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前世的她生的并不漂亮,也不白,如今换了个躯壳,好不容易将脸捂得白了些,她还想好好保持呢,嘎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倒了一碗茶,明夏也顾不得品,只是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反正这卢府的东西,都是极讲究的,多喝些又没害处,还能避暑,不喝白不喝呀。
饮了两盅半,连明夏也觉得实在有些暴殄天物,便换了小口品尝,也好打发时间。
她的娘亲卢氏怎么还不回来?
卢氏也是个劳碌命啊,在家照顾杜礼,如今来了卢府,她又是个乖女儿,不仅不计卢家慢待羞辱的前嫌,还一味念着生身父母的好,便化身做了卢稽的专职陪护,尽心尽职的模样,倒真的叫周氏感动了一回,从没看重的女儿,竟是这般的孝顺又贴心啊……
于是,卢氏每天待在逸轩卢稽和周氏正房中的时间,都超过了待在自己屋里的时间了。以往每个午后,卢氏都会在周氏身边伺候的,今天却是请旨去了。要回家,怎么也得跟周氏提前打个招呼呀……
明夏正猜测着,就见卢氏施施然地行了回来,脸上不喜反忧,明夏便心中一沉。
待卢氏挥退了同来的落雪,明夏忙道:“娘,外祖母怎么说?”
望着明夏急切的模样,卢氏倒是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忧虑的凄凉,“你外祖母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说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外祖父却看着不好……”卢氏想着自己来时,正房里乱成一锅粥的模样,额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嘎?不好?那是什么意思?
明夏一直觉得她那位外祖父拖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陡然听到卢氏这个消息,一惊之后,便有些不以为然,会不会,又是痰堵之类的毛病呀……
“二娘,你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么?”卢氏看着床上整整齐齐结结实实的两个包袱,又见桌上紧紧闭好的箱箧妆盒,心中顿时苦笑了,女儿想家,她又何尝不想呢?
“娘啊,咱们在这儿也待了不少时日了……”明夏想催催卢氏,但想着娘亲好不容易得了亲妈的重视,虽然来的晚,但显然卢氏乐在其中,她又怎能不顾念娘亲想承欢膝下、孝敬父母的心思呢?便改口道:“不过,反正咱们也待了这么些时日,就再多待两天,等外祖父的情况稳定了,再定去留,娘说如何?”
卢氏当然愿意,却不愿违背了女儿的心思,为难道:“可包袱都打好了……”
“再拆开就是,收拾这个又没什么难的……”明夏将之前的忙活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又道:“娘,您先去前头看着吧,想必外祖母也惊慌,您去看着,她老人家也好有个倚靠。”
“说的是,母亲这会,恐怕也六神无主了……”
“是呀是呀,娘亲快去吧!”明夏给卢氏奉了一杯茶,便催着她赶紧去。
卢氏接过茶,虽是这般急切的时候,也仍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饮了,这才道:“二娘,你先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娘再叫落雪来叫你。”
“好。”明夏笑了一声,待卢氏走了,才怏怏不乐地坐回床上。
唉,都快要成行了,又这么横生枝节……
慢慢地解了包袱,明夏仍有些不甘,便只将手边使用的衣物器皿取了出来,其他的仍旧包在包袱里,这样,下回就能走快些了。
明夏顶着烈日,又跑去妩媚房里叫她别急着走了,打好的包袱也拆了吧……正郁闷着,便见落雪一路急急地进了院来。
“表小姐?表小姐?”
“落雪姐姐,怎么了?”明夏忙从妩媚屋子里出来,一边将落雪向屋里让,一边问着。
“表小姐,奴婢不进去了,五姑奶奶叫奴婢跟表小姐说一声,二老爷不好了,叫你准备着……”落雪额上尽是汗水,平日里满是笑意的双眸也布满了焦急,又行了一礼,她又道:“表小姐,您先收拾着,奴婢还得去前头伺候着。”
“落雪姐姐快去吧,我自醒得。”家里殁了人,还是个老爷,这在唐朝可是大事情,可以想见,卢府有一阵子好忙了。
明夏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素来喜欢素面朝天,偶尔妆点一下,也比别人的素妆还素的多,身上也没什么大红大紫的衣物,不过慎重起见,她还是寻了一件深色无花的单衣换上,又叫妩媚也换了,这才端坐在屋里,等着。
晚间时分,果然传来了消息,明夏的外祖父,曾任从六品奉议郎,加封飞骑尉的卢稽,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