸,他看她许久,却依然没有头绪。
他向容嫣非摇摇头:“不认识。”
说着,亦对着那女子道:“姑娘是?”
那女子微微含笑:“唐公子可否与我单独谈谈?有些要紧的话,沅心想与公子说。”
要紧的话?
唐世言略微犹豫,可这初见的女子竟可叫出自己的名字,着实奇怪。
唐世言正欲开口,容嫣非却拉住他,疑惑看着沅心:“沅心,究竟什么事?”
沅心幽幽看着她,从容淡笑:“公主,何必如此介意?看来……”
沅心眸光忽而一烁:“看来公主与唐公子感情不过如此,否则为何这般小家子气?”
“你……”容嫣非一步上前,晨光下,日色淡渺,浮云浅浅流动天际,沅心静静立在风里,寒风拂得她裙裳飞舞,愈发显得她身姿楚楚娇弱。
她云淡风轻的笑,在寒冬时节,宛若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彻眼前一切枯涩的景色。
沅心,三年前来到阿那,是哥哥容行山带回的女子,因多才多艺、蕙质兰心,颇得容行山妻子乌兰喜爱,一直留在身边,视若姐妹,她乃中原人,生的娇媚,故而这些年,一直有阿那贵族勇士求娶于她,她却从无心动,只是这样幽淡的生活,好像一切皆已与她无关一般。
可此时,她竟出现在唐世言面前,叫出他的名字!
她那般不颦不笑便可动人心魄的样子,非绝色,亦可倾国!
她的淡然与典雅气质,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容嫣非心里不由得介意,她看着唐世言,唐世言却笑笑:“公主放心,难道你以为唐世言是见异思迁之人吗?”
容嫣非面色微红,看着沅心淡笑的容颜,她眸光安定,可越是这般,她越是觉得那是莫大的嘲讽。
她放开唐世言衣袖,转身而去。
唐世言知她负气,显然,虽容嫣非与这女子是识得的,但相处却不甚好。
唐世言摇摇头,微笑看向沅心:“姑娘请吧。”
沅心看看一边两名阿那勇士,微微一低眉:“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那两人立时显得局促,相互一望,唐世言惊见,二人竟皆红了脸,两人齐声道:“沅心姑娘请便,务要离了营地便好。”
沅心悠悠说:“一定,这些规矩沅心懂得。”
于是,转身而去,唐世言缓步跟在她身后,冬寒,瀛水河依然荡荡,寒气逼入衣襟,女子身子有些瑟瑟的。
她立在一处偏僻地方,长发随风而舞。
她的背影,纤丽独秀,别有一种风情。
唐世言道:“姑娘,找在下来不是为赏风景吧?”
沅心背向他,静声说:“唐公子自大沅来,沅心亦是大沅人。”
唐世言不语,继续听她说,她顿了一顿,却许久没有开口。
唐世言有些许不耐烦,终究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沅心缓缓回身,清冷的风拂起她墨发连绵,回眸之间,那眼里的清傲,却化作了软绵绵的一淙流水,摇摇欲坠。
唐世言一惊,沅心竭力压抑住,却仍不免声音哽咽:“陛下……他可好吗?”
李昭南!
唐世言千思万想过无数可能,却从不曾想过此女竟会问起李昭南来。
他细细打量她,她一身的淡薄,可眉宇间却似乎有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凝眉说:“姑娘识得当今陛下?”
沅心看着他,盈盈目中,水光潋滟,风萧、水寒,人孤凉。
她并未回答唐世言,只是自顾自的说:“听说,他甚是宠爱栖霞殿的杨妃,此女更传言死而复生,如今被立为皇后?”
唐世言的震惊一波高过一波,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对大沅、对李昭南似乎果然十分关注与了解?
她抬眸瞬间,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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