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都微微翘起。
“前辈,化去毒藤之时,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巫敏从床前回过身来,道:“这还真有。此花要制成丹丸,但服用之后药效猛烈,奇痛无比,我怕此人反应过激,他乃毒脉,我未必制得住,到时或许要借仙子的定身咒法帮个忙。”
穆然点头应下,这便谢过巫敏,告辞回屋了。她走时步伐匆匆,自己都没发现的迫不及待。
她身后,却有男子凝眸驻足,深望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忽然便抬头望了天空云朵,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解不去心头沉闷滋味。
赤子烈并未跟来,穆然回了屋中便打开木盒,翻开木板,果然在底层发现了一封信。
信中字迹滔滔洒下,婉转处笔劲悠然,锋芒暗敛,神韵优雅,见字如见人,一看便知凤天亲笔。
信中之言依旧简洁,却有道不尽品不完的意味——“你想我,我在。你需要我,我亦在。”
穆然见信,久久不动,半晌步去窗前,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你想我,我也在。终有一日,你需要我,我也会在。”
她抬眸望向院外的天空,连自己都没发觉,她望去的方向正是白国的方向,那里的官道上,正有使节团的仪仗缓缓前行。轿中,一袭月袍的男子闲闲坐着,眼神却扫向外头。
若是穆然此时在轿中,只是这一个眼神,她便定然可以发觉此人不是凤天。
此人不是凤天,也不是云岚。
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凤天去了哪里?
这些事此刻在谷中院子里的穆然自然不会知道,她正被一阵激荡狂啸的灵力惊得冲出院子,抬眸远望。
那灵力黑浓熏天,直冲云霄,其中夹杂着熊熊烈焰,整个山谷都寂静无声,唯有这灵力震开的劲力缓缓散开,隔着数百里,竟能感觉到脚下大地在颤动,头顶的云层都被那层劲力阵散,一瞬间似在天空刮过一场飓风,头顶有厉风削过,不少冲出来看的人都被掀飞了出去,身子滚如落叶走地。
穆然凝聚一层战魂衣抵御,离婴从院中疾行而来,震开灵力为她抵御。而从院中出来的赤子烈见她无事,便纵身远去。穆然注意到,他去的方向并非山谷的方向,而是安置喀哈百姓们的方向。
穆然立刻传音给自己的仙兽们,问:“百姓们可有受伤的?”
受伤的自然是有,尽管穆然派了仙兽和王骑们在四周守护,但这突来的灵力威力不小,仙兽们逼出灵力罩住各处营地,但百姓们难免惊慌,磕磕碰碰的还是不少。穆然立刻命人去找药师们来,自己也去了百姓们的营地,到时见情形安定,赤子烈走在受伤的百姓中间,众人竟面带笑容,反过来安慰他。
“殿下放心吧!这点小伤,我们还死不了!”
“就是!我们还等着您带我们回家呢。”
穆然远远的停住,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微暖。视民如子,烈王殿下虽然脾气臭了点,倒是个不错的王。
直到营地的事处理妥当,赤子烈才大步行来,两人目光撞上,赤子烈已神色如常,笑着一拍她肩膀,“定是师父炼制神器成功了,走!去瞧瞧!”
穆然去时带上了离婴,三人到了数百里外山谷,王道严正在上古神器火王鼎前哈哈大笑,上百名炼器师围着火王鼎,看着鼎上悬空而起的巨大战锤,神色兴奋,欢呼声震荡山谷。
只见那战锤一人高,锤身犹如烈焰,四面如斧,通体散发着沉沉黑气,那黑气看起来极为不详的气息,黑而沉郁,似鬼魂附于其中。但黑气之外却有熊熊火焰燃烧,缓和了那股气息,更添几分霸烈张扬!让人一眼望来便不由令人热血激腾,忍不住要将其握在手中,劈斩天下。
许是男人天生对神兵的狂热,赤子烈一眼望见这战锤,便眸底激起亮色。穆然看一眼赤子烈,再看一眼那战锤,暗暗点头,倒觉得相配。天底下除了他,怕再没人能配这般霸气之神兵。
王道严一见两人来到,便一左一右拉着到了火王鼎三丈外,兴奋得孩童一般,“烈儿!丫头,来来来!快看!成了,成了,终于成了!”
王道严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我老人家有生之年还能炼制出神器来!这多亏了穆丫头找来的好材料。还有这七级的鬼噬炼器符!不仅能吞噬神识,还能对精神产生重创!这可是特殊门类的炼器符,比烈焰符更为难得。也多亏她每日叫人送来,不计其数,为师才能慢慢掌握了这其中的诀窍,直至今日,总算大功告成!哈哈!神器啊!神器!”
周围的炼器师们也纷纷前来恭喜赤子烈,赤子烈却将目光转向穆然,深深一眼,凝定。
穆然却抬眼望向那战锤,对赤子烈道:“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