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片云松中,露了三五间木桩为顶的房,也就在这时,里面已迎出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僧人来。中年僧人,穿深灰僧袍,胸前挂图一串檀木念珠,一见恩姐,便开口问:“女施主莫非是来自天台欧阳大侠处吗?”愚姐一听,立即施礼谦恭的说:“不错,小妹叫皇甫慧,为先师第一弟子,敢问师兄法号?”中年僧人立即宣了个佛号,谦和的笑着说:“善哉,善哉,原来是皇甫师妹到了,贫僧普净接来迟,还望师妹原谅。”
愚姐这时已走到普净身前不远,再度施礼说:“小妹来时匆匆,也未曾问是圣僧修圣址,冒然前来,师兄勿怪。”普净听了一笑说:“这也怪不得人,快随贫僧去见师父!”说罢,当先向松林深处走去,愚妹和小沙弥静静的眼在普净的身后。
林中共有五栋石屋,俱是依照林中原来的空地而建,看来并没有按什么阵势,而那些云松,个个铁干虬枝,至少也有数百年树湖。正待绕过正面石屋,走在前面的普净,突然停步回身,压低声音问道:“那件天字金氅带来了没有?”说着。
还看了一眼愚姐背后的小包袱。愚姐立即向他颔首,表示已带来了,绕过正面石屋,只见数丈外的一间大石屋,深垂竹帘,两窗紧闭,门虽开着。
但因屋中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怀屋里是否有人,但是,愚姐根据普净的严肃神情,恭谨举止,断定眼前这座大石室,一定是“东海圣僧”的静修禅房了。
愚姐有了这一观念,也赶肃容谨步,屏息跟进。普净走至帘前一丈外停止,立即向帘内施礼,躬身说:“启禀师父,天台欧阳大侠代训弟子师妹皇甫慧,特持信物回山拜师,恭请师父启帘,俾容师妹晋谒。”
愚姐当是听普净说完最后两句,心中非常迷惑,我既是前去拜师,理应即见,何以还要请求启帘,再用俾容两字?就在愚姐心念方动之际,帘内已传出一声苍老乏力而又慈祥的声音来:“这孩子长途跋涉,恐累了,要她歇息片刻再来吧!”
愚姐当时一听那乏力苍老的慈祥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的声音是出自武功已到了化境的“东海圣僧”之口?实在说,当是愚姐真以为帘内坐的必是一位病人膏盲,几将入木的老人。
愚姐正待要求说不累,普净已恭声应是,躬身向后退去,愚姐一见,只得和那个小沙弥也躬身后退。
我们退后约三丈,普净才向愚姐谦和的含笑肃手,但我仍请普净走在前头,小沙弥跟在我之后。走到第一座石前,普净伸手推开了屋门,将愚姐让进去,并和声命小沙弥去取茶来。
屋内一明两暗,阵高简单,除一张木桌两张木椅外,别无他物,唯独左右内室的门上,都悬有一方月白色的门帘。愚姐请普净主座,普净也不客气,但仍谦和的向恭了一下上身。
落座后,愚姐游目看了左右内室门帘一眼,普净立即解释说:“这座石屋为你准备了已五六年了”愚姐当时很吃惊。
而且,也很惶惭,不自觉的脱口说:“什么?师父说”普净一笑说:“不错,专为你准备的,因为师父老人家计算一下日期,师妹应该早在六年前便该来了。”
愚姐一听,只得为难的解释说:“可是,小妹月前才由神尼老人家的弟子萧琼人结处得到这件事的全般经过,以及金大氅的来历!”
普净一听,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问:“难道你不是欧阳大侠特为尊师代训的弟子?”愚姐,当时毫不迟疑的说:“是呀,不然怎么会派我来?不然怎会给我天字氅?”
普净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方才师妹为何说”愚姐立即告诉他说:“这中间关系着一段先师仙逝前期一段秘密”
话未说完,小沙弥已端了两腕热腾腾的松子茶来,小沙弥放下茶后,随即立在侧。普净立即和声说:“师弟,到师姐房里拿张凳子出来坐。”
小沙弥应了声是,转身走进东间门帘内。愚妹当时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普净,惊异的问:“师兄,这位小”
普净一见我开口,便笑着说:“普明师弟是师父数年前收的关门弟子。”话完,小沙弥普净已由内室搬出一张木凳来。普净立即笑着说:“师弟,先过来见过皇甫师姐!”小沙弥普明,放下木凳,立即向愚姐行了个礼。
愚姐一面起身还礼,一面打量小沙弥普明,这才发现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文静中透着英毅,确是练武奇才,难怪圣僧会选他作关弟子。
普净一等小沙弥普明见过礼,立即拉回话题问:“请师妹可否先将欧阳大侠的那段秘密说出来?”愚姐觉得最好见到圣僧再提,因而有些为难的说:“小妹想见到僧老人家,拜过师后,再谈此事”
话未说完,普净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愚姐听得一愣,不由惊的问:“为什么,师兄?”岂知,普净竟黯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