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主意,把这女人一起带去白都,正好本王来时没带侍女。”
侍女?
穆然眉目一肃,将要说话,但看赤子烈笑得牙齿森森,洁白里生出迫人来。
“喂!女人,你今夜一见了本王就是一堆乱石砸下,接着还让本王给你当了回奶妈。看孩子这种事本王还是头一回做,你总要回报一下本王的。我不管你要去哪里,先跟我去趟白都。”
穆然自然没有做侍女的兴趣,但她确实是要去帝京的。考虑到路上通关各个州城的麻烦事,跟着赤子烈一起混入帝京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因而她没怎么反对便就点头答应下来。
一行人被领去馆驿的时候,仙奴坊的大火还未被扑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被穆然救下的男孩名叫阮小四,是个极听话的孩子,就是话不多,一双眼睛里尚含着惊恐,被赤烈王骑自马上放下来便奔到穆然旁边,死死抓着她的裙角,除了她谁也不跟。穆然无奈,只得与他同一房间住下。馆驿的屋里布置雅致奢华,屋里床榻、软榻皆有。穆然将阮小四哄睡,点了他的睡穴,便将他抱去了床榻上。她自己窝到一旁矮小些的软榻上躺下,想要梳理下这一夜之间发生的诸多事情。
房间的窗户,却无声地开了。
穆然翻身跃起,袖口一垂,短刃已落于掌中!
低浅的笑意韵散在屋中,眼前月色一闪,她的脉门已被轻轻捏住。
“还是这般警觉,看来习惯还真是不好改。”凤天轻笑一声,袖袍轻拂,窗户无声关上。
穆然眉头轻皱,看一眼窗户,又看一眼房门,说道:“那边有门。”
“有些时候从门进,许多事便会被打扰。”凤天垂眸一笑,他似乎特意加重那“许多事”,而后抬眸望她,笑得好生雍容风华。
穆然一愣,这才发现她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偏离,她不应该先关心凤天从哪里进屋,而是应该关心两人的距离!此刻,凤天正站在她身侧,一手扣着她脉门,她几乎倚在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正袭扰她的鼻尖,带着奇异的温香醉人,连同他的气息都微微拂在她耳廓,微微的痒里似含了火,轰地一声,穆然只觉脑中嗡鸣一声,脸上忽然烧红。
她一跃跳开,少女的眼里带着后悔、自怨和一丝丝嗔怒,犹如某种受了惊的兽。
凤天沉声笑了起来,笑罢慢步至屋里的圆桌旁坐下,抬眸,看她。
穆然犹豫一会儿,走到对面坐下。她看凤天执起茶壶,自斟一盏,又给她斟上一盏,茶水落入杯盏,声色悠悠,那一盏碧色映得他手臂如玉,茶香氤氲,笼得他眉眼如在云里,神情看不真切。
凤天抬眼,越过穆然身后,看了眼床上的那孩子。只一眼,便知他被点了睡穴,但他声音仍然极轻,忽然道:“你大哥之事,这些日子我有些忙,顾及不周,实在抱歉。”
一句话,缓了穆然的紧张尴尬,她神色一敛,接着摇头,正色道:“你没有责任一定要顾及我大哥的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算上今夜,她都不知凤天已经帮过她几回了,她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想起上回决定再见到他,要带他去墨玉谷中看看故人旧居之事,只是刚要提及,凤天却先开了口。
“我今夜来是有事要提醒你,白都乃皇族之地,天成大典,四国皇族齐聚,必是一番风起云涌。你的咒术在帝京轻易不可露,你修炼尚且不足,修为刚入仙阶,帝京高手如云,赤子烈虽是炎国烈王,但他的情况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好,到时不足以保你绝对周全。”
穆然听得出凤天说这番话极其慎重,她点头道:“我明白。我没想过要一辈子靠你们保护。救大哥之事我自会考虑周全,不会拿着自己和大哥的性命开玩笑的。”
经过今夜之事,她明白自己的实力与上仙期的人修为有多大,而一国帝京自然藏龙卧虎,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再来个大闹帝京的壮举来。
凤天看着她,少女的眉眼间坚执沉沉,一种本不应属于这般年纪的深重,全然在她尚显稚嫩的脸上。
凤天看了她许久,轻轻喟叹,“唉,你这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穆然眉眼一挑,似乎有些不服气,但却不说话。
凤天却非要说给她听,“不好就不好在执拗,有便利也不会用,认死理儿,心肠还软。你确定在帝京会保护好自己么?”
本是调侃她,说到最后凤天不由认真起来。
穆然透过窗户,望向外头蒙蒙亮起的天,只道:“我必须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