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个人精,整日乐呵呵的。”提及家人,陆琨脸色好看许多。
云浅凉不由掩唇轻笑,“二舅确实是看得开的人,我听娘说,当年外公要不认二舅,把他摘出去,但他死活要跟着一起去流放,弄得外公都拿他没办法。”
在最艰难的那一年,这些狼狈地不离不弃,是陆瑶唯一的寄托,提及这些才勉强能让她的脸上流露出笑容来,苦中作乐也好,强颜欢笑也罢,那时的陆瑶仅剩这点东西可以缅怀了。
“二哥就是太傻了。”陆琨笑意里带着苦涩。
这些年把他当初在军中的飞扬给磨平了,可见沧桑。
云浅凉摇头,反驳这套说辞,“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二舅做一样的选择。”
陆琨着急,“安安,千万别做傻事,你不欠陆家,只需好好过日子,这次是小舅连累你了。”
“小舅,你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可要生气了。”云浅凉佯装生气板起脸来,眉目见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我虽嫁人,但我与亦丞都是早年丧母,与父亲关系微妙,论起家人来真不见得有几个,你们算得上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家人,怎能坐视不理?”
陆琨欣慰地注视着眼前的外甥女,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渐渐长大。
记忆里她还是个会抱怨学琴累,伸着手要人吹着哄的稚童,夏天撩起裙摆,卷起裤腿到府内那片小池塘里去摘荷花,人陷在淤泥里动弹不得,着急地哭喊,被大人笑话窘境时还爱装稳重的抹掉眼泪,找些千奇百怪的念头逗得大家欢笑。
今时今日,她终于不用装就已然变得稳重了,成了陆家曾经最不希望她变成的样子。
尽管没有血缘,但她依旧是陆家的掌上明珠,却要靠自己把无人支撑的天顶回去。
陆琨抬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如小时候般揉了揉,“你真的长大了。”
“长大了好,长大就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可惜你娘没能等到你长大。”
“她会高兴的。”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大概高兴见到她可独当一面,“小舅……”
云浅凉另起的话刚开头敲门框的声音打断了她。
陆折正站在门外,见她看过来,说道:“王爷请云小姐过去一趟。”
“小舅,晚些我再过来。”云浅凉起身往外走。
去书房的路上,云浅凉打探了几句接下来要面对的事,陆折都守口如瓶。
云浅凉走进书房,里面坐着的人脸色不太好,比平日里还冷上几分,像是被人惹怒了般。
云浅凉心里冷笑,无所谓道:“有事?”
“坐。”宋疏瑾指着对面的椅子,那个位置面前还放了一碗加有碎冰的绿豆沙,看起来特别贴心——
如果不是昨夜降温,转凉了不少,这份贴心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可惜时机不对,她就是贪吃凉品也不会在降温后还吃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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