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情。
那天的小山上,她见到了苏清河和倒霉蛋,才知道,倒霉蛋便是堂堂的御史大人!
这有点出乎明夏的意料。
明夏第一个念头便是,御史大人,出来怎么不带一兵一卒呢?就不怕别人的刺杀么?马丁路德金就是这样死亡的。
不过她可不敢去问御史大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御史大人是不爱理人的,她贸贸然地去了,人家再不理她,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虽然不敢去向御史大人开口询问,不过苏清河却是与明夏相识的,想了解敌情,去趟十柳草庐不就得了?
苏清河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而令明夏失望的是,苏清河只与吴岑论学问,其他一概不谈,他二人的对话,也尽是什么子曰诗云,明夏听得云山雾罩,只几句话便知道这不是她要听的,如今的她也没什么闲情去谈诗论道,便看望了陶花涧就告辞离开,继续回了城南小院忧虑去了。
尽管明夏掩饰得很好,但林飞卿是何许人也,他才思敏捷可是得了陶花涧的赞赏的,没几日他也发现了明夏的闷闷不乐。
还以为明夏是担忧着自己的父母,林飞卿顿时心里暖暖的,望着明夏憔悴的小脸道:“二娘,你莫忧心了,爹爹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眉目。昨日飞鸿传来了消息,家中已经为爹爹在全力周旋,奈何朝中一位郡王爷一直从中作梗,不过爹爹暂时算是安全的,御史大人不是还毫无动静么,没有动静就是好消息啊。”
“郡王爷?”明夏惊呼一声,道:“表哥,崔友亮有个姐姐还是妹妹,在做郡王妃,会不会是崔家捣的鬼?”
林飞卿却摇摇头道:“崔友亮家中虽有这层关系,但他却是一介草民,没有功名在身,这样大的钱粮亏空,可不是他能办到的,我想幕后主使应该是另有其人,但是也不乏这崔友亮跟人有所勾结的可能。”
明夏点点头,道:“这样还说的通。”见林飞卿想的通透,她便省下了心思,只是道:“表哥,我见你每日都睡的很晚,你要注意身体。”
“嗯,这是自然。”林飞卿在明夏身边坐了下来,望着阴沉的天空,有些惆怅地道:“又要下雨了,一层秋雨一层凉,时间过得可真快。”自顾自地笑了一声,他便望着明夏身上薄薄的单衣道:“二娘你穿的这么少,该去加些衣物,小心着了寒。”
林飞卿正说着,就有一阵秋风扫来,卷起落叶无数,明夏顿觉胳膊上寒毛直竖,伸手一摸,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的单衣抵挡不住风中的寒意,抱着胳膊也无济于事,望着林飞卿一副“我说过了”的模样,她便笑道:“表哥说的真及时,看来我得去加件衣裳了,好冷。”
不只明夏冷,吴岑也冷。
他来信都的时间不久了,早就想将这个案子了结,但上头迟迟不给旨意,叫他真是头疼。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天子亲自下诏将他派过来就可见一斑,这桩案子牵涉了两位刺史,一位将军,一位侍中,一位左丞,还有两伯一候,外加一位郡王爷,直接牵连五个家族,无数朝中大臣,要是连根扯,只怕都能带起皇宫的几把土,这个案子,好破不好判哪。
而且,这案子的发展势头极其不好,听说又有几个位高权重的暗暗给家里授意,而且均是门下省和中书省的要人,如此一来,便越是难办。
中书省掌诏敕和政令之立案起草,门下省负责审议中书之立案、草案,以决定实行与否,但天子只和中书令共同商议政务,行使立案,可以说,中书省为天子的权力,而门下则代表贵族的势力,中书与门下之争,便是……
吴岑打了个冷战,顿觉秋风刺骨,这信都,果然不是善地。
罢了,来也来了,天子亲下的旨意,难道他要抗旨不遵?横竖来了,便慢慢等吧,这事不是自己能决定下的,还是等长安的消息,再做定夺。
吴岑看了眼天色,见阴沉沉的似乎有雨,叹了口气,便令人备马,他要去十柳草庐,也只有那个地方,可以稍微排解一下心绪。
想到那个温和如玉的男子,吴岑便又升起一个疑惑,他有些不明白,那般通透颖悟的人,腹有诗书博闻强识,为何甘心留在信都这样的地方,任凭明珠蒙尘?
与苏清河相交之日,他便有些疑惑,随着这些日子的深入交往,苏清河的博学彻底征服了他,也将他心头的那块疑云撩拨的愈加浓重: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那个出众的男子,愿意敛起全身的光华,屈居一间草庐,宁肯声名不显,平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