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眼前只是个小丫头啊,但,但他该死的,竟然真的不敢……看着身边的仆从都盯着自己瞧,卢莞却泄气地没做任何指示,愣是让那小丫头带着人,离开了。
马管事恭敬地跟在明夏的身边,偷眼瞧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竟能在五少爷的手底下全身而退,还带走了五少爷看上的丫头……唉,他老人家的心里,真是佩服的紧呀!
其实他哪里知道,身旁的这个是个暴力女,最喜欢教训色鬼的……那五少爷,才是全身而退的呀。
“马管事,能不能把妩媚调到我跟娘亲现住的挽香馆?我和娘亲就带着这么一个侍女,府里的丫环虽好,我却不想给府里多添麻烦,就劳烦您调一下吧?”原来卢府的管事见妩媚脸色苍白,又不断地咳,生怕她会给府里过了病气,便想将她安顿在粗使丫环的房里,粗使的丫头在府里地位低,住的用的也是最差的,明夏怕妩媚受不了,便想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这样总归有个照应。
“表小姐,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这位姑娘……”马管事看了妩媚一眼,便住了口。
“马管事,妩媚只是着了寒,咳嗽几声而已,我和娘亲都是清楚的,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卢府的规矩严,但倘若小题大做,我觉得便有些太过分,况且,这也不是待客之道,您说是不是?”
“是,是,表小姐教训的是,但……”
马管事还要推托,明夏便不悦道:“马管事,一切责任都有我担着,倘若有个什么万一,我自去向三位祖母请罪!但,若是我的丫环因为人生地不熟,又受了小人的怠慢,病情恶化出了人命,我断不会善罢甘休。”
“这,这……”马管事擦了擦脸上的汗,忙陪着礼,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什么!表小姐发了话,还不照做?怠慢了客人,你就等着领罚吧!”一个威严而糯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之后便进来一个发髻高挽眉目入鬓的妇人,那妇人虽与卢氏差不多的年纪,但肤白细嫩,着装高雅,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人,兼且眉目神色中透出一股上位者的严厉,只一眼,便能给人很深的印象。
明夏上次来过,这人也是见过的,忙紧走两步,行了个礼,道:“明夏见过二舅母。”
来人正是卢莞的娘亲,明夏外祖父的兄长的儿媳王氏。
卢家老一辈的兄弟三人,各得了一个公子,便是明夏的三位舅舅,大舅乃是明夏的亲舅,二舅是大房的那位,三舅便是三房的传人,这王氏就是二舅的夫人,也是明夏大姥姥的内侄女,后来亲上做亲,就又做了大姥姥的媳妇,如今帮着婆婆王氏管家,已有二十多年了,听卢氏讲,这个二舅母,最是精明不过的一个人。
明夏现在的地方,是马管事拨给云柏和陈震的住处,妩媚正是从这里离开才遇上的卢莞,惹了这么一桩红颜祸水的公案,舅母王氏竟然屈尊到下人的地方来安抚明夏,总算是尽了心。
明夏一见这个舅母王氏是个乖觉的人物,一来就先自责了半天,又说自己怠慢了亲戚,又说自己没有管教好儿子,让他在亲戚们面前丢了丑,让明夏不要怪罪,她已经罚了他云云,到最后,明夏倒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舅母,表哥只是顽劣,并无大碍,您也莫要放在心上了。”
“是啊,他还小呢,一家人都宠着,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和你舅舅都愁的很,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好在他还有个好哥哥,如今也成了家,为了官,再过两年就能把孙子给我们领回来,我和你舅舅也就老怀大慰了。”王氏说完,便摸出一个手绢,拭了拭额上的汗水。王氏体丰,又是穿着正式见客的衣裳,华丽虽华丽,但那一层层的绢纱,摞起来也怪可观的,说了一会儿话,额头的汗水就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身旁的丫环一见,忙上前来打着扇子。
明夏便道:“这回叫舅母费心了,这里热,您还是忙去吧,奴家这就带了妩媚回去见娘亲,”说完望着马管事道:“马管事,这两个伙计也请多费心了。”
王氏忙道:“马管事,这都是姑奶奶家的人,你都好好照顾着,否则,出了差池,你就准备出府吧。”
马管事赶紧应道:“夫人放心,小的知道,表小姐尽管去吧,这里有小的,定不叫这两位小哥作难。”
明夏忙使了个颜色,云柏和陈震才不情不愿地上前谢了王氏一回,明夏便叫了妩媚,跟着王氏一同回了她和卢氏暂居的挽香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