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就……”
“难不成小福有什么问题吗?”楠楠紧张的搓了搓手,一滴滴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上沁出。
阴月下拍了拍楠楠的肩膀:“妹妹,你不用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实在不是一块练武的料子。强行练武,不但会给她的肉体增加伤害,就连心灵也会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
楠楠紧锁双眉一副严肃的样子,她思考了一番缓缓开口:“那还是我好好的学习一身强大的本领保护小福吧。”
阴月下心中的一块半大的石头也松了,她将脑袋冲到楠楠身边笑了起来:“妹子,姐我和你打个商量,我们以后可以不啃烙饼吗?都腻了。”
楠楠露出了笑容,非常体贴的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冷梆梆的馒头递到了阴月下的下巴前:“也难为你了姐姐,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吃冷馒头吧。”
“楠楠,你放在那儿,就不怕捂馊了?”阴月下一头黑线地看向楠楠迅速消肿的地方,怪不得一夜之间可以变得那么大,原来是垫了冷馒头。
楠楠非常得意的摇头:“即使捂馊了吃坏肚子,也有我医治呢。”
看到楠楠弯着腰慢吞吞的走了回去,阴月下心中非常无语,在心中希翼能够尽快的来到乌州。
是夜,乞狐刀偷偷的将阴月下拉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交给她一个油纸包,那里面透着让人流口水的香味:“月,我知道你这几天嘴巴受苦了,你先吃这个,等到了乌州,哥一定好好请你搓一顿。”
“我们一人一半?”
“不用,我吃过了。”
阴月下听到这个回答,快速吞下了即将流出嘴角的哈喇子,她打开油纸包将里面的烤鸡以狼吞虎咽的速度给消灭了,就连骨头和那张包过烤鸡的油纸包也被乞狐刀用内功化成了灰烬。
阴月下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我们去楠楠那里,要是我们离开的时间长了,她就得起怀疑了。”
乞狐刀点了点头:“你说的非常有理。”
他们走到楠楠身旁,将睡的迷迷糊糊的楠楠和小福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并点了小福的睡穴。
“楠楠,快醒来练功啦。”
楠楠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受大脑控制的点了点头。这还没睡醒了,怎么练功?乞狐刀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冷水,泼到了楠楠身上将她激醒了,为了防止楠楠伤风,阴月下特地用内力烘干了楠楠的衣服。
楠楠望着乞狐刀手中的荷叶,非常无奈的答应了:“既然要练武,那就开始吧。”
楠楠的第一夜练武生涯就在蹲马步中开始。
由于不让楠楠太幸苦了,乞狐刀和阴月下提议买辆马车,这回楠楠三思之后松口答应了。有了马车,他们的行程快了很多,白天他们赶路,楠楠在马车里看医书,也顺便眯上一会儿。夜晚,他们到偏远的羊肠小道上休息,楠楠跟着乞狐刀练武。
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来到了乌州,当楠楠撩起马车帘子看向城楼上饱满的两个字,松了一口气。
“月姐姐,我能下马车溜达一会儿吗?”
看到楠楠恳求的目光,阴月下微笑的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行,等到进城之后再说吧,你现在又有些防身武功了,但是还是得小心点,别离我们太远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找份工作,这样我们的身份才不会被怀疑。”
“我是学医的,那就到药铺当个大夫吧。”楠楠看了看旁边的小福,“小福就跟着我,当我的助手。”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青楼舞坊的,到时候我就去那里做护卫,至于狐狸就让他到大户人家当个小厮什么的。”
“我不干!”在一旁赶马车的乞狐刀听到了阴月下的话,非常用力的说出了反对的意思。
阴月下撩起帘子将身子挪了出去,也不知道她在乞狐刀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乞狐刀立马就答应了。
四个人打成了协议,非常快乐的进入了乌州……楠楠和小福陌生的地方。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楠楠和小福的心中油然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和不安感。楠楠总感觉到了有些事情要发生。
也许是楠楠的运气好很快就在柳家大药坊找到了工作,虽然只是个杂工,帮着坐堂大夫打下手,楠楠为这个成功跨出的第一步而感到自豪。
乞狐刀分别用三种身份在北城租了间院子,他们早上各自忙着各自的活,晚上偷偷集合起来商量一些事情。
乞狐刀和阴月下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也是楠楠所要等的。他们很快的得到了这个机会。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楠楠拿着一张奇特的药方打量着眼前的病号:“你是得了什么病。”
那个老婆婆很是和善:“我孙子有些小风寒。”
楠楠笑了笑:“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她强忍着怒气走到了坐堂大夫那里,揪着他的耳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拉到了后院。
“你真的学过医吗?”楠楠压着自己的嗓音,“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你竟然开了马钱子这样的剧毒,你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怎么,你也懂救人之方?”带着四方巾的青年男子移动身形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把亮锃锃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你的忍功还是挺好的,只是禁不住一点点计谋。”
嘲讽的笑声让楠楠恨得牙痒痒,现在她可成了人质了,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要么你就放开她,要么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楠楠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掉了,松了一口气跑到乞狐刀身后痛哭流涕:“你真是我的救星啊,等我攒够了银子,我要请你喝上好的琼浆。”
“好妹子,我记得你的话。”乞狐刀夺去了青年手中的匕首,额上绷起一根青筋,“说!你一个杀手卧底到药铺里干甚?”
青年笑了笑:“我们都是同路人,相逢何必两相残。”
这什么跟什么啊,听的乞狐刀一脸雾水:“我这人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要是你还和我绕绕,就别怪我刀锋无眼!”
“你是抽刀断水刀,外号狐狸,我是逍遥猎手,藏宝图,羊皮纸,这你还不明白吗?”
乞狐刀听到这些他的脸色开始由青转白,再有白转黑:“我妹子是我保护的人,你千万别伤了她一根汗毛,要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说完这话,乞狐刀放下了原本抵在青年脖颈上的断刀,对着楠楠微笑,“妹子,这是场误会,这个人是某人派来保护你的。”
“没错,我家主子知道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对你的处境非常危险,所以派我来保护你。”
青年云淡风轻的话让楠楠的怒气再次腾腾升起:“你这个庸医也敢坐堂,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很多人的,你……你这几天到底开了多少药方?”
“唉!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思开药方,还被你拦住了。”
楠楠这又不懂了,双手揪起了青年的衣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自从我来到这个药坊之后就看到你在坐堂了,你可不能和我耍赖。”
“其实那几天都是我的主子在偷偷的开药,今天他有事不在,我才……”青年垂下了脑袋,顺便偷偷望了楠楠一眼,“那个……主子说,药方我可以随便开,会有人及时阻止我这种图财害命的行为的,我想他说的那人就是你吧。”
“你主子是谁?”看来这个幕后的人还有两把手,要不然也不会派这么个庸才。
青年凑近了楠楠身边:“主子说了机会到了,你们自然就会见面的。”
乞狐刀听着前面的动机:“你们快出去吧,外面的病人可等急了。我还在这里面闻到了另外一股浓浓的杀气,你可要好好保护楠楠!”
“那是当然,这是我的本分!”
本分,是你的本分还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差点没被他吓死!楠楠免费送了青年一个白眼,狠狠地剁了他一脚以泄心中满腔怒火。
看到楠楠的背影,青年立马跟了上去,向那位等候已久的老婆婆致歉:“我们有点私事,让您等急了,这是您的药。”青年必恭必敬将楠楠新准备的几帖药递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拿着药微笑的离开了药坊,青年牵着楠楠的手走到了桌案前,将她按到了椅子上:“这是我满师的徒弟,她通过了我的考验,现在有足够的经验负责给你们诊断。”
看来这些病人对这个青年很是信任,竟然没有一句反对,让楠楠把脉。
楠楠一个又一个的给把脉,然后口述让一旁的青年开着药方。
药坊里有一位媒婆,见到此二人默契的笑容,脱口而出:“你们这二位可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们成亲的时候可得找我来办,我一定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的,保准你们满意!”
楠楠听到这话非常的尴尬,手中的银针差点没落地,反观青年应对自如:“喜媒婆,您的好意我们一定放在心上,到时候一定来找你。这乌州谁不知道您喜媒婆好大的夫妻,你撮合的那些夫妻各个琴瑟和鸣,来年就有了个大胖小子。”
喜媒婆捂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邱大夫这是想成家喽。”
媒婆暧昧的眼神让楠楠浑身不自然,可是在众人面前她实在不好第二次发作内心的愤怒,只能狠心地在心上插了一把刀,她忍!
看到面前的病人,楠楠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细心地给病人把脉,望一望病人的面色和舌苔,她正要将药方说出口时,外面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扰乱了楠楠的心。
楠楠看向旁边的邱秦年温柔一笑:“未来的狼君,你能不能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秦年这下想反对都没用了,他也强扯笑容,非常从容的搁下笔走出了门外,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其他病人的议论声。
“这县官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生病,那不是成心不给豆腐越的三个儿子伸冤吗?”
“唉!谁让我们小老百姓是没权没势没财的三无人员呢?那些贪官自然不会理我们,这豆腐越天天到衙门去闹,看来贪官也是怕了他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我得先回去教育一下我的儿子,他也是那么莽撞,可不能让他也去犯同样的险!”
“我也去!”
“还有我!”
陆陆续续的声音传入楠楠耳中,楠楠看到一些没看病的病人转身离去,一脸迷茫:“喜媒婆,什么豆腐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楠楠大方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被穿着衣服的狼君给抛弃了这才和妹妹一同来到了乌州来找我那个小货郎的。”
“那就对了,你有所不知。”喜媒婆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说道:“说起这个豆腐越,那叫一个可怜,一年之内三个儿子全都被害死了,可是贪官收了别人的钱财竟然将凶手放了,这不,越老头可不干了,天天捧着儿子的牌位到县衙去闹,就算每次被打板子,但还是坚持去,这连县太爷也烦了他了,所以才装病的吧!”
“说不定县太爷真的病了呢?”
“哟!那越老头可惨了,他又得给扣上一个冒犯公堂屡教屡犯,气坏县太爷的罪名了。到时候你让他们家的孤儿寡妇可怎么活呢。”
楠楠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她下了个重要的决定,然后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上了药方:“喜媒婆,请你把这个药和药方带给刚才的那位病人,你们一定是认识的吧。”
喜媒婆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可是多年的邻居,只是我今天没带足够的银子,要不,我去把他叫来,女先生你亲自把药交给他?”
“这帖药也不知几个钱,就当是我暂时赊他的好了,等他有时间了再来付账。”
喜媒婆一听这话,非常乐意的将药包接了过去:“馥大夫,那我先回去了,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回去洗衣做饭呢?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喜媒婆三步一回头,再次叮嘱,“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楠楠耐着性子点了三次头,这喜媒婆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药坊。
邱秦年一手背在身后,悄悄地走到了楠楠身后:“你刚才说什么郎君呢?”
楠楠虽然不是吓大的,但是和师父学习医术的两年里,已经习惯了这种神出鬼没的感觉了,她连看都没看邱秦年,数着柜子上的药材回答:“此狼非彼郎,我说的可是属于禽兽科的狼你是吗?”她的声音可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多么想到夜晚,她就能好好地揍这个男人一顿。
穿着衣服的狼君,这下邱秦年总算揣测到了话中的涵义,看来她是把自己比喻成衣冠禽兽了。邱秦年打量着自己,这世上有他那么好看的衣冠禽兽吗?看来这位姑娘的眼光也不咋地。
邱秦年看了看周围:“这店里的病人怎么全都走了!”
楠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怎么一下子都没了呢?估计是看到你这个狼给吓着了。”
“你……胡说!”看到四周看着自己的目光,邱秦年收回了大嗓门,对着楠楠笑脸相迎,轻声细语,“想我玉树临风,往那一坐,也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客人踩破药坊门槛,估计今天是你来了所以才让倾慕我的人离开了吧。”
“你就别臭美了!”楠楠喷了邱秦年一脸口水。
邱秦年抬起大掌抹去了脸上的水渍,他伸出指头指着楠楠:“你……你给我等着……我先出去一下,回来再找你算账!”
看到邱秦年气呼呼的走了出去,楠楠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感,趴在柜台上放声大笑出来。
欢喜的眼泪从眼眶中飙出来,她收回了笑声,抬起指腹抹去眼角的泪水,爬上了扶梯,开始往最上面爬,一根手指刚够到放药的抽屉,从扶梯上摔了下来,幸好她有些功夫防身,这才没有摔坏了自己,只是把脚腕给扭了,她再次流下了酸涩的眼泪,这就是乐极生悲的后果啊!
掌柜的见到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看在邱秦年的面子让扬起一张笑脸走到她身边,指挥着店里的两个伙计:“反正这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了,今天就算放你半天假了。你们几个扶着馥大夫回家去。这伤筋动骨可要好好歇着,明天你再来上工吧。”
“谢谢掌柜的好意,我的妹子会扶我回去的。”楠楠看了在一旁眼泪汪汪的小福笑了。
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已,就让小福立刻停止了眼泪,这才没有把这药坊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